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我自己上[快穿]》Madaao

14、蒙娜丽莎的假笑13

　　乔约翰进来的时间远比闫天明长，却又比不上与他齐名的吴伟宏齐乐。

　　然而论臭名昭著，无论哪个‘巨头’在乔约翰跟前都望尘莫及。

　　就算是闫天明这种懂得何时低调，何时张扬的精明货，也曾险遭毒手，一对一被他堵个正着。

　　此刻，乔约翰轻吹口哨，紧跟他们不放，看似漫无目的却一直绕在后方十米范围内。闫天明虽没慌乱，但也顿感不妙。

　　金逸沅已松开拽着他的手，双眼目视前方，步伐不紧不慢。

　　被这遇事不乱，处事不惊态度感染，闫天明恢复平时的强调。

　　“你觉得，他这次会看我们多久才肯走？”他说着往边上一再凑近，原本手贴手的距离再次拉近。

　　我也想知道。金逸沅不禁腹诽。

　　上回在大澡堂的经过历历在目，令他头疼又胃疼。

　　像闻元恺疤面之流，他完全没在怕的。真面对面杠上，也不会立马遵从三十六计走为上。偏偏是乔约翰这等令他词穷的‘人间大意外’，他无从下手。因为他压根看不出对方意图。

　　“喂，他不会真看上你，要跟你‘吃果冻’吧。我还从没见这玩意儿对某一对象穷追不舍过。”

　　只要表现出厌恶和强烈反抗，乔约翰基本不会再深入纠缠。偶尔擦肩而过，拍拍屁股揩油，或不可避免在厕所遇见，色眯眯的目光吸铁石般粘着别人，逼得对方水都放不出来，甚至战战兢兢洒鞋上。

　　听着闫天明半开玩笑的猜测，金逸沅内心微微恶寒。

　　拐弯转入A楼长廊，闫天明突然想到什么，手几番试探蠢蠢欲动。

　　“你说，他会不会是觉得上次在浴室我们俩装得还不够像一对‘玩伴’，特地来视监的？那不如咱俩赌一把，趁现在没别人，当场亲——”

　　‘亲热一下给他看’尚未说出口，堂堂闫少的嘴便被捏一揪，像鸭子的扁嘴巴牢牢握住，物理噤声。

　　金逸沅：“望闫天明同学你自重，不是所有玩笑都能和别人开的。若你强烈要求，那我也只能接受配合你搓背给他看。”

　　闫天明：“······”

　　见人不吱声，金逸沅纯当对方默认。收回手后盯手心看了一会儿，皱眉往衣服上擦拭，好像摸了什么脏东西。

　　自此，闫天明一路安分守己，走姿都正经不少。

　　正午时分抵达人群密集的食堂，乔约翰仍阴魂不散，端着餐盘，坐在他们四张桌子开外。非但不避讳视线交流，反而还在他们望去时故抛电眼，释放友好的邀请讯号。

　　太糟糕了。

　　面对面而坐，两人看着餐盘胃口全无。心中所想，如出一辙。

　　闫天明是接连吃瘪，心情烦懑。但金逸沅却不止这个。

　　许久未见的老朋友‘胃绞痛’似乎又来造访，在教室时程度尚且微弱，可现在却如胃中打战，他能坐着面不改色吃饭都称得上是奇迹。

　　人少的食堂被一阵慌乱匆忙的脚步声打破宁静，狄一玮找到金逸沅，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大——”

　　猛见闫天明在场，不知两人关系的狄一玮忽然震惊心急，嘴瓢把私下与其他室友取给新老大的外号说出。

　　狄一玮：“大、大太爷！”

　　金逸沅：“······”

　　闫天明：“噗——咳、咳！”

　　闫天明没憋住，塞嘴里的饭噗嗤全喷出。

　　金逸沅百分百满分闪避，反应慢的狄一玮却中奖，满脸是饭。

　　然而他顾不得追究，抬手一抹，立刻弯腰小声告知来意。

　　学校改新规则后，周末的全体劳作被分成对半开。

　　上午一批，下午一批，还能自选时间和项目。407三班成员包括吴伟宏在内，今天都选了‘早班’，去河道清理杂草。说白了，就是去呼吸新鲜空气的。

　　像这种要离开校区的项目，往往还由教官审批随行监督，几百人争着抢着要，就看教官心情分配。

　　但因为有吴伟宏在，他们这群人就直接给过了，并且破天荒只跟着一名□□。

　　如此天赐良机，是偷懒的好时光，可就是懒散一会儿，他们才发现吴伟宏与那名教官双双失踪。仅能找到一串通往野林的杂乱脚印。

　　“我不敢通报老师和疤面，”狄一玮难以再保持镇定，面色如纸，“如果被他知道出事，不管有没有人受伤，他谁都不会放过的······”

　　金逸沅对此说法无比赞同。

　　校规改革，让一向能发泄施|虐|欲的疤面失去原本的途径，如今无论逮着谁，他都会像饿了十天的狼，扑上疯狂撕咬。

　　余光瞥见乔约翰的身影，金逸沅无奈朝闫天明抛出邀请。

　　“要跟我一起去么。”

　　闫天明眼中闪烁欣喜，将勺子一丢，“乐意奉陪。”

　　和狄一玮离开食堂，两人终于如愿甩开那只要命跟屁虫。

　　然而抵达劳作的河道时，新的问题又摆在他们面前。

　　407剩下的五人正蹲守在杂乱脚印处，或焦急，或惶恐地投来求助目光，见了金逸沅犹如重获主心骨，纷纷围上来。

　　金逸沅单刀直入，“你们谁最后一次看到他和教官，又是在哪。”

　　其中一名男生指着前方十米远的点，“是我。我看到伟宏哥带着背篓和火钳，一直往那边走。但是教官在我们后面。”

　　两个同时失踪，总不可能各自飞了吧。

　　“说不准，是你们那个憨憨阿呆哥绕回来。”

　　闫天明不知何时爬上一棵矮树，俯瞰地面全貌得出结论。他往下探手，拔掉一根已经断裂，无力垂下的嫩枝，笃定道。

　　“从那开始，他就往回走了。这树枝，都是新断的。”

　　诧异之余，狄一玮下意识看向金逸沅。

　　金逸沅跨入矮丛，蹲下轻抚印痕，他起身环顾后得出相同判断，并补充道。

　　“不仅如此，他们不是一前一后离开的。是一起的。”

　　但是什么原因，要让教官擅离职守，还故意带着吴伟宏。

　　教官对学生恶脸相向，凶悍无礼是常态，但有疤面压过所有人一头，他底下的手脚不敢贸然行事。

　　一个在树上，一个在地上，两人不约而同转头对视。

　　彼此皆知事情非比寻常，闫天明没了看戏玩笑的心思，他轻盈一跃跳下树，率先交代起来。

　　“我和他先进去追。这林子你们不熟，就不要跟来当碍手碍脚的多余包袱。分三个人继续清理河道，做样子放风，另外三个，按我说的去找来这几人······”

　　名字都是‘越狱大军’中的，闫天明赫然是在动用自己的人力。

　　不知是事发超纲，还是受他大将风范震慑，狄一玮等人迅速进入状态，全权交由闫天明，听他指示。

　　于一旁默默观察，金逸沅不得不再次承认熊孩子的斤两。

　　搜寻正式开始，各个分组立马行动。

　　野林没有完整清晰的路线，脚印和穿行的痕迹，很容易与动物留下的混淆。即便如此，斑驳树影下穿梭的两人还是找到一条笔直通往深处的轨迹。

　　然而最后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却不再是满地树根。

　　树丛被人为清除，留着数以百计的木桩，有的年轮上遍布青苔蘑菇，有的才是新鲜的，散发幽幽木质香。

　　分明是太阳当空照的大白天，四周却白雾茫茫。不会看不清方向，但就像眼镜上蒙了灰，挥不开细小颗粒，令人不快。

　　“啧，什么鬼地方，坟场一样。”

　　啧嘴嫌弃着，闫天明刻意放慢速度，沿边缘前进。

　　直到金逸沅猛然将他一拉，隐入平放的树干后。

　　只见对面方向，一名身着制服的教官缓缓出现。他走得很急，脚步大开，也没留意四周。

　　不出意外，他就是负责监督狄一玮的教官。

　　幸运躲过危险相遇，两人心情却不轻松。

　　因为吴伟宏还不知下落。

　　藏于密林摸索，行动并不方便，而越是往雾气浓郁之处靠近，那股惴惴不安愈是强烈。

　　当那间红砖堆砌的建筑出现在眼前，巨大漆黑的烟囱冒出白烟，飘出不知名的灰色碎屑落了他们满肩，闫天明神色彻底变了。

　　他不声不响，直冲红房底部。

　　紧随他脚步上前，金逸沅发觉某事，顿时心间骇然。

　　‘红房’并非房，是被扩大改造了的，庞大的焚化炉。

　　燃气型的焚化炉管道连接地下，八个进出口围绕四面分布，且都在运作。闫天明没找到关停仪器的部件，抡起地上铁撬，开始敲砸金属门，一下比一下用力。

　　然而这却是徒劳。

　　八扇大门，岿然不动。

　　像怪物紧闭着嘴，耐心消化着腹中食物，不屑于理会渺小的他。

　　最后一声重响，闫天明如泄愤将铁撬扔向管道，急促粗重的呼吸，应和着他心中燃起的熊熊怒火。

　　“该回去了。”

　　一道声音如冷水浇在头顶，却无法让火熄灭。他难以置信转头，看着面无波澜的人。

　　“回去？”他指着身后轰隆运作的焚化炉，怒极反笑，“你跟那家伙，不是挺亲近的么。”

　　此刻面对着吴伟宏可能已丧命火炉的局面，居然就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该回去了’。

　　金逸沅微微一顿，又道，“只是他单方面，把我认错了。”

　　他如此平静阐述，闫天明张着嘴，发不出声音。

　　无情？冷血？毫无人性？

　　每当他想说出口，他又像被扼住脖颈，无法言语。

　　因为在这所学校里，有远远比他眼前的人更适合这些词语的。

　　金逸沅径自转身，似是不愿再浪费时间等，这果决的背影，令闫天明说不出的失望怅然。以往的好奇，在意，甚至若有若无的偏向，都因这一刻化作死灰。

　　“你就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下一妙，他就见对方停步捂嘴，最后弯腰，干呕两声。

　　喷出一口红艳艳的血。

　　闫天明大惊失色：“喂！！”

　　他说给点反应，不是这么严重的反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