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火焰之塔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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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马尔，伦拉塞尔大陆——撒玛尔工业城分区教会。
靠近撒玛尔城中心的教堂，正对着城市剧院。这是城里唯一一座没有被钢筋铁皮的覆盖的建筑物，因为传统和教廷威严的缘故，它保留下了伦拉塞尔教会一贯的香槟色墙瓦风格。虽然不及红酒般深沉馥郁的血红色来的动人心魄，不过满眼银晃晃的城市中有这样一座异域格调的教堂，也算是养眼了。
蓝发女郎这样想着，懒懒地挪了挪坐姿，不变的是继续靠在玻璃窗的脑袋。耷拉的双眼紧贴着玻璃，依照巴伦出门前留下的指示——她必须二十四小时监视剧院的出入情况。可长生种又不是机器人，装上电池就能不眠不休的工作——监视这种事情，不是交给闭路电视更好？
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她的视线游移到之前才拨打过的手提电话上。
“……我这么为他着想，可是那个死硬派还是冷冰冰的……”百无聊赖地按着一个个键，她转身背对着窗户，继续自言自语地笑着，“是不是总当着他的面杀人，让他觉得我是个冷血的女人呢？”
正一个人偷笑地起劲，休息室的门忽然传来有节奏的响声。想必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塞拉立即收起电话，扭过头向窗户佯装监视。
果然是有礼貌的巴伦，不管是进任何人的房间——哪怕是再相熟或者官阶比自己低的人，他也会等到别人回应之后才开门进去。虽然说这是基本的教养，不过她遇到过太多自我中心的人类了。
得到一声娇媚的应允之后，黑色的军皮靴踏进了房间。
“……有好好监视吗？”
难得严肃的巴伦有一番好口气，蓝发女郎满心欢喜地一跃到他身边，行着军礼。
“报告上校，一直都在认真监视，绝对没打瞌睡~！”
“是啊，如果不妨碍执行任务，打电话找朋友聊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仿佛窥探出什么端倪似的，上校深褐色的眼眸里透露出几分笑意，只不过这表情在塞拉看来比臭脸更可怕。她立刻意识到自己手忙脚乱塞电话时，没来得及塞进裙口袋的手机链——那是一个咧嘴大笑的蓝发娃娃。
就是这个觉得和自己特别神似而买下的挂件，最终出卖了她偷懒的事实。
塞拉窘迫地瞥了眼上校严肃的嘴脸，支吾着：
“我……抱歉……我……”
“算了。你去休息一会儿吧。监视了一天，也应该累了。”
“哎？！……你、你不怪我了吗？”
“就算是吸血鬼也要睡觉吧？”巴伦出乎意料地用温柔的语气说着，即使他有掩饰，但比起以前那种古板的行事作风完全是云泥之别，“不过我们没太多时间，一个小时后就要出发——我已经打探到莉莉丝现在的行踪了。”
“什么？已经知道了？可是之前你不是说……是分区的主教有要事告诉你吗？难道就是关于这次的任务？”
“不、撒玛尔的主教是告知我们教廷最新的指令——迅速解决手头上的工作，最短时间内回总部。”
“这个教皇，又搞什么鬼？”塞拉一脸不满地坐回床边，“再说要通知的话，直接联络我们不就好了？这样子传来传去的，还算什么直属部队？”
“不，这就是直属部队真正的联络方式。这次只召集在外执行任务的荆棘骑士回总部，如果大范围地往电子设备上发布讯息，被监听的可能性就会变高了。而每个分区的主教都是教皇直接委任的，他们之间有最原始、最直接的通讯手段。通过主教将指令告知骑士团的成员，其中信息经过人手的数量就大大减少，是真正意义上的直属指令。”
巴伦的一大番虚空的解释早就让蓝发女人心烦不已，她无奈地伸出五指，示意他不用再继续解说下去了。
“好了啦……总之现在要快点会本部是吧？也好，这个机器城我已经没有兴趣再呆下去了。”
“呵呵，不过我说过吧，在这之前要解决莉莉丝的事。”
“……莉莉丝、莉莉丝……”
仿佛积蓄已久的郁结忽然爆发，塞拉面对着窗子碎碎念着这个名字，每一声都更加冰冷。当她再次回过头正视巴伦时，语气中酸酸的味道，却被面庞上那对深蓝色的眼眸所透露着的冷笑取代：
“我们这次狩猎的对象不是她吧？……你好像弄错目标了呢，上校？不管是去猎人工会、还是要我在这里监视剧院……你对她的关心程度完全超出对真正目标莫里斯的追查了吧？”
“…………”
“而且，对她的关心早从莱茵尔码头相遇时就开始了，是吗？”无视对方的沉默，蓝发女郎嘴角的笑更加无所顾忌，“……或者，我差不多该把有关这女人的一切全部告诉你了吧？……作为荆棘骑士，你可不能对下一个通缉犯心软哦。”
“……下一个通缉犯？——你想说什么？塞拉？！”
巴伦紧张的凝视着正往门外走的蓝发吸血鬼，竟然仍不住跨了一步追上去，挡在她身前。他才发现面前这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长生种，脸上居然还带着志得意满的笑意。她腰间象征教廷的十字纹章泛着和自己的相同的光泽，可是仍然掩藏不掉属于吸血鬼与生俱来的邪魅。
“着急了？”她洞悉一切的眼神深深刺入上校的胸膛，凛冽得就像在‘黄金骑士’号上夺取士兵生命的刀锋，“……你一定觉得莉莉丝是人类——和你一样的人类，所以想在她陷入更深的危险之前把她救出来是吧？”
“……我只是……”
“你只是觉得——无论怎样，我都是曾经与人类为敌的吸血鬼，即使加入了教廷也不例外。”
那张微微抽搐的脸明显写满了心事被猜中后的窘迫，被伶牙俐齿的塞拉玩弄地恼羞成怒的巴伦，终于猛得一拍门框，憋着火气低语道：
“不管我怎样想……你先告诉我‘有关那女人的一切’是什么意思？！”
“之前在船上就想告诉你的……现在也不算晚。想多了解自己心仪的同类，也不是不能理解呀。”
她拨弄了一下头发，慵懒地靠在门边，“不过我不得不提醒你——自从你加入教廷的那天开始——就已经舍弃了‘人类’的身份了，上校。而同样作为荆棘骑士的我，才是你永远的同伴。”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火焰之塔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