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我自己上[快穿]》Madaao

13、蒙娜丽莎的假笑12

　　第13章
　　在额头相抵，鼻尖相碰前，金逸沅按住对方肩膀，力道不轻不重推开。

　　“顾老师，您试卷乱了。”他面不改色提醒。

　　顾静白定在那，嘴唇翕动，似是不甘于他的平常反应，再度抓住他收回的手。

　　“你看着我，难道就没有······没有一点点——”

　　质询满中是悲哀的期待，像顾静白这般美丽的女子，哽咽楚楚可怜起来任何正常人都不可能不会心软。只是天不遂人愿，她面对的就不是‘常人’。或许都不能称之为人。

　　“抱歉，老师。再耽误下去，明天的试卷我们就整不完了。”

　　公事公办老骨头的古板语气，暴雪冰峰大冬天的漠然表情，这一切终于粉碎顾静白的希冀。几次呼吸调整情绪，她在扬起脸又是那位热辣诙谐的女教师。

　　“是啊，早知道就多叫一个人来帮忙了。副班长或许可以？”

　　“老师，你找我啊。”

　　门外一道声音响起，顾静白诧异转头。

　　闫天明眯眯眼笑得谄媚，自然而然站到讲台边，金逸沅边上。

　　翻动着一沓沓卷子，他啧啧感叹。

　　“语文加强卷，数学拓展卷，历史高难卷······老师，我发誓保证，我就只看一眼。”他双手合十，有模有样朝人家拜了拜。

　　顾静白拿教鞭轻敲他一下，“就你这小心眼的记性，三百年前我欠你一毛钱你可能都记着。”

　　话虽如此，她终究还是让闫天明留下。

　　三个人行动效率果然奇快，混淆的八科考卷很快理清，摆成几箱。留意到一件事，金逸沅不禁问。

　　“老师，青少年健康思维再塑，这门课为什么我们不上也不考。”

　　顾静白来学院之后，所有课程由她安排，教科书每晚回收到她批阅笔记，唯独不见她再拿出过那本纯白封皮的书册，还给所有学生。

　　“那门不重要，我们不上。话说回来，副班长，你来得迟活干的少，你就帮我把这些搬到隔壁我的休息室去吧，麻烦我们班长在这收拾一下。”顾静白手指转圈，示意地上散乱的包装纸。

　　俩班干部应声，闫天明主动抱起三大纸箱，跟在顾静白身后。

　　休息室原本是大教室旁的监控室，但门打开后，映入眼帘的壮观景象，不禁令闫天明停住脚步。

　　看不懂的文字书写贴满墙壁，课本纸张叠叠高摇摇欲坠，生活用品更是随性摆放，完全不知道该让人怎么找。

　　“来，就放在那吧。”

　　顾静白随手一指角落。那勉强还能再安置点东西。

　　“好的老师。”

　　闫天明狗腿上前，边摆放边饶有趣味问。

　　“老师，你成天呆在这没窗户的房间，不会被闷死么。”

　　“马马虎虎吧，总比你们好一点。”

　　又来了。

　　闫天明面上笑嘻嘻，心里已压制不住横冲直撞的烦躁。

　　最开始不明显，但近期他越来越能感觉到，这来历不明的老师是有意关注他和小结巴，然而目的和态度，却又迥然相异。

　　对着他，总像猎人打量猎物，实验家观测小白鼠。称不上心怀不轨，但不喜欢是真。

　　可一旦对上梁逸沅，就会和刚才那样，悄然亲近下是关爱过度的眷恋。

　　不对劲。

　　“啊，我突然想换衣服，你先别转过来哦，副班长。”

　　正欲起身的闫天明不得不蹲着，内心无语。

　　“老师，你这换衣服的时机可真不对啊，大门没关紧，有人看到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还在脱衣服，传出去多不好啊。”他悠悠调侃道。

　　门外的穿堂风徐徐吹拂他后背，凉意攀上脖颈。

　　“你说得对，那我把门关起来喽。”

　　细微响动参杂在门板关合的声音中，说时迟那时快，闫天明翻身抱头，在凌乱的地板上滚过。同时也避开一串本该射|穿他胸膛的子弹。

　　背靠大垃圾桶，闫天明微微喘气。

　　“好危险啊老师，你跟学生玩这么危险的游戏，职业生涯能保得住吗？”

　　回应他的又是三发追击，他亦敏捷闪避，借助杂物掩体穿梭在房间各处。

　　每次都在差点击中的时候失败，顾静白单手替换枪膛的动作逐渐浮躁。以往无论面对什么样的目标，遇见什么样的变故，她都心如止水，完美处理一切。

　　今日破格，想来还是因为某人。

　　书堆骤然倒塌，顾静白从走神中回魂，懊恼的同时机警举枪原地环绕。

　　一阵窸窣来自左后方，她当机立断转身瞄准。

　　褪色的五彩玩具车从地板上驶过，这根本不是闫天明。

　　惊愕之余，她的手也被人从后方扼住举高，腕部被瞬间加大的力道压麻，枪脱落了手。

　　就这么刚刚好，被制服她的闫天明接住。

　　“老师，做事要专注不能开小差，这不是你告诉我们的吗？嗯？”

　　畏惧感一闪而过，经受常年训练的顾静白很快镇定，保持缄默。

　　“让我猜猜，是谁让你来杀我这么个可怜娇弱的祖国花朵？我堂叔？小表哥？那个爷爷的哥哥的儿子的老婆的弟弟？”

　　她不回答，闫天明也不着急，目光上下一扫，将她推往墙边时眼疾手快从她小腿藏匿武器的位置，抽出一把匕首。

　　“事先声明，我这不是掀裙子。”他一脸正直强调，“我刚刚全程闭着眼睛哦。”

　　顾静白当然知道。

　　判断力，反应力，实战策略，通过短暂的交手，她已探查出闫天明这其中任何一项都不输她。难以相信，这是小她七岁的‘青葱少年’。

　　右手把玩小刀游刃有余，左手持枪纹丝不动，闫天明保持顾静白攻击不到的距离，冷笑发问。

　　“我今天心情不太好，老师。不如您再开设一项心理咨询，开导开导我和广大青少年？您可别先吃毒药，或者自爆，以死谢罪啊。”

　　其实任务失败，顾静白就该如他所言当场了断，或事后突然‘人间蒸发’。

　　但一件事，已彻底改变她的目标。所以她选择举手示意投降，又变成那位俏皮佳人，反问道。

　　“你心情不好，是因为小伙伴要被漂亮大姐姐拐走，觉得要被抛弃了吗？副班长。那未免也太小气了。”

　　她的话倒是让闫天明沉默下来。

　　“我只是担心那单纯傻乎乎的正直班长，会被漂亮坏女人骗。”他不自觉撇嘴，言语间浮出点埋怨，“跟你靠那么近都不知道避开，跟我坐一块就要画三八线，呼吸到一块地方空气就开始喋喋喋······”

　　那条禁越三八线可长了，楚河汉界都比不上。

　　顾静白捂嘴噗嗤笑出声，这自然放松的表现并未让闫天明松懈，继续用枪指着人。

　　“嘶哈嘶哈，好酸啊~”她扇着手挤眉弄眼，满意见闫天明眉毛拧在一块。

　　“你放心，既然任务失败了。‘杀手’就该消失了。接下来是‘顾静白’的目标时间。我也就有话直说，我不会暴露我雇主的信息，虽然今后还会把你当借口继续在学校待着，但不会再对你动手。”

　　“不对我，那你想对谁？”

　　针锋相对，步步紧逼。

　　顾静白又不禁打趣，“啧啧，下次记得不要走我这失败者的老路，太快暴露情绪和弱点。”

　　但接着她也坦然承认。

　　“和你想的一样，我现在的目标，就剩我的班长了。”

　　对她句中的‘我的’二字嗤之以鼻，闫天明皱眉，罕见地催促，“说重点。老师。”

　　女人却再度垂下头，脸上是不忍和踌躇，以及化不开的浓浓深情。

　　“没错，是为了他······为了我的弟弟。”

　　闫天明差点平地脚滑，往旁边撞上。

　　弟弟？

　　不是禁断师生|恋吗？

　　不是热辣女人和一本正经小冷脸的配对吗？！

　　惊愕的同时莫名放下心，闫天明亦终于从顾静白那得知事件全貌。

　　婴儿时期被抛弃后在孤儿院长大，顾静白曾有过一位亲密胜似血亲的弟弟，互相照顾，互为慰藉。她弟弟体质弱，不能大跑大跳，只有她愿意陪同玩耍。

　　后来她和一批人被挑中带走，训练成特殊队伍，但没几年又被解散回归社会，期间几经辗转，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最后成了收钱买命的杀手。

　　这期间，她仍挂念着记不起名字，甚至连相貌都逐渐遗忘的‘弟弟’，后来也曾找回到成为医院的孤儿院。

　　仅有的线索，是一张双人合照。那是在她离开之后，她弟弟和另一名男孩照的。

　　然而档案出现错误，连保存照片的人也认不出，到底谁是谁。

　　她费尽浑身解数去找两个男孩，结果不是找错，就是石沉大海无处可寻。

　　回忆到这，顾静白笑意不再，但却决心坚毅。

　　“我看到他对我笑的瞬间，我就知道······他是我弟弟。我不会错的。而且他和照片上的一个人，很像。”

　　闫天明已收起枪，为这略显沉重的故事总结。

　　“你还是不要太相信直觉，尤其是对我们的班长。而且，我很想问，你确定他有对你笑过吗？”

　　顾静白当即点头，“有。我第一次进门他就对我笑，我叫他起来回答问题他也会。刚刚在教室的时候，他就笑了好几次，你没看到？”

　　闫天明：“······”

　　闫天明陷入怀疑人生的困惑中。

　　脑中不断回放全部细节，凝结成一句质问。

　　那家伙，真的笑过吗？！

　　完全没有啊！

　　“扣扣。”

　　“老师，教室已打扫干净了。”

　　敲门和声音打断二人的思绪，闫天明甩飞刀枪笔直站立，数着电灯泡，顾静白转身翻阅书籍，故作思考状。当金逸沅不小心推开门，看到他们正常中透露着难以言喻的诡异，不解蹙眉。

　　金逸沅：“老师？”

　　顾静白像才注意到人，不好意思笑着上前，将闫天明与他推出去。

　　“对不起，老师我刚刚想到一道绝妙的考题，太出神就忘了放我们副班长出去。你们俩辛苦了，快，去休息去吧。”

　　话音刚落门被重重甩上，独留金逸沅闫天明两人面面相觑。

　　满脑子还是刚才的话题，闫天明一番欲言又止，实在憋不住开口。

　　闫天明：“那个，咳、我有件事想麻烦你。”

　　金逸沅：“什么。”

　　闫天明：“你能不能，对我笑一下。就一下，假笑都可以！”

　　犹如正常人对神经质避之不及，金逸沅满眼鄙夷，扭头就走。

　　但第六步刚走完，第七步刚迈出腿，他就在拐弯口，遇上他最不想见的人之一。

　　妖娆倚靠扶手，对他叉腰放电的乔约翰。

　　“嗨~butty,一个人吗？”

　　金逸沅：“······”

　　他想也没想就回头，拽人如拽动物，将闫天明朝反方向拖去。

　　一开始闫天明还没反应过来，等发觉情况后，同样不耐烦地小声提醒。

　　“他跟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