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千云而雨

2、第2~3章

　　第二章
　　看完自己最生疏的《国际经济法》，易泽羽疲惫地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忽然间猛地被人抓住前臂，他却一动不动：“阿骏别闹，我很累。”
　　秦骏挫败：“你怎么知道是我？”
　　“因为我们全在，”游睿谦失笑，摇了摇头：“亏你还是法学院的，出去千万别说认识我们，真是丢人。”
　　秦骏白他一眼，继而对易泽羽射出诡异的光芒：“泽羽，你今天下午是不是和一个女孩子散步去了，从实招来。”那语气活像是在审犯人。
　　易泽羽还没动静前，躺在床上的游睿谦和俞皓却差点双双掉下来，异口同声地惊叫：“什么，泽羽和女生散步？！”
　　秦骏郑重地点了下头。两人的目光又转向易泽羽，但是他到现在连眼皮都没眨过一次，显然是不打算解释什么了，于是他们再次将好奇的枪口对准始作俑者——秦骏。
　　“这个嘛……”秦骏见他们兴致勃勃，故意拖长尾音，悠闲地拉出椅子，坐下后还嚣张地翘起二郎腿，“本少爷刚回来，连水都没喝呢。”
　　游睿谦和俞皓对视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下床，立刻递了罐可乐到秦骏的手上，一脸谄媚。
　　秦骏满意地咧开嘴笑，喝了口可乐，然后假咳两声，才悠悠地，绘声绘色地描述：“我家筱梅说呀，今天下午看到泽羽和一个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的女生一起漫步在美丽的夕阳下，重点是，两个人的姿势相当暧昧。据我的专业水平分析，易同学一定隐瞒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说完，三个人齐刷刷地凑近易泽羽，嘿嘿地笑，样子十分恐怖。
　　易泽羽镇定地睁开眼睛，轻描淡写：“只是邻居家的妹妹。”
　　“原来是青梅竹马。”
　　“感情深厚哇。”
　　“当然，否则一向不把女生放在眼里的易同学怎么会搂着人家呢。”
　　“两个人相偎在迷人的黄昏后。”
　　“真是郎才女貌。”
　　“简直是天作之合。”
　　“搞不好还是指腹为婚。”
　　“那我们是不是很快有喜酒喝了。”……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充分发挥了想象力的作用，聊得天花乱坠。
　　易泽羽扬眉，忍俊不禁。这三个无厘头，没去念中文专业，倒真是文学界的一大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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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方的夜，就算是到了初夏，似乎也来到快些，冷些。
　　茫茫然在操场上一圈又一圈的晃荡，舒钰儿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就好像前几天面对柯以晨，明明可以装作视若无睹，她却偏偏忍不住和她起了冲突，这下在那个人面前，她又成了坏心眼的巫婆了。
　　抬头，月缺星稀。
　　记忆中，她的天空从来就不是这样的。
　　原来，少了那个人，她的世界真的再也不是完整的了。
　　惘然，长叹，郁郁地吐出一口气。蓦地瞥见刚从身边跑过的人，舒钰儿来不及细想，就冲口而出：“自大狂！”
　　易泽羽倏地刹住脚步，回头，蹙眉，诧异的眼神上下打量一番舒钰儿，“同学，我们认识吗？”
　　舒钰儿虽然心虚，但是生性要强的她，是绝不可能低头的，冷冷地“哼！”一声，“鬼才认识
　　你！”
　　易泽羽极力地搜索脑海中的影像，眉头越皱越深，旋即拉下脸：“你是上次无缘无故甩了以晨耳光的女生！”
　　本是为音乐教室的事，结果被他这么一提，舒钰儿也想起来，上次站在柯以晨旁边的男生就是易泽羽，顿时如火上浇油：“天下乌鸦一般黑，只会被美色所惑！”说完一刻也待不下去，扭头要走，却不料又被抓住手腕，舒钰儿回眸直视易泽羽，双目生寒。
　　易泽羽也是面罩寒霜，不自觉地渐渐加重手上的力道，“请你克制自己的行为举止，我不希望有下次。”
　　舒钰儿被抓得生疼，怒极，轻讽地一笑，“怎么？你心疼啦？”
　　易泽羽愣住，没来由地被她眼中所覆盖的厌恶神色刺痛心腑。
　　舒钰儿趁着他走神之际挣开桎梏，转身跑掉。
　　易泽羽苦笑，什么时候他变得怯懦胆小了，尤其对方还是他一直喻为“麻烦动物”的女生，居然这么轻易地被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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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华复杂的都市，因为夜幕的降临，愈加喧嚣。华灯霓彩，车水马龙，让人轻易就迷失了方向。
　　舒钰儿和筱梅没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说说笑笑。
　　回想起方才一下课，舒钰儿刚走出教室就被门外守株待兔的筱梅逮个正着，告诉她今天是秦骏其中一个舍友俞皓的生日，邀她们作陪，然后连喘息的机会都没给，就拖着她出了大学城。当她们来到约定的酒楼前时，舒钰儿却犹豫了：“筱梅，我们都不认识，这样好吗？”
　　筱梅偏头：“谁说不认识了，秦骏你不是认识嘛，那个易泽羽你不是也见过，至于另外两个，放心好了，他们都很随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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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楼一个小小的包厢里，四个大男生吵吵闹闹，瞎侃一通。正聊到兴头上时门被推开，舒钰儿和筱梅出现在门口，包厢顿时一片静默，四个人表情各异。
　　筱梅是秦骏的女朋友，大家自然相熟，可是旁边那个女生……
　　易泽羽转头向窗外，不看来人。
　　俞皓一脸喜滋滋的，想不到过个生日还有美女相伴，真是艳福不浅啊。
　　游睿谦早就察觉易泽羽的小动作，嘴角扯开一弯奸诈的弧度，看来今晚这个生日宴不平静啊，好戏即将上演喽。
　　秦骏起身招呼她们，简略地介绍：“舒钰儿，筱梅的姐妹淘。”
　　“游睿谦，旁边是今晚的寿星俞皓，再过去那个是我们法学院赫赫有名的大才子易泽羽。”
　　舒钰儿朝他们点头致意。
　　“哎，我说筱梅，你可真不够意思，藏着这么漂亮的姐妹淘，现在才带来给我们看，是不是应该自罚三杯啊。”
　　游睿谦话音还没尽，俞皓一听也跟着起哄：“没错没错，秦骏，给你老婆倒酒，快点！”
　　筱梅本来就是豪放派的，加上认识久了，知道睿谦和俞皓向来喜欢一搭一唱地耍人，不过倒是很讲义气的，所以也就不遮掩，大大方方地说：“喝就喝，我自己倒。”三杯酒，不间断地，一一饮尽，喝完继续说：“不过我可事先警告喔，你们这两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不许打我家钰儿的主意，否则我跟你们没完。”
　　俞皓无辜地说：“筱梅，你说睿谦花心我举双手双脚赞成，但是不能在美女面前污蔑我啊，我可是以痴情闻名全球的，你不知道吗？”
　　筱梅睁大眼睛，装傻：“有吗？怎么我没听过这个传闻。”
　　于是俞皓向秦骏求助：“阿骏，是不是该管管你老婆了？”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时候秦骏自然是站在女朋友一边了，“其实我觉得筱梅说的没错呀。”
　　俞皓仰天哀嚎：“重色轻友！有异性没人性！”
　　游睿谦颇为同情地拍了拍俞皓，“兄弟，你知道的太迟了！节哀！”
　　原先尴尬的气氛就在几个人的哈哈笑声中打破了，舒钰儿的拘谨也一扫而空，加入他们一起打闹，感觉又回到了认识那个人以前。
　　然而自始至终，易泽羽都一言不发，漠然的看着他们，仿佛自己是个局外人。游睿谦悄悄推了俞皓一把，指指易泽羽。这下俞皓也注意到易泽羽的异常，虽然知道他平常就一副酷酷的样子，但是今晚是不是安静的过分了。
　　游睿谦坏笑一下：“泽羽，你怎么搞的，心不在焉，该不会是在想你的青梅竹马吧？怎么不带出来让我们瞧瞧呀？”
　　俞皓立刻默契地接到：“对啊！不如现在打个电话给人家吧，人多更热闹。”
　　易泽羽真是败给这兄弟俩，拿起酒杯，岔开话题：“俞皓，生日快乐！”说完，一饮而尽。俞皓无可奈何地端起酒与他对饮。
　　“自大狂！”舒钰儿突然低而清晰地冒出一句。
　　俞皓吓得喷酒。
　　秦骏和筱梅傻眼。
　　易泽羽虽然平时对女生不理不睬，但是那些女生还是一个个趋之若鹜，像舒钰儿这样的，真是新鲜。
　　所有人中只有游睿谦气定神闲，早就看出泽羽和舒钰儿之间有问题，果然不出他所料。真是枉费他敏锐的洞察力不去当狗仔队可惜了。目光在两人间徘徊了一下，故作茫然：“钰儿，你和泽羽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如摊开来解释清楚吧。”随即又义正言辞地批评易泽羽：“泽羽你也是，人家怎么说都是女孩子，该改改你的臭脾气了，向人家道个歉吧。”
　　易泽羽面色一沉，不说话。
　　舒钰儿冷凝着脸仰头喝光面前的酒，狠狠瞪了易泽羽一眼，指桑骂槐：“我真是不懂，怎么社会在进步，有些人反而退步了呢？故作清高，说什么要专心念书，其实根本就是嫌人家脸蛋不够漂亮，或者身材不够火辣，一遇到楚楚动人的某人立马原形毕露。哼！可笑至极，小心被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
　　易泽羽双手紧握成拳，板着脸：“你不要太过分，我不管你和以晨谁对谁错，至少不能出手伤人，自己不反省，还在这里胡说八道，请你记住，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舒钰儿轻笑，淡淡的声音透出嘲讽：“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堂堂法学院的才子，连识人之明都没有，还指望你能为社会作什么贡献？”
　　旁观的人见气氛不对，硝烟味越来越浓重，赶忙想打圆场，却被游睿谦拦住，投给众人安心的眼神，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静观即可。
　　除了游睿谦，其余三个人均是心惊胆战地盯着易泽羽的一举一动，就怕他一个不小心，失手杀了舒钰儿。眼见易泽羽握拳的手指关节开始泛白，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好好的一桩喜宴，眼看要变成白事，三个人不禁暗暗捏了把汗。最内疚的莫过于筱梅，早知道钰儿和易泽羽的隔阂这么深，坚决不让他们见面。
　　好在舒钰儿知道收敛，虽然仍是凶巴巴的，至少不再出言咄咄紧逼，只是低头猛灌酒。不过也不得不佩服易泽羽的忍耐力，到现在都没爆发。
　　大家终于得以松了口气。可是，气氛也因此又一次陷入僵局。
　　游睿谦似笑非笑，神秘莫测。俞皓偷偷问他：“睿谦，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咱俩这么铁的关系了，你可不能瞒着我。”
　　筱梅和秦骏也凑过来：“就是，睿谦，我们刚刚吓得魂都没了，只有你一个人最镇静，肯定是知道什么，快说！”
　　游睿谦眼珠一转，还是不要捅破好，否则就没意思了，于是随便编了个理由：“你们太高估我了，泽羽的那个家伙，我能从他嘴巴里套出什么来，我只是觉得以他的个性，不会对钰儿怎样的。”
　　三个人对望，有点怀疑，不能尽信，“是吗？”
　　游睿谦不着痕迹地转移他们的注意力：“钰儿是不是醉了？”
　　果然，三个人调整视线，就看到舒钰儿前面的桌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五六个空瓶，手上还拿着喝到一半的“青岛”，脸色酡红。筱梅吓了一跳，一把抢过舒钰儿手中的酒，不解地皱眉：“钰儿，你到底干什么？”
　　舒钰儿大概是真的醉了，整个人一阵晕眩，听不清筱梅的话，心思全在被夺走的酒上，直嚷嚷：“给我酒！我要喝，快点给我，给我呀！我要喝酒！我要喝酒，我要喝酒……”呢喃着沉沉地睡去。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筱梅头痛的差点炸开：“钰儿……”
　　游睿谦眸光一闪，平静地说：“泽羽，你送钰儿回去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面面相觑，易泽羽更是莫名其妙：“理由！”
　　游睿谦上前揽住易泽羽的肩膀，晓以大义：“易同学，人家是被你气的，做人得凭良心啊，何况我们还是未来的律师，对不对。”
　　易泽羽大喊冤枉，明明是舒钰儿先招惹的他，拒绝的话还来不及说，却见游睿谦已经把其他人全推出了门逃之夭夭，瞬间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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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深的夜幕，消散不去都市夜生活的热情，霓红酒绿衣香鬓影不减。熙熙攘攘的车和人，光彩与灰黯交织的夜曲。
　　宽阔的马路一边，原本趴在易泽羽背上熟睡的舒钰儿突然间不安分起来，一会儿笑，一会儿叫，好似相当兴奋，引得路人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易泽羽的脸刹那黑了一半，不得不改变路线，选择一条比较僻静的小弄。
　　走了几分钟，四处张望一下，易泽羽确定自己是迷路了，原本黑了一半的脸瞬间全黑了，最后只能在附近的公园里将舒钰儿放下。一肚子的苦水无处发泄，他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个脾气暴躁的大小姐，如果他没记错，他们应该只见过三次才对，怎么偏偏就杠上了呢？还有睿谦那小子，胡乱塞了个理由就把这个麻烦中的麻烦丢给他，回去一定饶不了他。
　　“易泽羽，死人自大狂！”好不容易安静的舒钰儿又开始闹了，不停骂道：“自大狂，会弹钢琴了不起，自大狂，讨厌，自大狂……”边说边挥手往易泽羽身上打。
　　易泽羽无奈，制住她乱挥的小手，嘴角抽搐，想笑，原来她在记恨音乐教室的事。不由自主地重新审视她，惊讶地发现她好像在哭，口里含糊其辞，易泽羽听不真切，便靠近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易泽羽听她只是不断重复“为什么”三个字，忍不住好奇问：“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莫衡……莫衡……为什么……我恨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要骗我……我恨你……”
　　舒钰儿还在呢喃自语，易泽羽却不想再听了，心里蓦地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直到舒钰儿哭得越来越厉害，“爸妈，不要……不要丢下钰儿……求求你们不要离开钰儿……你们睁开眼睛看看钰儿啊……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钰儿好想你们啊……爸妈……”
　　“莫衡……莫衡你在哪里……不要离开我……不要留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易泽羽心生怜悯，轻轻替她拭去泪水，“睡吧，我不会离开你的。”声音连他自己都意料不到的温柔。
　　舒钰儿好像听到了易泽羽的话，果真不再吵闹，甜甜的睡着……
　　晨曦初现，东方天空吐露鱼肚白的颜色，然后太阳开始一点一点向大地绽放魅力。
　　几声悦耳的鸟鸣惊醒了熟睡中的舒钰儿，她揉开惺忪的双眸，敲敲欲裂的脑袋，这才稍微清醒些。
　　看来昨晚真是喝太多了，全怪那个该死的易泽羽，一看见他就让她想起柯以晨令人憎恶的嘴脸，结果害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借酒浇愁。
　　“该死的易泽羽！”舒钰儿咕哝。
　　“怎么，酒醒了，又开始骂人啦？”
　　舒钰儿被这突如其来的低沉的男声吓的不轻，残留的睡意在一秒内全部消散，才发现自己竟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头枕在易泽羽宽阔的肩膀上。难道她昨晚是这样睡的？慌忙跳起来，身躯紧绷不知所措。
　　沉默横亘在两人之间。
　　直觉大约过了一个世纪，舒钰儿终于鼓起勇气抬头，对上易泽羽灼灼的眸子。
　　天呐！他竟然在笑，舒钰儿有些难以置信，她竟然看到易泽羽对她笑，这个事实让舒钰儿再次怔住，她不得不承认，易泽羽的笑容有一种霸气的美丽，更显俊朗，和她记忆里那盛满阳光的风采完全不同。一想到那个人，舒钰儿的明眸倏地黯淡，心一丝丝的抽痛，微弱而蚀骨。
　　殊不知易泽羽将她那些细微的变化都收进了眼底，蓦然记起昨晚她口中反反复复念叨的名字，看来那个叫“莫衡”的人对舒钰儿影响很大。易泽羽似有若无地甩甩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他们之间的事，用一贯平淡的语气说：“回去吧。”
　　“对不起！”
　　身后传来舒钰儿柔而清晰的声音，易泽羽顿住脚步，神色复杂。
　　舒钰儿垂眸，歉然地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和你过不去的，我只是……只是太恨柯以晨了，所以才会迁怒你，我真的很抱歉。”
　　易泽羽停滞几秒，仍是淡淡的，“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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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雨了。
　　刚才还是晴空万里的Z市，忽然就飘起了蒙蒙细雨，这种春雨的温润，在夏天真算得上稀奇。
　　舒钰儿走出图书馆，显得神不守舍。这样的天气，让她莫名的心烦气躁，脑子里，那个遥远的声音慢慢靠近，清晰的让人害怕。
　　“我喜欢下雨。”
　　“你记得我们初次见面的情景吗？就是这样一个下雨天。”
　　怎么可能忘记呢？
　　她清楚的记得和他之间的点点滴滴，那些原以为是刻骨铭心的柔情蜜意，如今却成了噩梦，然而，即便是梦靥，她仍是不愿忘掉，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了那些回忆，她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个世上。
　　“毛毛雨的天气最容易感冒了，你就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吗？”
　　耳边冷静的责备让舒钰儿幡然清醒，她抬起头，看到易泽羽时不禁一愣。
　　自从上次公园之后，他们也一个多星期没见了，现在不期而遇，那日的尴尬似乎又重新回到眼前。
　　“嗯。不知道……会下雨。”没想到，伶牙俐齿的舒钰儿也会有口拙的一天。
　　“你怎么了？”话出口，易泽羽才意识到自己的话里有多少关心的成分，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我是说你不是会乖乖回答我的问题的人。”说完偏头不看舒钰儿。
　　扫了易泽羽一眼，舒钰儿好气又好笑：“你就这么希望被我骂吗？”
　　易泽羽猛然想起那天她说：“我只是太恨柯以晨了。”印象中以晨是个温婉如水的女生，人缘一直不错，那么舒钰儿……易泽羽好奇地问：“你和以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舒钰儿错愕，没想过易泽羽会问她这个问题，他总是一副事不关己，己不关心的样子，想了一会儿，摇头：“没有，可能是性格太像了，所以看对方不顺眼。”
　　易泽羽回头，直觉告诉他舒钰儿在说谎，他虽然不了解她，但他就是肯定舒钰儿不是一个喜欢胡闹的人，不会为这种称不上是理由的理由出手打人，更何况那日她冰寒透顶的眼神他永远都忘不掉。
　　可是他没有揭穿她，因为他看到，舒钰儿眉间隐忍的哀伤。“你到了，上去擦干，再泡杯热茶喝，明天就开始期末考了，别着凉。”
　　舒钰儿莞尔：“谢谢你的伞，否则明天可能真要倒在考场上了。再见！”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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