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我自己上[快穿]》Madaao

17、蒙娜丽莎的假笑16

　　金逸沅一句‘我知道’，犹如鱼|雷炸进在场真正跟随闫天明的人心里。

　　韦成舟更是难以置信，险些按捺不住抬头看去。

　　疤面抢先一步上前，布满老茧的手扼住金逸沅的脖颈。但仍留着允许人继续说话的空隙。

　　“说话要好好经过大脑思考。你特地风口浪尖上跑出来，不是想逞能逞英雄，就是想趁机倒打别人一耙。”他的脸做出笑的表情，感官上就令人毛骨悚然。

　　意图被看穿几分，金逸沅眸光微沉，面不改色为自己辩解。

　　“我只是机缘巧合下恰好知道他们有一个小团体，之前怕被报复，没敢声张。为什么现在才说出来，是因为我不想自己的复习时间被耽误，胡教官。”

　　他越是平静坚定，疤面愈发困惑且愤怒剧增，另只手牢牢捏着警|棍前端，仿佛随时准备抽出，将面前的人揍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哀嚎着向他跪下。

　　好在现场有人能镇得住疤面。

　　宫润伯拍掌示意疤面停手，装模作样问道。

　　“这位同学，是之前那位有口吃的对吧。看来我聘请的新教师能力很好，帮你克服了缺点。现在情况怎么样。”

　　“多谢校长关心，我很好。”金逸沅趁机要求道，“正因为心怀感谢，我才不再选择沉默，向您说出真相。可就像您说的，我们学校的和谐氛围很难维持，总会有人还不知悔改。所以我想请您允许我，跟您单独汇报。”

　　男人目光中透露着些许赞赏，思量片刻，答应了。

　　“我明白，凡是都有好坏一面，你的好意可能在其他人看来是伤害。但在全局上，你最得很对。让他们先下去吧。”

　　宫润伯最后朝疤面示意着。

　　有校长发话，疤面很难再借机发作，他阴鸷双目瞪一眼金逸沅，转头厉声喝斥其余学生。期间想起什么，宫润伯示意金逸沅在原地稍等，自己追上疤面，叫住对方。

　　在这短暂的，无人注意的时间，金逸沅挪动半步，正对禁闭室内垂头昏厥的‘牢犯’。

　　“还活着吧。”

　　他嘴巴没动，腹语有些生疏且音量很轻，但字词足够清晰。也让装昏中的闫天明暗暗嘴角上翘，竖起右手拇指。

　　‘轻轻松松，状态良好’

　　比起后背被刺刷猛擦后的痴呆，他这状态是算好的了。

　　校长很快单独回来，经过禁闭室，将大门重重一关。示意金逸沅随他进办公室说话。

　　“先生，我时间有点紧，一会儿顾老师还托我下去维持晚自习秩序。能不能在这······”

　　肩膀被按住后，他的双手十指发凉僵硬，宫润伯揽着他向前走。

　　“我知道，你对学习很上心，这值得嘉奖。顾老师那边我会解释，你偶尔也需要休息不是么。”

　　没有拒绝的余地，金逸沅被带进办公室。面前依然是那杯柠檬茶，但今天宫润伯却坐在他身边，听他将学生的名字，他们的班级与负责任务一一报出。甚至在宫润伯递来纸笔时，自觉列成表格。

　　“你真是个好孩子。”

　　手持那张名单，宫润伯笑里掩不住愉悦与满足，握住金逸沅的手，捏了捏。

　　在他眼中，沉默无言，双眼无神无光的金逸沅已然是逐渐被他驯服的傀儡。尽管还会有叛变的可能，但与最开始相比，概率微乎其微。

　　看来他又一次赢了。

　　宫润伯将纸折叠塞入衣兜，站起身。

　　“我需要先和我们的主谋先生谈一谈，看他是否愿意悔改。你先在这等着，不要动。”

　　如石雕静坐的金逸沅没有回应和变化，反令宫润伯愈发放心。

　　在他操纵下，他的命令是绝对的。

　　相信时间再长一点，他与这男孩接触得再深入一些，就会完全成为对他唯命是从，任他摆弄的玩物。

　　宫润伯身影消失在红漆木门后，没过多久，隔壁传来金属门打开的动静。而他认为的‘傀儡’，手指突然动弹。

　　起初是小指和无名指，后来牵动整只手臂，像沉睡的植物人奋力挣扎，最终奇迹苏醒。

　　金逸沅活动臂膀，从座位上站起。

　　他做第一件事，就是用衣角狠狠擦拭方才被人捏握的手。

　　稀松平常的行为，在这办公室内却拥有着别样的意义。

　　每次秘密汇报与宫润伯面对面，他总无法控制躯体行动。尤其是当他想更仔细打量周围，或偷偷做小动作的时候。

　　毫无疑问，宫润伯用金手指‘控制’他，是不想让他在这发现什么。

　　但不知是他自己意志强大，逐渐产生‘抵抗性’，还是他亦身具金手指，针对他时效力会依次减弱。总而言之，只要他继续与宫润伯接触，对方那点引以为傲的小能力，终将彻底无效。

　　时间紧迫，宫润伯随时会回来，金逸沅背着手环顾，审视目光率先停留于那副名画上。

　　女人面容的斯芬克斯拥有狮身鹰翼，它以利爪攀附俄狄浦斯身前，神情诱惑狡黠，却等待撕破他胸膛。

　　英雄俄狄浦手执兵刃，脚前山谷布满前人丧命后残留的断肢，神色依然沉着而坚毅，毫不畏惧，等待着将邪恶消灭。

　　轻敲画框，寻找机关的金逸沅百分百肯定，像宫润伯这种在教室楼道各处装满监视器的人，是绝不会在自己窝里也额外装一只眼睛的。

　　摸索中，画旁落地台灯被他一转，油画自行旋开角度。

　　墙里果然别有洞天，像一处凹陷书架，整齐摆放纸箱，箱中满满当当塞着录像带，附带编号。

　　身边没有放映机，就算有也没机会查看，他转而探查起其他物件。

　　书架顶层躺着本牛皮封纸书，足足有半个手掌厚。拿下来翻阅第一页，金逸沅皱起眉，继续往后快速浏览记忆，一向处事不惊的他眼中竟也闪过愠色。

　　可来不及往下探究，禁闭室关门的声响便为他开始倒计时。

　　东西复原，坐回沙发，他正好在宫润伯进门前定格回最初姿态。

　　宫润伯毫无察觉，解除控制，放他回去。

　　上课时间，走廊阶梯静寂无声，但并非空无一人。

　　阶梯监控死角处，再次巧遇折叠手帕的齐乐，金逸沅比先前从容许多。他主动搭话道。

　　“在叠帆船？”

　　齐乐停下抬头，却不似以往报以微笑。而是困惑着，嘴唇翕动。他承认道。

　　“你让我很困惑。”

　　“为什么。”金逸沅说着走下一阶。

　　他正颜厉色，深邃眼眸辨不出情绪，反倒比疤面更令人胆战心惊。

　　齐乐垂头沉吟片刻，恍若叹息呼出口气，拆掉手中未成形的帆船。

　　“我原以为，你是为了更珍贵的东西进来的。没想到，你变了。”

　　丢下这犹如抨击负心汉的谴责，齐乐仿佛不愿再多说，转身兀自下楼。

　　目送对方背影，金逸沅不解更深，但并未停止思考。先是齐乐，后是顾静白，再来是这所学校与他‘梁逸沅’自身，所有事物就只差一条线，一个中心便能串起。但不像整个世界，他的‘核心’并非闫天明。

　　不过齐乐有句话说对了。

　　他目的确实有所改变。已经从首要的离校赚钱，变成有效抓捕名为‘宫润伯’或该称为‘厉栩庆’的违约者。

　　往生界愿意为亡魂提供再来一次，甚至多次人生的机会，初衷是为其消解执念，以另种方式实现未完的夙愿，自己则提高业绩，升官加薪。

　　批下金手指，充其量是额外福利，利于彼此双方。

　　前提是，他们的‘顾客’没有因欲念膨胀，想办法瞒天过海，穿破禁锢跳往其他世界，过着永无止境拥有金手指的人生。

　　通常情况下，出现违约者是要所有牵涉部门出动，共同实施抓捕。但金逸沅第一次‘外出’，还是度假体验模式，无法反馈消息。

　　等他回去汇报后再抓，厉栩庆又不知道躲到哪个小世界去。

　　渡生亡魂在名册上登记代表通过，默认已转生成新生命体，光靠他们区难以锁定。这才是最棘手的。

　　金逸沅脑中构思计划，踩着下课铃的点走进教室。

　　副班长班长不在，顾静白也不知去向，班里没人约束自然交谈声不绝于耳。可当金逸沅出现在门口的一刻，世界又瞬间安静。

　　卢武重拍桌而起打破寂静，仍沉浸在被出卖的愤怒中，气得说不出话。

　　“冷静点，卢武。你难道还想再加一条罪状吗。”韦成舟制止对方，神色沉重，不知该以什么眼神注视金逸沅。

　　“哟，瞧这是谁回来了啊。是我们的墙头草两边倒班长啊。”

　　任子杰刚从亲哥那听来事情经过，挥手打着招呼，腔调阴阳怪气。

　　几人注视金逸沅默默走来，在走道与他们擦肩而过，坐回原位。

　　就这样，没了。

　　面面相觑中，他们最后选择无视这个冷血叛徒，也等待被抓获，像闫天明一样关进禁闭室的结局。

　　可这一等，便等到第二天早上集会。

　　各个班级方阵排队，要听校长发言。

　　宫校长先对昨天的意外做出解释，而后又给几名为救火受伤失踪的职工表示感激，接着痛惜的表示，发现校园中有人心术不正，想借故挑起事端，必须要严惩。

　　听着广播音响里的声音，任子扬几人心不在焉，无奈认命。

　　没有闫天明在，他们的斗志已消去大半。

　　抓人的教官是下来了。

　　可万万没想到，抓走的却不是他们。

　　同党倒是真，不过是没分配到过重要任务的家伙。

　　那几人任子扬认得，平时很听话老实，都是经过闫天明重重考验被选中的。其中还有他看好的一名小眼线，他特地向闫天明提过，希望提拔对方。

　　但他这位老大不知为何，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迟迟不肯答应。

　　人群中，韦成舟暗自惊诧，就这么看着十几人被教官带走。

　　“喂，你昨天到底——”

　　韦成舟转头下意识脱口而出，被金逸沅淡淡一瞥制止。

　　这时宫润伯又调整话筒，皱眉轻叹，宣布道。

　　“关于昨天的火灾，我还有一件令人痛惜事要宣布。我们学校的吴伟宏同学，被发现烧死在山上。最近不太平的事接踵而至，而再过一个月，会有几位重要客人来我校参观。所以我决定，将选出一个合唱班，不仅能用这种方式·····”

　　一直在关注金逸沅，韦成舟为对方蹲地捂嘴的动作不知所措。

　　“你、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