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之风[花滑]》花重九

3、chapter03

　　第3章
　　从那天起，路易斯在冰场蹲了好几天都没再见到闻瀛。

　　明明已经很早就起床蹲在别墅门口了，可闻瀛连家门也没有出过，难道他连学校也不去上了吗？

　　路易斯心里很疑惑。

　　等不到闻瀛出现，他只能每天游荡在街上捡垃圾去卖，回到家里又要挨骂、挨打，洗衣服、打扫卫生，然后再偷溜出去，站在路灯下无比渴望能再见闻瀛哥哥一面。

　　但闻瀛始终没出现。

　　就像一个好不容易吹起来的美梦泡泡忽然就破碎了。

　　以前路易斯没觉得这种日子有什么难过的，从一个“家”搬进另一个“家”，他觉得自己一直都生活在潮湿黏腻的沼泽里，一片沼泽连着另外一片沼泽，永远也看不到尽头。

　　但他不甘心，一直挣扎着想要往外逃。

　　可命运却始终向下拉扯着他的双脚。

　　他深深地陷进了淤泥里，那些腐烂的臭气熏天的黑泥一点点湮没了他的眉眼、口鼻，他本能地向上伸出双手，渴望有人能拉他一把，尽管他知道这不过是奢望罢了。

　　哪里会有人愿意触碰这么肮脏的人呢？

　　直到他遇见了闻瀛。

　　原来真的有人不在乎他的身上比流浪猫还要脏，弯下腰从泥潭里把他抱了出来。

　　当闻瀛脸上带着笑意，沿着扶梯而下出现在他视野里的时候，路易斯第一次体会到了这世界带给他的一丝温暖。

　　这温暖对他而言实在他太过珍贵了，他在心底暗自下定决心，无论用什么办法他都必须把这抹温暖紧紧攥在手心里。

　　装出一副可爱的模样、卖弄可怜，这些都是他最有利的武器，也是他最擅长的东西。

　　而闻瀛哥哥看上去也很吃这一套，这让路易斯更加坚定了自己朝这方面努力的决心。

　　明明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的，他还打算继续趁热打铁、在闻瀛哥哥面前博得更多的好感呢！

　　为什么闻瀛哥哥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呢？

　　万一闻瀛哥哥几天不见就把自己忘了怎么办？

　　路易斯从来没体会过这种难以名状的感觉，这些天他的脑海里一直不停地出现闻瀛亲手为他拆开饼干递给自己的画面。

　　只是他实在是分不清楚，自己怀念的究竟是闻瀛递给他的那包饼干的味道，还是始终挂在闻瀛嘴角的那抹微笑。

　　日子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夜色下，路易斯抱紧了冰凉的路灯杆，抬头望向漆黑的别墅二楼。

　　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才能再一次被喊进眼前这座温暖的城堡里呢？

　　终于，在一周之后的某个午后，管家先生推开了别墅的大门，他把路易斯请进了屋里。

　　“这些天少爷一直有病在身，今天才清醒过来。”管家道。
　　“闻瀛哥哥怎么了？”路易斯诧异地睁大了眼，脸上露出着急之色。
　　管家将他领上了二楼，闻瀛的卧室门口。
　　路易斯急切地推开门，只见闻瀛正倚靠在床头，目光落在正对面的电视上。

　　见路易斯来了，他笑起来，朝路易斯招招手。
　　路易斯快步跑向闻瀛，“闻瀛哥哥，你怎么了？”
　　“我没事，不过是吃了些过敏的东西而已，这几天身上起了些疹子，不能见风。”闻瀛解释道。

　　路易斯想起闻瀛连吃东西时都小心谨慎的样子，怎么会突然过敏了呢？

　　他想不通，但此时此刻，闻瀛哥哥的身体更重要，路易斯忍不住道：“路易斯好想哥哥，路易斯可以留在这里照顾哥哥吗？”

　　他不想再待在外面了，他只想呆在这个温暖的大房子里，继续对闻瀛哥哥说甜言蜜语，哄好他的小哥哥，让闻瀛哥哥的病赶紧好起来。

　　闻瀛不经意地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管家。

　　管家道：“夫人晚上八点回家。”

　　闻瀛这才揉了揉路易斯的头发，点头道，“当然可以。”

　　路易斯笑起来，他陪着闻瀛看起了电视上正在播出的节目，这是最新一期的“Flying on Ice”。

　　镜头先是给向了姿态端正、表情严肃的几位评委，然后才转向了冰场。路易斯定睛一看，站在舞台正中央的那名少年Alpha不就是他前几天曾经见过的乔舒亚吗？

　　只见他牵着另一名长相漂亮的Omega的手，两人一起对着观众席深深地鞠了一躬。

　　路易斯诧异得睁大了眼睛。

　　“这是双人滑冰项目。”闻瀛发现了路易斯目光中流露出的困惑，解释道：“花样滑冰分为三种类型，一种是Alpha单人滑冰项目，一种是Omega单人滑冰项目，还有一种就是双人滑，需要Alpha和Omega之间互相配合，是非常考验默契的一种项目，也是人们最喜欢看的一种项目。”

　　路易斯想起那天在冰场上伊丽莎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过的话，“可是那天伊丽莎白不是说，你被选中的可能性最大吗？”

　　路易斯话音刚落，就看到闻瀛的目光立刻变得黯淡起来，就连他那始终保持微微上扬的唇角也稍稍落了下来。

　　“对、对不起。”路易斯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

　　想到闻瀛哥哥因为过敏而落选了比赛，心里一定很伤心。

　　“没关系，以后还有很多机会的。”闻瀛道。他指着屏幕中的乔舒亚和和另一名omega为路易斯解释两人接下来做出的每个动作，撵转、抛跳，旋转……

　　“乔舒亚抽到了一名厉害的好搭档，虽然两个人只是第一次合作，但配合起来还算默契，应该能博得不少观众的好感，只要不出现失误，获得冠军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闻瀛评价道。

　　“……”路易斯的注意力被屏幕上两个人触碰在一起的身体所吸引，一旦想到原本该上场参赛的人是闻瀛，而闻瀛的手里会牵着另外一个Omega的手，他的心里忽然蹿起了一团气势汹汹的小火苗。

　　哼，这是什么破烂节目！幸好闻瀛没有参加！
　　现在坐在闻瀛身边的人可是自己！他才不要把闻瀛让给其他Omega呢！

　　想到这里，路易斯撒娇似的抱住闻瀛的胳膊，把柔软的脸蛋贴在闻瀛的手背上。

　　“那闻瀛哥哥以后也要参加双人滑项目吗？”

　　闻瀛低头看了一眼视线躲闪的路易斯，柔声道：“不哦。我是A单选手，只参加单人滑比赛。”

　　路易斯的眼神儿一瞬间又亮起来。

　　他装作看得很认真的样子，可脸上高兴的神情藏都藏不住。

　　坐在路易斯身后的闻瀛看到这一幕，微微一笑，低头轻轻嗅了嗅路易斯身上信息素的味道，这味道让他感觉到了久违的身心愉悦感。

　　随后，他再度抬起头，专注地看起了比赛。

　　在这温暖的环境里，路易斯不禁有些昏昏欲睡，他压根就听不懂那些晦涩难懂的解说，只是勉强睁着眼睛陪在闻瀛身边。

　　就在他马上就要合上双眼的那一刻，一阵敲门声敲散了路易斯的睡意。

　　他揉揉眼，只见和蔼可亲的管家端着一盘零食出现在门口。

　　路易斯顿时精神起来，悄悄地咽下一口口水。

　　家把盘子放在路易斯面前，然后躬身对闻瀛道，“少爷，您的训练时间到了。”

　　闻瀛的目光一瞬间冷下来。

　　“好。”

　　然后他揉了揉路易斯的头发，把手里的遥控器递给路易斯，“路路，你先在这里吃点儿东西，如果不想看这个节目，也可以自己换别的想看的频道。”

　　路易斯从小到大没看过几次电视节目，只有在客厅打扫卫生的时候才能站在男人身后跟着看几眼球赛，可他对球赛毫无兴趣，只觉得枯燥乏味。每当男人出门，他都会把遥控器上的电池抠下来随身带走，就是防备路易斯趁他不在的时候浪费家里的电。

　　路易斯做梦都想随心所欲地看自己想看的节目，可现在机会来了，他的心思却并不放在电视机上。

　　“可是闻瀛哥哥的身体不是不舒服吗？”从小就会察言观色的路易斯发现闻瀛的脸色还有些苍白，“身体不好的话，应该待在床上好好休息才对吧。”

　　“可是闻瀛哥哥已经在床上躺了好多天了，下床活动活动有益健康。”闻瀛耐心地说道。

　　“那我可以跟闻瀛哥哥一起吗？我保证，一定不会打扰闻瀛哥哥练习的！”

　　穿着睡衣的闻瀛已经掀开被子下了床，他望向眸色中流露出担忧的路易斯，心里不由地泛起了一丝无奈。他发现自己很难拒绝摆出一副诚恳祈求的表情的路易斯，道：“那好吧。”

　　路易斯便端起装着零食的盘子，屁颠屁颠地跟在闻瀛身后走进了卧室正对面的练功房。

　　难以想象会有人在自己的家里布置这样大的一间练功房，整个房间明亮如镜，宽敞极了。

　　进门后的右手边是一整面墙的落地镜，顺着镜子走到窗边，路易斯很快就发现原来这就是他每天站在楼下所看见的那个房间！

　　原来闻瀛每天晚上待到凌晨的地方居然不是卧室，而是练功房！

　　坐在角落的路易斯安静地看着闻瀛脱下睡衣换上练功服。

　　黑色、贴身的衣服紧紧地包裹住闻瀛的身体，使他的轮廓在日光照耀下显得格外分明。

　　尤其是那腰腹部和腿部的肌肉线条，看起来不仅流畅，而且极具力量感，让路易斯不禁想起了他飞快地在冰面上滑行时的样子，就像一只跃跃欲飞的燕子，即将振翅而飞。

　　距离窗沿不到十公分的下方是一条横贯房间的圆杆。

　　一开始路易斯还当那是扶手远眺时用的横杆，直到闻瀛走到那杆前，一条腿立在地上，另一条腿搭在杠上，整个人俯卧向脚尖的位置，路易斯才明白那杆的作用，原来是闻瀛练功用的。

　　将双腿拉开到最极限的距离，然后抻开筋骨，让整个身体变得更柔韧。

　　闻瀛维持这一动作整整五分钟，直至脸上露出难忍的痛苦，还在继续坚持。

　　路易斯剥开的零食都忘了吃，注视着闻瀛的动作，他仿佛感同身受地体会到了痛苦。

　　这可把他给心疼坏了。

　　路易斯迷惘地望向管家。

　　立在一旁的管家捕捉到了路易斯求助的目光，俯身解释道：“少爷身体的柔韧性不够，必须要每天坚持做这些运动才能达到一些高难度动作的标准要求。”

　　接下来是撕腿、控腿、竖叉的训练，路易斯忍不住放下了手里的零食，尝试着做了起来。

　　但当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竟发现对自己一丝难度也没有。

　　闻瀛注意到了这一点，并不以为意。

　　Alpha和Omega的身体素质本身便存在着极大的诧异，不然也不会在比赛中进行专门的分组了。

　　接下来他又找出固定旋转器，站在上面进行连续旋转的训练。

　　路易斯不想打扰闻瀛，原本只是站在一旁好奇地看着，结果闻瀛主动让他站上来试一试。

　　连续两分钟的连续旋转，这是对初学滑冰者最难的考验，有人坚持不到10s，有人坚持30s下来后却呕吐不止，极少数人能够在器械上站足两分钟，下来后还能如履平地。

　　这是辨别个人天分的一项考验。

　　当闻瀛像路易斯这么大的时候，只能在器械上待满2分钟，下来后只感觉有些晕眩。

　　不过是想随便测试下路易斯的天分罢了。

　　路易斯的表现却很不错。

　　他不但在器械上待足了两分钟，而且下来之后只不过晕眩了几秒就恢复了正常。

　　闻瀛藏起了心中的惊诧。

　　他注视着一脸开心好像达成了某种成就的小孩骄傲又满足地走到另一边。

　　这世上有很多在某方面拥有卓绝天赋的人，如果他们能够发觉自己的特长并意志坚定地踏上自己该走的那条路，那么他们一定会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很可惜，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自己在某一方面的天赋异禀就平平淡淡地过完了一生。当然，也许有人发现了自己的天赋，但遥遥望去，那理想似乎根本没有实现的可能性。

　　没有钱，连饭都吃不饱，梦就只能成为易碎的泡沫，连碰都不敢碰，想都不敢想。

　　此刻的路易斯当然也没想过自己的这一生会跟花滑有什么联系，从器械上跳下来后他就开心地跑到了落地镜正对面的那面墙壁下。

　　他抬起头，一脸震惊地看着那满满的一面奖牌。

　　“这些都是闻瀛哥哥得到的吗？”路易斯回过头问管家。

　　管家点点头。

　　路易斯又问：“可是为什么这些奖牌都是银色的啊。”

　　管家面色不变：“大概是因为银色的奖牌挂起来比较好看吧。”

　　路易斯“哦”了一声，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是问题已经被解答了，所以他没有继续思索下去，而是重新把目光放在了闻瀛的身上。

　　只见闻瀛躺在一旁的软垫上，双手垫在脑后不停地起伏。

　　他的脸色比起刚起床那会儿变得更苍白了，额头上还出了不少汗，但却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

　　路易斯跑过去，天真地劝道：“休息会儿吧闻瀛哥哥。”

　　听了路易斯的话，闻瀛的目光不经意地瞥向那面挂满银牌的墙壁，随后干脆利落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吩咐管家再拿点儿零食上来。

　　管家后退了半步，脚步微微一顿。

　　被闻瀛冷冷地瞧了一眼，才转身下楼。

　　餐盘里的零食换成了糕点被端上来，看得路易斯眼花缭乱、口水直流。

　　闻瀛拿起毛巾擦了擦汗，然后拿起其中一款小蛋糕递到路易斯嘴边，说道：“这是莓果黑森林，我很喜欢吃，你也尝尝。”

　　路易斯就着闻瀛的手大口嗦了一口奶油，眼里散发出喜悦的光。

　　“闻瀛哥哥也吃。”

　　闻瀛的眼神一暗，“不了，哥哥已经吃过午饭了，现在不饿，看着你吃就好。”

　　路易斯只好一个人解决了一整块蛋糕，然后又在闻瀛的投喂下吃了好多好吃的，打了个饱嗝。

　　最后盘子里就只剩下一些五颜六色的包装纸了。

　　路易斯摸着肚子躺倒在地上。比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路易斯放肆了很多，也大胆了许多，他直接打了个滚，搂住闻瀛的腿，脸上漾起满足的笑容，“好喜欢闻瀛哥哥！”

　　“喜欢哥哥给你这么多吃的，还是喜欢哥哥啊？”闻瀛坏心眼地问道。

　　路易斯一个骨碌爬起来，“当然是喜欢闻瀛哥哥！闻瀛哥哥最好了！”

　　“那闻瀛哥哥也喜欢路路，以后路路要常来玩，知道吗？”

　　“嗯！”路易斯点头点得快要把脖子折断了。

　　两个人头挨着头靠在一起，背对着练功房的门。

　　路易斯指着盘子里狼藉的包装纸，告诉闻瀛哪种蛋糕最好吃。

　　闻瀛认真地听着。

　　两个亲昵地聊着天的孩子谁也没注意到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闻夫人。

　　不过过了多久，闻夫人才轻轻敲响了门框。

　　路易斯回过头，看见来人居然是闻瀛的妈妈，立刻站起来，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向闻夫人问好。

　　闻瀛却站起来，把冷淡的目光投向了站在闻夫人身后的老管家。

　　老管家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身子骨老了。

　　闻夫人一如既往地温柔，她主动走向路易斯蹲下来牵住他的手，“小路易，你好啊，谢谢你来探望闻瀛，快下楼来，阿姨要好好招待一下你。”

　　说罢，她以不容拒绝的姿态牵着路易斯的手站了起来，两人一前一后走下了楼。

　　可路易斯走了没几步就停住了脚步，他回头望向闻瀛，发现闻瀛站在楼梯间的阴影里，并没有跟下来。

　　“闻瀛哥哥……？”路易斯攥紧了闻夫人的手，小声疑惑地发问。

　　“闻瀛哥哥的病刚刚痊愈，还需要休息，我们不打扰他，好吗？”

　　路易斯难以拒绝眼前这个连请求都如此轻声细语的女人，想起自己“家”里那个吊儿郎当、从来不管自己死活的“母亲”，路易斯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恶念，如果眼前这个温柔可亲的女人是自己的妈妈就好了。

　　但这念头也仅仅只出现了一刹那，就立刻被路易斯掐灭了。

　　不得不说，闻夫人在教养孩子这一方面拥有十足的耐心，她坐在客厅里一直陪伴着路易斯，跟他聊着天，却并不过问他的家庭情况，而是给他讲新奇有趣的故事。

　　伴随着轻柔的叙说声，以及壁炉里火堆燃烧发出的劈裂声，困意渐渐袭了上来。

　　“睡吧，孩子。”闻夫人拍着路易斯的头发，低声道。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等到闻瀛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路易斯已经抱着枕头躺在沙发上睡得酣甜了。

　　“他真可爱，不是吗？”闻夫人把目光放在路易斯身上。

　　闻瀛扶着楼梯走到了闻夫人面前。

　　闻夫人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微笑道，“很好，你补齐了今天的时间。可之前一整周的时间都已经被浪费了，而浪费的时间是再也回不来的，孩子，你明白吗？”

　　“是的，母亲。”闻瀛答道。

　　他并没有往路易斯的方向看。

　　但闻夫人的视线却又一次落在了路易斯身上，这是她第二次在家里看见这孩子了。

　　长得很可爱，她也很喜欢。

　　酣眠时恬静的模样就像是坠落人间的天使，让人不忍把他唤醒。

　　于是等到路易斯醒过来的时候，日头已经西落了。

　　夕阳的余辉撒照在天使迷惘的脸上，路易斯抱着枕头，疑惑地问管家，“闻瀛哥哥去哪儿了？”

　　“夫人早已订好了歌剧院的位置，已经带着少爷离开了。闻少爷见你睡得香，就没喊醒你。”管家一板一眼地回答道。他指着桌上已经打包好的甜点，“这是夫人为你准备的甜点，你可以带回家里去吃。”

　　路易斯小心翼翼地提出请求，“我、我可以留在这里等闻瀛哥哥回来吗？”

　　管家道：“如果一直不回家的话，你的母亲也会担忧的吧。”

　　那个女人？！才不会呢！她恨不能让我一直待在这里！

　　路易斯还没来得及开口，管家就已经换了另外一种说辞，“闻夫人难得回来，我想晚上回家后，她一定很想跟少爷多交流一下感情。”

　　啊，那就不好打扰了。

　　路易斯暗自咬牙，只能从沙发上起来，在管家的注视下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当他站在别墅外的时候，一丝困惑终于涌上心头。

　　为什么呢？好像每次跟闻瀛哥哥在一起的时候，只要闻夫人一出现，他就不得不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