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4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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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受不了这个打击，一路上身子禁不住颤抖，明霜心想，这或许是被气的。
是啊，明珠那样爱慕谢玄景，为了铲除自己这个绊脚石，不惜给自己下药，本以为可以高枕无忧，没想到却弄巧成拙，反倒促成了自己与谢玄景。
明霜知道自己与谢玄景并没有发生什么，但面对明珠的质问，她自然会去承认此事。此时承认她与谢玄景的关系，利大于弊，若是明珠回去之后禀明周氏和明鸿升，那便是正中她的下怀，若是他们信了，正好让他们绝了将她许给除谢玄景以外的人；若是他们不信……
不，周氏或许还会挣扎一番，而明鸿升不管信不信，她都会让他信的。
看着明珠气得面色发青，浑身颤抖得说不出话来的模样，她的心中可真是畅快呢。
马车在府门前停下来，明霜看着明珠被搀扶着下了马车，直到双脚落了地，身子都还发着颤，想必是气急了罢。她从前听说过，有些人被气得狠了时，身子就会颤抖得没办法控制，更甚者有的人会全身痉挛。
明霜抿嘴一笑，在天青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二人朝西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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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回到房中之后，采莲赶紧去倒热水给她喝，伸手帮着揉捏明珠的手脚，企图缓和她的身子，采薇则是去找周氏，只是周氏此时不在府中，去了周国公府。
待到周氏回府之时，明珠已经恢复过来了。
听说明珠先前被不知什么事气得身子抖得连路都走不了了，周氏赶忙去看明珠，面上满是焦急：“珠儿，你可还好？请大夫看了没有？”
又看向采莲和采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采薇和采莲吓得跪下，不敢说话。
明珠语气虚弱地说道：“母亲，你凶她们又有什么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打小就气不得。气得狠了就这样。”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就气成这样了？”周氏赶紧宽慰。
明珠没说，只问道：“母亲，可有什么能够看出来女子有没有被破身的法子？”
“你问这个作甚？”周氏不解，但还是道，“这并不难，经验老道的嬷嬷只需看一眼女子走路的姿势就能看出来到底是不是黄花女子，刘嬷嬷便会看。”
“那好，刘嬷嬷，你去看一看明霜！看看她有没有破身！”
“明霜？”周氏的脸上满是震惊之色，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怎么去了一趟围场，就突然有了这样大的变故，“珠儿，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关明霜什么事？可是明霜她不检点，竟敢背着我们同别的男人私定终身？”
一想到竟有这样的可能，周氏气得捏紧了手中的白玉瓷茶盏。
她将明霜留在府中，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就是想用明霜的身子从而给明鸿升换取一个更好的前程么，若是明霜被破了身子，那哪个权贵还能要她？
周氏的眼神如刀，已经在心中想好了，若明霜果真敢如此，那她非扒了明霜的皮不可。
而然下一刻，周氏就听到了令她更为吃惊的话。
明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周氏，周氏听得直皱眉头，叹了口气：“珠儿，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好，你怎么就这样糊涂啊。你便是恨她，自可以来告诉母亲，我不会饶了她，你怎么就想了这么个主意……”
就在这时，刘嬷嬷回来了，在周氏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周氏松了口气，安抚明珠道：“方才刘嬷嬷去看过了，明霜尚是完璧之身，看来她并没有跟谢三郎之间发生什么。她之所以那样说，许也是恼你给她下药，所以故意刺激你。”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明珠紧绷的身子一软，还好，还好表哥没有与明霜发生什么事……
只是她实在想不明白，明霜那日究竟是如何解的合欢散。
“方才你与我说的庞骏之事，我也自会去跟你父亲提的。如今庞太妃虽没了，但庞家还有长公主和庞将军，他们家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若是明霜真能得以嫁进庞家，不单单是对你父亲有好处，对五皇子也是有大大的好处的。”周氏盘算道。
五皇子赵元礼乃是周贵妃之子，亦是如今最有资格登上太子之位的皇子人选，只是皇上却迟迟不立太子，周家也跟着着急。
“母亲，父亲真的会同意让明霜嫁给庞骏吗？”明珠问道。
毕竟庞骏那人浪荡的名声在外，她之所以没有一开始跟周氏说明此事，而是选择给明霜下药，就是怕明鸿升不同意让明霜嫁给庞骏。
“怎的不会？你别忘了你父亲当初将明霜留在府中，为的是什么。”周氏肯定道，她与明鸿升夫妻十几载，自认还是了解他的。
明珠却道：“母亲总是这样说，可细细想来，父亲为了明霜呵斥过我好几回了，当初明霜没来的时候，父亲从不会对我如此的。”
“傻孩子，这是两码事，你到底才是你父亲的掌中宠，她明霜又如何能与你比拟？”周氏抚了抚明珠的发顶。
待到明鸿升下朝回府之后，周氏便去书房找他说这事了：“听珠儿说，庞将军的宝贝儿子庞骏，似乎是对明霜有意，如今明霜来了也有好几个月，不如我过两日去打听一下庞家的口风，看看那庞骏是不是真有那想法，若果真有的话，将明霜嫁进庞家，也算是一件顶顶的好事了。”
周氏此时满心满眼都是早点将明霜这个祸害赶紧嫁出去的心思，倒是没有注意到明鸿升的脸色并不好看。
实则明鸿升今日下朝归家时，脸色一直便不大好。
此时听了周氏的话，面色更是铁青。他看着面前夸夸其谈的周氏，将案几上的书统统丢到地上，喝道：“我知道你从一开始就看不惯霜儿在府中，所以一直想早些将她嫁出去，但你也不必这样歹毒，如今这个时候，将霜儿许给庞骏？你安的什么心思？”
“我的确不喜她，若非为了你，我何必将她留在府中碍我的眼？可我让她嫁给庞骏又如何是歹毒了？”周氏听得满头雾水，不知发生何事了，“明霜如何就不能嫁给庞骏了？难道她这样的身份嫁给庞骏还算是辱没了她？”
明鸿升冷笑一声：“你若早些来与我说这事，我或许还会认为你是真的替我着想了，可你倒好，偏偏挑这个时候。庞骏昨日刚从围场回来，就被京兆府抓走，今日这事上了朝堂，便是皇上也无话可说，庞骏挨了一顿板子还被下了大狱，此时谁都不想不想沾上此事，你倒好，偏还说要让霜儿嫁给庞骏，你说，你难道不是故意为之？”
昨日京兆府查案时，在井中发现一具女尸，随后便开始查这女尸案。
说也奇怪，这具女尸死了已经一年多了，被发现时只剩骸骨，他们当时也没有多少线索，查起来本应该苦难重重的，可也不知为何，这背后的凶手好似故意留下线索一般，他们只需要找到第一个线索，后面的线索就一个接着一个的被牵引而出。
总而言之，这本该要查上许久的案子，竟就在这一日内破了案，实在是令人啧啧称奇。
京兆府受到嘉赏之时，这个案子的始作俑者——庞骏，也受到了惩罚。
“下……下了大狱？”周氏满目惊诧。
怎会如此巧合？她刚想将明霜嫁给庞骏，庞骏就被下了大狱。可若是将此事与明霜联系起来，那更是莫须有了，别说明霜自昨日从围场回来后，就一直在府中，并未出府半步。况且那案子乃是一年前的了，当时明霜还未进京呢。
周氏也只是闪过一丁点的念头，一下子就被自己推翻了。
她近些日子的确开始觉得明霜或许并不似她一开始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柔弱，倒是有几分心计之人，但若说此案跟明霜有关系，说出来也是贻笑大方了。她便是有几分心计，那也不是什么能够上的了台面的。
今日在朝上，不止是庞骏这事，就连他也没讨着好。
上回他好几日宿在工部忙公务，可偏偏事情还没办好，如今出了差错。还好他在工部一直担不上大任，此次负责的区域并不大，才没有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错，也只是被皇上以不尽职责之名罚了半年俸禄。
若是事态再严重一些，只怕他也要同那庞骏一般，挨一顿板子而后下大狱，回不来了！
他下朝之后就来到书房，还未从今日朝上之事上缓过神来，便听了周氏这番混账话，哪里能不生气呢？
这时候旁人都晓得要离庞家远些，偏周氏上赶着，还要把明霜嫁给庞骏去，真是气煞他也。
*
明家那厢闹得不可开交，而幕后推手谢玄景此刻正在伏案抄写经书。
前几日明霜中合欢散一事，他很容易就查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从围场归来之后，他便开始着手庞骏与明鸿升之事。
井中女尸的案子他前段日子就已经知道了，只是还留在手中没有下出这步棋，打算在将来必要的时刻下出来，但是经过明霜那事，他便不准备再等了。
即便皇上看在长公主和庞将军的份上，对待庞骏一直都是小惩大诫，这才养就了庞骏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浪荡性子。只是他从前还未闹出过人命，皇上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当今圣上以仁为本，即便是皇子杀人，也与庶民同罪，更遑论区区庞骏。
此番京兆府查明案子之后，一开始还不敢对庞骏如何，待得到上头回应，依大徽律办案后，便将庞骏抓来，按着打了五十大板，打得浑身是血后，直接下了大狱。
至于京兆府办案为何如此之快，那也不稀奇了。
他手上掌握各种线索，他既然要用着案子来对付庞骏，便不会让京兆府在这案子上花过多的时间，给庞家反应的机会。故而那些线索才会一个接一个的被京兆府查出来，不过都是他刻意安排好的罢了。
至于明鸿升那事，亦是他的手笔。
明珠虽偶尔跋扈，却到底不似庞骏那般，在明珠这上面，谢玄景倒真想不出来该如何给她个教训，倒不如给明鸿升小小惩戒，也算是治他个教女不严之罪了。
不知为何，谢玄景书写之时，手中的动作又不自觉停了下来。
这两日来次次如此，他诵佛抄经之时，总是不如从前那般投入，会不由自主的想要一些不该想到的画面。
便如此刻，他手中所握的狼毫笔端滴下一滴墨汁，浸染在了纯白的宣纸之上。
他的目光落在那滴墨团上，隐约在墨团之中窥见了明霜。
风透过半掩的窗柩吹进来，带着柔意，好似明霜如缎般的发丝抚过他的指尖。
谢玄景的动作一顿，将狼毫笔重重搁在镇纸上。沉着脸朝坐在檐下的飞远吩咐道：“将窗户关上。”
飞远吃着糕点的动作一顿，将剩下的半块糕点直接塞进嘴里，忙不迭将窗户关上了。但又不禁腹诽，分明从前公子书写之时，都喜欢将窗户半合的，今日怎么又要他将窗户关上了？
难不成风也惹到公子了……
飞远将窗户关上之后，谢玄景却也失了再书写的兴致。他觉得有些累，将外衣脱下，想要去睡上一觉，可手中触上柔软的绸缎，脑中又不禁想起了那一日的场景……
这风，这月，这眼前种种，好似都变成了明霜。
作者有话说第40章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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