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明心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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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连日来的练剑有什么收获吗？”
“唉，你别提了，昨天我的剑被他击得粉碎。”
“这么厉害？”弄梅有些惊讶。我未有答话，手指抚过我脖上的伤痕，虽然已经淡去，我依稀可以感觉到项羽的手指抚过它时的温度。
“小姐，快到下邳了。”
“恩。什么时候该走你说就是。”
就算我对他有些好感，也许不过是我的好奇心在作祟。
这里看似平静，却有无数的暗流涌动，稍不慎，就会被旋进去，死得不明不白。
项羽和项梁都是后来的抗秦英雄，性格里都有着狠绝毒辣的一面，而项梁我觉得他还有阴险的一面。但是他似乎隐藏得都很好。
能够隐藏得越深的人越可怕。
寄人篱下的日子，我也过够了。我突然发觉做个薛宝钗还真是难，我不想被旋进那些暗流里。江玉吟的仇，那也一定要等到陈涉起义后，事情才有转机。现在最好是藏一个好点的地方，避开那些追兵，等待时机。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而且似乎根本用不着十年。
决定要离开的那天晚上也恰巧是圆月。
“这柄剑，应该适合你用。”他侧过身去，拿过那一柄剑。剑身细长，拿在手上，轻巧灵逸。
“你打的？”
他未置可否。
“谢谢你，项大哥。”我淡淡一笑。不知道笑容里那淡淡的忧伤，他是不是看得到？
看到又如何？看不到又如何？注定是要离开的结局，那么我宁愿不要开始。
剑法只算练到普普通通的级别，不过也算记住了这一套剑法的一招一式。我从剑尖一路看到剑柄，似乎可以看见他的脸。就算没有开始，我也想记住这张脸。
西楚霸王项羽的脸。
“刚刚我听见弄梅去向叔父辞行了，你们当真要走？”项羽低下头问我。他似有留人之意。只是我不愿在这里纠缠下去。
“是，这里离下邳并不是很远了。”
他突兀地拉过我手。
“你……”我一惊，想要抽回我的手。但是他把我的手拽得牢牢的。
“别说话，跟我走。”他拉着我就走道马厩。
“你……你要带我去哪儿？”我被他抱上了马背，有些紧张地说。
“驾！”他一抽，马儿似开膛的子弹般射出。
风在耳畔呼啸，我冷得靠在他的怀里，他的两臂环着我，我依稀可以感觉到他的心跳。有一种淡淡的温度，慢慢升腾上来。
这莫不是古人说的私奔？
但是哪有人什么都没说就私奔的？
“项大哥，这里是哪儿？”他把我抱下马背。我只觉得浑身都痛，骑马哪有电视上见着的那么潇洒。
“这里是虞地。”他把马系在一旁。
“虞地？你带我到这儿干嘛？”我走到一处模样很奇怪的石头前，因为月光的缘故，我看见它周围的树上挂满了红线。我的手拂过它，表面很光滑。
“项大哥……”我回过头。我的脸一定发烫了，我看见项羽的脸离我不过几寸，他的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深夜，密林，男女，月光
任谁都会浮想联翩，可是古代有这么随便的吗？难不成只有明清朝才是比较严苛的，其他朝代都是很随便的？
我往后退了几步，背靠上了光滑的石面。我应该要喊出些什么，可是我却什么也喊不出口。我看见项羽一点一点的靠近，他的五官被月光照的更加明晰。我把头侧过一边。
我不得不承认女子都是口是心非的了。
他用手扳过我的下颚，我的脸直直对上他的脸，我可以听见他的呼吸略带急促。于是他闭上眼，轻轻地吻了了下去，那种有些窒息的压迫感让我的身体一阵战栗。
我的手本来攥紧了拳头，但是被他这一吻，慢慢地松开了。我闭上眼，回应了他的吻。他的兴趣似乎被我的回应而兴奋了，舌尖轻轻地触碰到我的皓齿之上。
我的身体烫了起来。不行，再这样下去要窒息了。我闭眼，用力推开他。
“你……你把我带到这里要做什么？”我喘口气，说道。发丝似乎乱了，我急忙把它拢至一处。
他侧过身，迎着月光道：“虞地的姻缘石就在你身后。”
姻缘石？我靠着的这块石头？
“有人说，只要到姻缘石系上红线，便能够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我愣了愣，这话从他手中说出，我还不太习惯。那我们算不算两情相悦？
“我要回去了。”我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说道。
“你真的对我无意？”那双漂亮的眸里，何时蒙上了一层惆怅。
“我……我……”我说不出口。
平心而论，我是喜欢他的。
他说的话，他的表情，都是我每晚睡觉前温习的功课。但是，这个时候，这话说不得。
“我们回去，回去再说，好吗？”我温柔地说道。
他却伸出手，一把把我抱紧，我可以感觉到他的情感很强烈。可是为什么，我在之前都没有感觉到？
这一个月来，他为我们减缓了辇的速度，
每天的剑术，他都教得很卖力，从不嫌弃我的资质低，教到深夜也没有什么不满。
他是个粗人，可是在我面前说话都要柔和许多。
他那时候的妒意，是因为我？
“项大哥……”对他的情意本来只是深埋在心底的一粒种子，此刻却疯狂地茁壮起来。我自己都快压抑不住感情的喷涌。
“回去，我就要向叔父提亲。”他的手轻轻划过我的发丝。
“这样会不会过于仓促了？”
“你答应了？！那你就不要走，陪着我，一直陪着我，好不好？”他这句话竟然近似孩子般的哀求。
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了心的疼痛。疼痛逐步蔓延开来，直到我嘴边滑出那个好字，疼痛感才逐步减缓下去。我用尽了自己的力气抱紧他，似乎一松手他就会从我身边溜走。
“说到要做到。”我的手被他牢牢地握住。他笑得很灿烂，他真的是西楚霸王项羽吗？我突然那么的希望他不是。
“那我们快回去，我要去告诉叔父。”他竟然如同孩子般的心急。
“项大哥……”
“走吧。”他的手温柔地划过我半边脸的轮廓。
我被他抱上马背，依偎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这一刻，我对幸福充满了憧憬。然而下一刻，谁又知道会如何呢？
我回到居所，已经是满身疲惫，懒懒地倒在榻上。
项羽的叔父真的会答应他吗？幸福可以这么容易地就到手吗？我昏昏沉沉地睡去。
“小姐，起来了，日上三竿了！”弄梅的声音响起来。
“啊？咦，今天怎么项大哥他们走得这么晚。”我起身问道。
“小姐，他们早走了，我们要去下邳呢。”
“早走了？什么意思？！”我一下子起身。
“小姐，你赶紧换上衣服再说。”
我急忙套上有浅灰色文锦图案的白色裙裾袍。“弄梅，他们都走了？项大哥呢？”
“项羽自然是他们一起走了。”
“不可能的！”我顾不得弄头发。披散着头发，来到了屋外。
外面一片空荡，只留下火堆的残渣。什么都没有了，木棚，人群，马厩，没有！都没有了……
“项大哥！项大哥！”
你回应我啊！你回答我啊！你不是说要回来禀告叔父的吗？就算失败了，也要告诉我啊！你怎么能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呢？你不是要把我留在你身边呢？
可是你怎么自己从我身边溜掉了呢？
“是梦吗？昨天的都是梦吗？那个吻也是梦吗？你说的话都是梦吗？我可真是做了一场美梦，为何要被人叫醒呢？”我喃喃自语道。
“小姐，我们去下邳吧。”弄梅柔声说道，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
“好！我们回去收拾东西吧。”我稳定了一下情绪。
突然想起那一句话，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感情这条道路的确曲折，可前途又是否光明呢？
有一件事，我忘了，项羽也忘了
姻缘石上，没有我们的红线……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明心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