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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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俞也也没想太多，他换好衣服洗漱完就下楼吃早餐了。
秦雪早起去买了早餐，热腾腾的豆浆摆在桌子上，隐隐约约能闻到些甜味。
俞也道了声早，拿起油条就着豆浆吃了起来。
秦雪一边敲着电脑一边说：“明天妈要去上海一趟，没法陪你了。”
俞也没感到意外，只是咬着油条点了点头。
秦雪叹了口气，把蛋糕推过去。
俞也接过来，说：“谢谢妈。”
吃完早饭，俞也坐在窗边写了两套英语卷，抬头一看天已经阴了下来，黑云压着天，应该是要下雨了。
俞也看了两眼卷子，揉了两下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眼睛是从小落下的毛病，一到阴天或者黑天就会模糊看不太清东西，而且最近有一点要增重的势头。俞也之前一直拖着没有去检查，这回必须得去一趟了。
他随手拿起一件外套和一把雨伞，跟楼下的秦雪打了个招呼，便打车去了隔壁市医院。
最近天气骤冷，许多人都不适应得了感冒，医院里乌压压的都是人，还连着一片咳嗽声。俞也从一堆挂门诊号的人身边传出来，挂了没几个人的眼科。
现在来看眼睛的人不多，他等了十几分钟就轮到了他。
“俞也？”坐在椅子上的白大褂医生抬头看了他一眼，确认地喊了一遍他的名字。白大褂胸前挂了个名牌“青城中心医院莫主任”。
俞也顺势坐下，点了点头。
莫医生的年纪看起来也不算大，不超过三十岁的样子。不过俞也也不是那种看人家小就觉得能力不行的人，对他来说，只要有能力，品行不算差，就是值得他尊敬的人。
莫医生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问：“你之前的病历呢？”
俞也：“在这儿。”他把手机里保存的图片给莫医生看了看。
莫医生看了一会儿，有些好笑地看向俞也：“你小时候的阅历很丰富啊，足足攒了十几页。”
俞也：“……”这位医生看起来不懂得照顾病人的情绪。
莫医生挥了挥手，低头摆弄两下手机，把它还给俞也，笑道：“我把图片发我微信上了，顺便加了个好友，不介意吧？”
俞也：“……不介意。”你都加完了还问我？
莫医生从旁边撕了张条下来，写了几个人看不懂的字，塞给俞也：“先去做个全面检查，我先研究研究你这一摞书厚的病历，再看看是哪里的毛病。”
俞也接过来，道了声谢，转头去检查了。
检查很快，在设备齐全的中心医院不过只花了一个小时。俞也拿着结果返回了莫医生办公室。
没想到的是居然还有别人也在。
那是一个长相很不错的青年，他半边坐在医生的桌子上，手还捏着医生金丝边的眼镜，唇线微微勾起，抬眼看了一眼俞也。
这一眼莫名其妙带了点敌意。
青年拎着眼镜，从桌上跳下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挑眉道：“莫医生还有别的病人啊，那我就先走了。”
青年说完，把眼镜重重压在桌子上，头也不回地越过了俞也，走之前还调笑了一声：“这次可是你喜欢的类型啊，还带着学生气呢，好好把握。”
俞也回头瞥了一眼，恰巧看见青年要笑不笑咬着牙的脸。
俞也知道这是人家的事情，本来没想问，谁想到莫医生先开口了。
“坐吧，别理他，最近一直阴阳怪气的。”莫医生接过俞也递过来的检查结果，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下。
俞也坐下，随口问了一句：“他是谁啊？”
莫医生意味不明地一笑：“前男友。”
俞也：“……？”
莫医生又正经地补了一句：“他就是欲求不满了。”
俞也：“……？？？”
莫医生观察了一会儿俞也难得有一丝龟裂的冷脸，戴上了眼镜，大约是很喜欢看见俞也这幅样子，兴致勃勃地抓着眼镜补了一句：“这其实是没有度数的，我戴它就是为了增添情……”
俞也打断他：“您快看我的检查结果吧。”再说下去我就有画面感了！
莫医生这才叹了口气，仿佛被剥夺了乐趣一样看起了检查结果。
看了一会儿，莫医生从调笑的状态慢慢变成了严肃，眉头也皱了几分，来来回回反复看了好几遍。
他猛然抬头看向俞也。
俞也早对自己的眼睛有了一点预判，此刻虽然有一些心理准备，但是看见医生这样，他还是忍不住揪着心紧张了起来。
莫医生缓缓开口道：“这是你小时候……受创伤留下的。”
这倒不出乎他的意料。
“本来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但是血块在你眼角堆积了太多年，现在有了一些要扩散发展的意思。如果这两年不做手术是有些危险的。”
俞也点点头。
莫医生似乎是怕他担心，又补充道：“只是小手术，手术风险也很小，只是要尽快做。不过咱们医院最近没有这种设备，你得去云城，到时候手术完回来咱们青城养。”
俞也：“好的，麻烦您了。但是我最近没什么时间。”
莫医生想了想说：“你放寒假做也行，就是得快点。你先去配个眼镜应付一下这段时间吧，等放假尽快联系我。”
俞也起身道谢。
出了医院的俞也并没有着急回家。他仔细想了想，坐上了去街里的公交车。
“叮咚！”
俞也刚坐下，对面就似乎心有灵犀一般地发来了消息。
秦雪：去哪里了？回来吃午饭吗？
Y：最近眼睛有点近视，我去配个眼镜，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秦雪：好吧。你好好保护眼睛，少玩点手机。
Y：好。
俞也刚想收起手机，就听又响了一声。
刚刚熄灭的屏幕再次亮起，程扬两个打字显示在黑黢黢一片的锁屏上，显得格外明亮。
程扬：老俞，一起来吃午饭吗？我在街里。
俞也鬼使神差地回了句好。
俞也沉默地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边听着人群的喧闹，一边被迫听着旁边的话痨逼逼叨叨。俞也已经不止一次想要剁了自己刚发消息的手了。
程扬今天穿了身休闲的棒球服，头上带了顶白色鸭舌帽，嘴里叼着一根烟，左耳还很骚气地戴上了几只耳钉。棒球服外套大大咧咧敞开着，里面露出黑色的背心和精瘦的肩膀，左手搭着俞也的肩膀，晃晃悠悠痞里痞气说：“老俞啊，你看刚刚还阴着天，现在天空这么晴朗，阳光这么明媚……这简直就是你我的缘分啊！”
俞也忍受着旁边一堆小姑娘的惊呼，伸手把程扬嘴里叼着的烟扯下来，稳准狠地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哼道：“缘分你妈……高中生抽什么烟，呛死人了，以后别他妈在我面前抽！”
程扬嘴里的烟被抽走，他愣了一下，微微低头看了看俞也干净好看的侧脸，带着几分笑意说：“好啊，那我戒了。”
周末的眼镜店里人一直都很多，学生占了大比例，其中也不乏五中的学生。
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围在一团，小声讨论着：“看！那是不是程扬和俞也……”
“是是是！是养鱼！”
另一个女生惊呼：“天呐！他们居然一起来逛街！！什么绝美爱情！！！”
“！！！磕到了！！！”
“啊啊啊啊啊！我的cp今天必须结婚！！”
另一边的程扬和俞也还不知道这边的破涛汹涌，还在挑选眼镜。
俞也拿着莫医生给他开的单子，店主按照上面的建议给他挑了几副二百度的眼镜。
“你戴这个度数的眼镜正好，模糊的时候戴就行，平常不用。现在选个样式就行了，镜片需要定制吗？”
俞也看着一片眼镜，随意答道：“不需要定制，戴不了多长时间。”
程扬倒是认真看了几遍，点了点其中一个：“这个怎么样？配你。”
那是一副带着棱角的近圆形金丝边眼镜，材质很一般，样式倒是不错，就是看起来……有点骚。
俞也闻言戴上试了试，照了照旁边的镜子。里面的少年眉眼干净利落，眼镜正正好好搭在鼻梁上，配上金丝边衬得更有几分斯文败类的气质，旁边还搭着几丝带着不大点小卷的黑色碎发。
确实好看。
程扬那屎一般的审美这时居然恢复了正常。
俞也刷卡付了钱，和程扬准备找个店吃饭。
没想到刚一出门没走几步，就碰见了熟人。
俞也架着眼镜还有些不太适应，于是把它摘下来放进眼镜盒里。
背后突然有人叫了一声：“俞也？！”
这听起来可不是什么惊喜的语气，反倒有点挑衅。
俞也顿了顿，他衣服没有兜，于是顺手把眼镜盒塞进程扬衣服兜里，转过身看着眼前一片片色彩斑斓的头。
那是一群穿着紧身衣豆豆鞋，头上染着各种颜色，简直就是彩虹战队。
为首的红毛还叼着烟，被削了几道的眉毛重重挑起，双手插着兜，眯着眼睛笑了两声。
程扬：“这谁？好土。”
俞也面无表情地回答：“以前手痒教育过的无脑患者。”
红毛：“你俩一应一合他妈嘲讽的还挺开心，当我不存在？”
俞也没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很有自知之明”几个字。
红毛大怒，吼道：“多年老子略输你一些纯粹是因为手下人不够多！今天爷就要和你决一死战，一雪前耻！”
他身后的彩虹站队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俞也：“打可以，换个地方。”说完，他看向程扬，发出诚挚的邀请，“同桌，一起吗？”
程扬很愉快地接受了邀请，笑了一声：“好啊。”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