《[HP]和原著人物一起读死圣的日子》君容与

67、又见禁林-1

　　在经历了这样的一章后，接下来的内容由谁来阅读似乎都显得有些不太合适。

　　萨拉查体贴地主动从邓布利多的手中拿过了书卷，空间之灵没有出声，默许了他的行为。

　　【第34章-又见禁林】

　　【终于，真相大白。哈利躺在办公室的地上，脸贴着脏兮兮的地毯，他曾经以为他是在这里学习胜利的秘诀。哈利终于明白他是不能幸存的。他的任务就是平静地走向死神张开的怀抱。（读到这里，萨拉查好看的眉眼微微皱起。）在这条路上，他还要斩除伏地魔与生命的最后联系。这样，当他最终冲过去直面伏地魔，并且不用魔杖保护自己时，结局才会干净彻底，早在戈德里克山谷就该完成的工作才会真正结束：谁也活不下来，谁也不能幸存。】

　　在座的女士们眼眶都染上了红晕，小天狼星额角的青筋暴起，斯内普仍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僵硬，只有袖袍下紧握的手暴露了他的情绪。

　　格林德沃看着阿不思脸上难以掩饰的悲伤，敲了敲桌面，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

　　“你们忘了一件事吗？”他皱着眉，语带不屑与嘲讽。“虽然我不太看得上特里劳妮那个半桶水，但是，她的预言——‘两个人不能都活着，只有一个生存下来’，可不是‘谁都不能幸存’。”

　　他看着众人渐渐发亮的眼神，点了点书卷上偌大的卷名——《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

　　“你……您的意思是……？”

　　“多相信一点你们校长吧。”格林德沃翻了个白眼。

　　【如果他在最后一次离开女贞路4号的那个夏夜死去该有多好，但高贵的凤凰羽毛魔杖救了他！如果他能像海德薇那样死去该有多好，在不知不觉间突然毙命！或者，如果他能为了救自己心爱的人，奋不顾身地挡在魔杖前……此刻他甚至嫉妒父母的死了。这样冷静从容地走向自己的毁灭实在需要一种不同的勇气。他感到自己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但他努力控制着，虽然并没有人能看见，墙上的肖像都是空的。】

　　“我们看到了，我们都在。”萨拉查轻声说，“哈利，你已经很勇敢了。”

　　哈利抹了把脸，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他看了看坐着的大家，大多数人都像是想要扑上来给他一个拥抱的样子，就连福吉也躲闪着他的视线，似乎不好意思面对他。还有斯内普，西弗勒斯·斯内普。他现在知道了，这个将所有情绪都用黑袍遮掩的男人，此时袖袍下的手也一定在不住地颤抖，颤抖得不像是一个拥有最精密、稳定双手的魔药大师。

　　【但是邓布利多把他估计得过高了。他失败了，那条蛇还活着。即使哈利被杀死了，仍有一个魂器把伏地魔绑在尘世间。当然啦，那意味着别人会比较容易得手。谁会做这件事呢，他猜想着……罗恩和赫敏肯定知道需要做什么……因此邓布利多才希望他把秘密透露给他们俩……这样，如果他提早一点实现了他真正的宿命，他们可以继续下去……】

　　“我们……”赫敏哽咽着，她有些怨恨未来的那个自己那时为什么没有陪在哈利身边。

　　【罗恩和赫敏似乎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在某个遥远的国度。他觉得自己跟他们分开很久了。】

　　“我们该在的。你……你不能……”

　　【突然，纳威差点撞在他身上。纳威和另一个人一起从操场上搬进一具尸体。哈利低头一看，心头又像是挨了一击：科林·克里维。他还不够年龄，肯定是像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那样偷偷溜回来的。死去的他显得那么幼小。】

　　“是那个孩子吗？”萨拉查轻声问。戈德里克伸出手来，握住了他的手腕。尽管这个姿势很别扭，但他并不想放开。

　　他知道，萨拉查不愿意看到这些。他总是这样，想要将霍格沃茨的每一个孩子都牢牢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纳威。”

　　“天哪，哈利，你差点把我吓死！”

　　哈利已经脱掉了隐形衣。这个念头是突然冒出来的，因为他希望确保万无一失。

　　“你一个人要上哪儿去？”纳威怀疑地问。

　　“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哈利说，“我要去做一件事。听我说——纳威——”

　　“哈利！”纳威突然神色惊恐，说道，“哈利，你该不是想把自己交出去吧？”

　　“不，”哈利语气随意地说了一个谎，“当然不是……是别的事情。但我可能要失踪一段时间。纳威，你知道伏地魔的蛇吧？他有一条特别大的蛇……叫作纳吉尼……”

　　“知道，听说过……怎么啦？”

　　“必须把它杀死。罗恩和赫敏知道，但万一他们——”

　　这种可能性太可怕了，使他一时喘不上气来，无法继续往下说。但他重新振作起来：这是至关重要的，他必须像邓布利多那样保持头脑冷静，确保有人替补，有另外的人把任务执行下去。邓布利多死的时候知道仍有三个人了解魂器的事，现在纳威将取代哈利，这样仍有三个人熟知内情。】

　　没有人说话，尽管哈利做出了一个可怕的假设。

　　哈利本人想要向赫敏和罗恩解释些什么，但是他的同伴已经用同样坦然而坚定的眼神告诉了哈利答案：他们并不介意，他们一样认同这是正确的做法。

　　【“没事了，”金妮说，“不要紧的。我们这就把你抱进去。”

　　“可是我想回家，”女孩低声说，“我不想再战斗了！”

　　“我知道，”金妮说着，声音哽咽了，“会过去的。”】

　　“这些孩子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战争。”格林德沃说。

　　“他们本不用知道。”萨拉查轻声说，眸光清淡，但却足以让这位威名赫赫的大魔王噤声。

　　【然而，他现在就在家里。霍格沃茨是他所知道的第一个家，最好的家。他、伏地魔和斯内普这些被遗弃的男孩，都在这里找到了家……】

　　哈利闭上了双眼，他突然明白了黑暗带给人的静谧与安详。这是这一章中最触动他的话语，比先前那些对生死的挣扎都更令他想要落泪。

　　家。

　　多么温暖的词汇啊。

　　在这一刻，他和未来的那个自己突然生出了共鸣。他明白，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走向禁林深处，去拥抱自己的死亡。

　　【他把金色的金属表面贴在唇上，轻声说道：“我要死了。”】

　　“是复活石吗？”

　　【他看出他们既不是幽灵，也不是有血有肉的活人。他们更像是很久以前从日记里逃出来的那个里德尔，即像几乎变成实体的记忆。他们不像活人的身体那么实在，却比幽灵真实得多。他们朝他走来，每张脸上都带着那样慈爱的笑容。

　　詹姆和哈利一样高，穿着死去时的那身衣服，头发乱糟糟的，眼镜戴得有点歪，就像韦斯莱先生。

　　小天狼星高大英俊，比哈利当初见到的活着的时候年轻得多。他步履轻松地慢慢走来，手插在口袋里，脸上笑容绽放。

　　卢平也年轻一些，不像后来那么邋遢，头发也更黑更密。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回到青春年少时曾多次游荡的环境里，他显得很高兴。

　　莉莉是他们中间笑得最开心的。她把长长的秀发捋到脑后，走近哈利身边，那双与哈利一模一样的绿眼睛，如饥似渴地端详着哈利的脸，仿佛永远也看不够。】

　　斯内普僵硬的脸庞柔和了一些，他睁开双眼将目光落在斯莱特林冕下手中的书卷上，好像这样就能看到当年的那个女孩。

　　哈利的眼眶又有些湿润了，他没想到，最后的旅途竟然会有他们相伴。哪怕那仅仅只是实体的记忆，但是，那是他的爸爸妈妈，是他最亲近的教父、师长。

　　【“疼吗？”

　　这个孩子气的问题脱口而出，哈利想要止住已来不及了。

　　“死吗？一点不疼，”小天狼星说，“比进入梦乡还要快，还要容易。”

　　“他会速战速决的，他希望赶紧结束。”卢平说。】

　　“真是奇怪的感觉。”不曾经历过死亡的小天狼星挑了挑眉，“所以‘我’说的是真的吗？”

　　“我并不觉得你会想体验它。”卢平不满地道。

　　小天狼星无奈地耸了耸肩，似乎因为自己的另类出场放下了原本纠结复杂的情绪。

　　【“——你刚刚有了儿子……莱姆斯，我很难过——”

　　“我也很难过，”卢平说，“很难过我再也不能抚养他……但是他会知道我为什么而死，我希望他能理解。我是为了创造一个更好的世界，让他生活得更加快乐。”】

　　卢平的脸上浮现出笑容，尽管仍有悲伤。

　　“哈利，你看，你知道的。”

　　【“我原以为他会来的，”伏地魔看着跳动的火苗，用他高亢、清楚的声音说，“我原指望他会来的。”】

　　“虽然我到现在都并不赞同，”麦格教授深吸了一口气，“但是哈利，你很勇敢。”

　　【“你没有错。”】

　　“你就这么跳出去了？”小天狼星猛地站了起来。

　　哈利握紧了手中的魔杖，同样深吸一口气。既然未来的他不准备反抗，那么，就这么走到他们面前又有什么不对呢？

　　【“哈利·波特，”他说，声音很轻，像是一簇嘶嘶迸溅的火焰，“大难不死的男孩。”】

　　哈利听着从斯莱特林冕下口中念出的词句，声音一样很轻，却半点都不似嘶嘶迸溅的火焰，而像是从山间流淌过的清泉，春日里拂过树梢的微风。

　　【食死徒们谁也没动，他们都在等待，一切都在等待。海格在挣扎，贝拉特里克斯在喘息，哈利却无端地想到了金妮，想到了她光彩照人的模样，还有她的双唇贴在自己唇上的感觉——】

　　哈利忍不住看了一眼金妮，随即像是被火烫到了一般收回了视线。在三年以后，他就会如此深爱她吗？在生命走向终结时，仍忍不住回忆她的模样？

　　【伏地魔已经举起魔杖。他的脑袋仍然偏向一边，像一个好奇的孩子，想知道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哈利直视着那双红眼睛，希望那一刻立即到来，越快越好，趁自己还能够站立，还没有失去控制，还没有暴露出恐惧——

　　哈利看见那张嘴在动，绿光一闪，一切都消失了。】

　　哈利觉得自己做好了准备，然而，一秒、两秒，五秒，十秒……时间一点点过去了，他还坐在原地。

　　“你还活着！”

　　然后，他被扑上来的赫敏和罗恩抱了满怀。他们在哭，在笑，泪水沾湿了衣裳，但是没有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