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2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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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皓被送走的第二日，明鸿升便从工部回来了。
他这几日在工部吃不好也睡不好，忙得不可开交，终于在今日忙完了。出了工部的大门，明鸿升坐上马车之后，又命小厮去书铺买了一些书还有笔墨纸砚。
“琛儿喜爱看书写字，珠儿和夫人喜爱珠宝，再去珍宝阁一趟。”
他全都考虑周全了，唯独没有去想过明霜喜欢什么，因为他的心里从未惦记过明霜。
马车在明府门口停下，明鸿升从马车上下来，周氏得知明鸿升回来之后，特地来门口迎接，明鸿升问道：“夫人，珠儿呢？”
周氏说道：“寒食节那日就被娘娘叫进宫去陪公主了，这会儿还在宫中未曾回来。”
周贵妃喜爱明珠，明珠去周贵妃那儿没什么好担心的，明鸿升便没问了。周氏赶紧命人去打热水，让明鸿升好好的泡一个澡，又命厨房去准备饭食。
明鸿升一时间被周氏安排得明明白白，倒是忘记问关于明皓的事情了。待泡好了澡之后，明鸿升将珠宝送给了周氏，问道：“夫人，琛儿呢？我特地给他买了新书，他肯定喜欢。”
周氏布菜的动作一僵，可纸包不住火，明皓被她送走这事迟早会被明鸿升知道，她瞒也瞒不住。
故而，周氏不在意地说道：“被我送回扬州了。”
“送回扬州了？”明鸿升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夫人为何要这么做？就因为琛儿他今年七岁，你便觉得他跟彩桦有关？”
“现在不是我一个人瞎想，就连道长来算过，都说他是小鬼转世。他是来害我的，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几日我每天夜里都听到有小孩子的哭声，我睡都不敢睡，明鸿升，你就知道要儿子，你就不为我想一想吗？”
“我还不为你想？你还想我如何为你想？这整个京城但凡有点身家，谁不是三妻四妾？谁能做到我这样？什么小鬼转世，简直一派胡言，我在府上时一切都好好的，你一走你就这不舒服那不舒服了，我看你分明就是看琛儿不顺眼，故意将他送走！”
周氏与明鸿升二人吵着吵着又说起了当年彩桦的事情，明鸿升多次被戳痛处，再加上这几天在工部受的一肚子气便一道撒了出来。
他一把掀了桌子，周氏布好的饭菜洒了一地，泛着红血丝的眼睛瞪着周氏。
周氏自从与明鸿升成亲，还是第二回见明鸿升发这样大的火气，第一回是她将彩桦卖到边关那一次。
刘嬷嬷冲进来，将周氏护在身后：“老爷这是做什么？难道还想打夫人不成？老爷可别忘了当初求娶我家姑娘时，是怎么跟我家老爷保证的。姑娘莫说是送走一个孩子，就是把那孩子打死了又如何？”
这前一句的老爷还是明鸿升，后面的老爷可就是周国公了，可以见得尽管周氏嫁给明鸿升，刘嬷嬷来到明府十几年，但在刘嬷嬷心中，她真正的主子还是周国公。
周氏心中委屈不已，自己受了这么些天的苦，明鸿升心里却只记挂着明皓，如今甚至还为了明皓对她发这么大的火。
再有刘嬷嬷在旁拱火，周氏气得哭哭啼啼地收拾行李回周国公府去了。
这事儿动静闹得可不小，天青不过是出去走了一圈的功夫，就将一切都打听得清清楚楚，回了西厢便说给明霜听。
“老爷知道小郎君被夫人送走之后，发了好大的火气，摔了好多东西呢，把几个在跟前伺候的姐姐吓得够呛。这会儿夫人也坐马车回娘家去了，听说出去的时候脸上还淌着泪。”
明霜一边听着，一边做着绣活打发时间。
这才哪到哪儿啊，这才刚刚开始呢。
又过了好一会儿，明霜这才不急不缓地放下手中的绣活。
这么久没正经拿针线，缝补些什么倒还好，绣起花来倒显得生疏了。
一旁的天青却不这么认为，她左看右看，怎么看都觉得自家姑娘的绣工了得，明霜见她喜欢，便说等绣好了就拿来给她做鞋面子。
天青惊得说不出话来，这样好的绣花，哪能用来给她做鞋面子啊，她可舍不得穿！
“天青，你去外头打听一下，堂叔这会儿在哪儿，在做些什么？”明霜道。
天青应了一声，很快就带着消息回来了：“姑娘，我听采梅姐姐说这会儿老爷在书房里呢。自夫人走了之后，老爷就进了书房没再出来。”
“这会儿已经过了午膳时间了，堂叔还未用膳，这会儿肯定饿了，天青，你随我去一趟厨房，我想亲自给堂叔做一顿饭。”明霜从榻上下来，带着天青走了出去。
天青其实并不明白自家姑娘到底要做些什么事情，她觉得姑娘很神秘。
就比如这会儿，姑娘好似十分关心老爷，可先前她说老爷和夫人吵起来的时候，姑娘却一点儿也不担心。甚至又绣了好一会儿的花，这会儿才想起老爷没用午膳。
但天青不是个喜欢自己胡思乱想的人，她相信姑娘，自然就是姑娘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主仆二人来到厨房，厨娘见了明霜，唤了声：“小娘子来了，可是要做糕点？”
明霜平时来厨房，做的最多的就是糕点，因此厨娘见了她才会有此一问。不过明霜却摇摇头，说道：“堂叔这几日忙于公务宿在工部好几日，想必吃不好也睡不好，又因为夫人将小郎君送回扬州这事，生了好大的气，将饭菜都砸了个干净，这会儿还没用过午饭呢。”
前头那事动静闹得大，厨娘也早就听说这回事了。
可如今老爷正在气头上，做老爷的都不发话让他们再做一顿午膳，他们做下人的，又哪里敢主动去触这个霉头？
故而尽管她们知道明鸿升还未用过午饭，也没人敢做好了送过去。
明霜道：“我能在这府上住着，实在是多亏了堂叔，这时候自然也要多关心堂叔的身体才是。我便想着，我自己亲手做几道扬州菜，兴许堂叔吃上家乡的味道，气就能消一些了呢。”
这话一说出来，几位厨娘都忍不住夸明霜，小娘子真是人美心善，知恩图报呐，老爷若是知道了，定是欣慰。
明霜听着这些话，开始忙活起来。
随意扫了一圈，明府的厨房里什么都不缺，水里游的，地上跑的，食材应有尽有。
明霜做了一道肉糜鲜笋羹，糖醋鱼还有一道蒜泥青菜，她做菜的手艺好，做出来的菜肴色香味俱全，倒是比起之前明鸿升为了给明皓做扬州菜，特地去酒楼请来的大厨做出来的还要香。
“小娘子这手艺可真好，都能开酒楼了。”
另一个厨娘道：“将来小娘子可是要嫁去好人家的，小娘子哪要遭这个罪？像我们这样整日在厨房里忙活又有什么好？”
这几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起明霜的将来。
可明霜却觉得，将来开个酒楼倒是很好的。
将菜肴装进了食盒里，由天青拿着，二人朝明鸿升的书房走去。
到了书房门口，明霜从天青手中接过食盒，嘱咐天青在外头等她，便抬手敲了敲门，唤了一声：“堂叔。”
书房内，明鸿升心烦意乱，看着书桌上摆放的那些新买来的笔墨纸砚，更是气得口干舌燥。
七年前，他失去了他唯一的一个儿子，现在连过继的儿子都留不住！
听到敲门声，以及明霜的那一句堂叔，明鸿升的语气仍旧僵硬：“何事？”
又听明霜小声道：“听说堂叔还未用过午饭，我怕堂叔饿着，特地下厨做了几样菜给堂叔送过来。”
语气当众透露着关心，不似作假。
明鸿升叹了口气，终是道：“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明霜挎着食盒走进来，将食盒放在未摆放书册的桌上，打开盖子，里面菜肴的香味就跟长了腿一般跑了出来，钻进明鸿升的鼻子里，勾的人馋虫四起。
明鸿升这几日在工部能吃得上一餐热饭都算好的了，先前还因为生周氏的气，气得连饿都忘了，这会儿闻着了味，反倒觉得饿了。
拿起碗筷吃上一口，便不由夸赞道：“你烧菜的手艺跟你阿娘一样好。”
明霜听见明鸿升提起阿娘，心中一阵恶心，面上却带着笑，说道：“听阿娘说你最爱吃糖醋鱼了，我见厨房里有鱼，便做了一道糖醋鱼。只可惜这鱼不是草鱼，用草鱼做出来糖醋鱼更好吃些。”
明霜用来做糖醋鱼的是鲈鱼，鲈鱼的鱼刺极少，很适合喜欢吃鱼却不太会吃鱼的人食用。
明珠和周氏都格外喜爱鲈鱼，只不过鲈鱼价格贵又难得，可周国公府却多的是路子，每回得了鲈鱼便会差人送来不少。
明鸿升的筷子一顿，他都多少年没有吃过草鱼了。
“堂叔你慢慢吃，我帮着将这些书本收拾好。”明霜看着散乱一地的书本，这些都是方才明鸿升发火是丢的。
明鸿升看着明霜蹲下身子捡书的背影，不由得心中叹了一口气。
看着明霜，他忍不住想，若是他的珠儿能像明霜这样懂事体贴还有多好？可明珠随了周氏的跋扈，便是今日明珠在场，也只会站在周氏那边，怪他因为明皓这个外人而对她母亲发火。
只有容貌和性子都随了舒氏的明霜，才会在此时惦记着他还没有用过午饭，怕他饿坏了身子，亲自去厨房给他做饭。
想到此处，明鸿升终是忍不住开口道：“霜儿，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私底下只有你我二人时，你可以叫我阿爹的。”
这一声‘霜儿’不知道带了明鸿升的几分真情几分假意，可听到明霜的耳中，她却是冷了脸，强忍着作呕的情绪，唤了一声：“阿爹。”
还好她此时正在背着明鸿升捡地上散落的书本，明鸿升看不到她的神情。
明霜一边捡着书，视线却看向书房的各个角落，最后落到那张摆满了书的案几上。
就在七八日前，明霜看到过一个人来找明鸿升，那人火急火燎，行迹鬼祟，怀中抱着一本账册。
明鸿升见了他来找，神情十分紧张，尤其是看到那本账册之后彻底变了脸，拉住他就往书房走，问他为何找到这儿来。
后来他们所谈论的事情明霜便听不到了，但明霜直觉那件事情并不简单，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本账册里都记录了什么？为何明鸿升看到账册时会露出那种神情？
明霜猜测，或许这将会是她扳倒明鸿升的一件极为有用的证据。
明霜想要查清楚，但她平时连明鸿升的面都见不到几面，更遑论进明鸿升的书房找东西。
所以她要趁周氏不在明府的这些日子，取得明鸿升的信任，再趁机在书房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将书本收拾好，明霜又将案几重新收拾了一遍，可惜她粗粗看过一遍，都是一些工程水利的图纸书籍，并没有账本之类的东西。
若是太急于求成反而容易露出马脚，明霜没有再继续寻找。
“阿爹，你再吃些肉糜鲜笋羹。”明霜说着给明鸿升舀了一碗肉糜鲜笋羹，“阿爹忙了这么些日子没回府，想必累坏了吧，我瞧着阿爹好像都瘦了，快多吃点补一补。”
“虽然夫人都没跟阿爹商量一声就将琛儿送走是不对，毕竟阿爹你才是一家之主……可夫人有周国公撑腰，阿爹你这样跟夫人置气，想来周国公知道了肯定会很生气吧？不会来找阿爹的麻烦吧？”说到这儿，明霜的眸中充满了担忧。
一番话说下来，明鸿升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心，又堵得慌了。
看着面前的明霜，他忍不住拿当年的舒氏跟如今的周氏比，甚至会有一种，若是如今在他身边的人是舒氏，那他的日子过得该有多么的快活啊！
如今呢，他被同僚耻笑有个母老虎夫人，同僚家中小妾好几房，儿子抱都抱不过来。可他呢？这么些年别说是小妾了，连个通房都没有，儿子更别说了！
从前周氏每回跟他争吵，就吵闹着要回娘家，而他迫于周国公，总是在第二日就主动去认错。周氏不就是认准了他怕周国公，所以不敢对她怎么样吗？
周国公和两位舅兄说起他的时候，总是一脸看不起的表情。想起上回他委婉地向周国公提出自己在工部侍郎这个位置上待得太久了，想要再往上爬一些，却遭到周国公的耻笑，说他心比天高，若不是他们周家，以他的能力连工部侍郎的位子都坐不了。
当时的屈辱，便是如今想来，也能令他气得发抖，可那时他却只能尴尬一笑。
但真论起来，他这个岳丈大人又有何才能？不也是靠女人才得到如今的地位？
如今他身边有了明霜，他大可以效仿周国公，到时候看他们还如何耻笑他！
这一回，他倒是要硬气一回，他不去求着周氏回来了，看周氏又能如何！
*
一晃几日过去，周氏在周国公府已经住了好几日了。
她原本以为明鸿升会像从前那样，在她回娘家的第二日，就忙不迭来向自己认错，求着自己回去。毕竟当初她将彩桦卖到边关那次，明鸿升纵使再气，不也是巴巴地来求她回去了？
可是这一回，她一连等了四五日，竟没将明鸿升等来！
“姑娘，小厨房刚用冰镇过的樱桃，就连宫中也不过十来斤，珍贵得很，你快尝尝。”刘嬷嬷捧着一碟娇艳欲滴的樱桃说道。
过了清明之后，这天儿就开始热起来了。
周国公府存的冰多，不像别家只有到了盛夏那几日，才敢把冰拿出来用。
可周氏却没什么胃口，皱着眉头问刘嬷嬷：“嬷嬷，你说老爷怎么还不来找我啊？我这次不过就是将那小鬼赶走了而已，又不是什么大错，老爷他至于吗？”
这话被周国公和秦氏听见了，秦氏对于这个自己最为宠爱的女儿，自然是安慰道：“我看他明鸿升是翅膀硬了，也不想想当初若是没有我们周家，哪里能有他明鸿升的今日，如今竟然敢为着一个野种生我闺女的气了。翠儿你莫急，瞧瞧你这几日急得嘴都起泡了，改明儿让你父亲去好好治一治他，让他在朝中跌个跟头，看他还敢不敢不将你放在眼里了。”
“妇人之见。”周国公对于妻子秦氏的话却并不认可，“当初我不让翠儿嫁给姓明的，你是怎么说的？如今珠儿都要及笄了，我若是在朝堂上给明鸿升不好看，珠儿作为他的女儿，又能好看到哪儿去？她与谢家的婚事还如何结？”
看着一脸蔫蔫的周氏，周国公又道：“不是为父说你，你说你也太善妒了，若非他明鸿升忌惮着我们周家，只怕他早就以七出之名将你休弃了。男人想要一个儿子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若你真这么忍受不了别人，大不了到时候去母留子就行了。”
秦氏也赞同周国公的话，既然明鸿升那么想要儿子，那就给他一个。
将孩子的生母去了，留下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从小养着，不也跟周氏亲生的一样么？
只不过周氏却不同意，就算孩子不知道，她难道还不知道了么？让她亲手将明鸿升推到别的女人的床上，她受不了这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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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晃眼而过，眼见着就要到明珠及笄礼这日了。
明鸿升到底是男人，这些准备的事宜该由周氏这个主母来忙活，可周氏如今却在周国公。
上朝的时候，周国公说了明鸿升一顿，言语之中都是对他的呵斥，说周氏因为这事气得食不下咽，形容消瘦，命他今日下朝后立马去国公府，好好地向周氏认个错，再把人给接回来。
这是明霜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当明鸿升将周氏接回来的时候也不觉得多么意外。
明鸿升这样的人，不会在他还需要倚靠周国公府的时候，便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只是经过这事，明鸿升和周氏夫妻二人之间到底有了隔阂。
明珠的及笄礼格外的热闹，早在上月时，周氏就给明珠新做了及笄礼这日要穿的衣裳，首饰也都是珍宝阁送来的最新款。
“听闻今日谢公子也会来。”
“姑娘向来爱慕谢公子，见到谢公子来了定十分高兴。”
“你说，谢公子与姑娘会不会就着今日定下婚约……”
“可是谢公子对姑娘好像……”
“嘘，别胡说八道，不该咱们说的便不要胡说。”
明霜往厨房的路上碰到两名婢女小声地议论，按照周氏那日所说，的确是想在明珠及笄礼这日，提出让明珠与谢玄景定亲之事。
也不知道先前做的那些准备够不够，她只好再多添些柴，将这场火烧的再旺一些了。
到了厨房，厨娘一见了明霜便道：“小娘子你可来了，趁着这会儿咱们还不需要用炉灶，小娘子可以先做糕点，待会儿若忙起来可就不行了。”
昨天明霜就跟厨娘定好了，今早要借用厨房做些糕点。
她与厨娘几人相熟了，她们自然是同意的，只不过今日是明珠的及笄礼，厨房这边也忙，便只留了早晨她们准备食材的这小半个时辰的时间给明霜。
明霜道了谢便开始动手了，她要做的是百果糕。
百果糕与别的糕点不一样，别的糕点放一个晚上味道不会发生太多的改变，但是百果糕就要吃新鲜出炉的，否则里面的果肉失了新鲜，味道便差得远了。
昨日她便将一切材料都准备好了，这会儿只要直接做就行了。待到糕点出炉，连半个时辰都没用着。
将这一叠糕点放进食盒里，明霜朝前院走去。
明府今儿可真是热闹，前院里来了许多的客人，时不时便听见唱礼声。
明霜坐在不远处的亭子里，默默等待着。
天青不解，忍不住问道：“姑娘，咱们现在要做些什么呀？”
“不着急。”明霜摇摇头说道。
就在这时，便听见那唱礼的人说起了谢府。明霜朝天青说道：“天青，你去前头看一看，若是见了飞远，你便带他过来此处，说我已经将百果糕做好了。”
天青这才想起千灯节那日，姑娘的确跟飞远提起过百果糕。她的脸上露出恍然的表情，原来姑娘在此处，是为了等飞远呀！
看着天青离去的背影，明霜心道天青还是太天真了。
她在这儿表面上是等飞远，实际上她真正要等的，却是谢玄景。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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