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之风[花滑]》花重九

29、chapter29

　　原本路易斯以为的小插曲，最终变成了被闻瀛拿来实施小惩大诫的趁手案例，从此路易斯再也不敢自以为然，更不敢心存侥幸地在闻瀛哥哥的面前自作主张。

　　原来当好一名职业运动员，除了要锻炼好自身本领以外，还有这么多要注意的地方，看来以后他得向闻瀛哥哥多请教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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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酒店，分好房间，路易斯跟闻瀛同住一间，伊丽莎白跟乔舒亚一间。闻瀛放行李的时候路易斯两眼放光地趴在28楼的露台上往下看，璀璨的街景照亮了一路的繁华人潮，路易斯很想下去逛一逛，可是他也知道闻瀛哥哥一路舟车劳顿已经很累了，所以念头只在心头一闪就消逝不见了。

　　没一会儿，闻瀛走到路易斯身边，他指着远处那座气势恢宏的圆球形高大建筑，说道：“那里就是拉斯维加斯的体育中心，也是由全球顶级体育场馆设计公司建造的世界最大球形沉浸式场馆。三天后的大奖赛总决赛就在那里举行。”

　　方才路易斯就被那个稀奇古怪的巨球吸引了目光，只见巨球外部萦绕着不断流窜的荧光电流，像是一道道闪电在那场馆的外部蜿蜒攀爬，酷炫极了。

　　没过一会儿，一只头顶巨角的驯鹿以睥睨的气势冲出了闪电，把路易斯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那、那是真的吗？”

　　驯鹿之后紧接着出现的是手里拉着雪橇、脸上笑哈哈的圣诞老人。

　　“当然不是，这些形象看起来逼真，实际上只是屏幕上映射出来的景象罢了。这些年来拉斯维加斯在体育产业上投资了不少钱，这座场馆就是最震撼的杰作之一。”闻瀛解释道，“现在我们离得远，实际上它的面积足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对于花滑比赛而言，最有价值的一点就是它所提供的先进声学系统，通过地板传送声音，为特定区域观众单独播放不同音轨，比如我们听到的是俄语，坐在其他区域的人却可能听到的是法语……还有分辨率最高的屏幕，可以让观众们清楚地看到选手每一帧的慢动作回放，对观众来说，就像是欣赏一场极为震撼的视觉盛宴。”

　　路易斯听着，不禁发出一声感叹，转头羡慕地问：“那我能不能去现场看比赛呀？”

　　“当然了。”闻瀛道，“每位选手的家属都会有VIP通道的。”

　　“家……属？”路易斯湛蓝的眼里先是流露出一丝惘然，随后亮起点点灿烂的光，转过头去偷偷地笑了。

　　“走吧，出去逛一逛，明天可就没时间了。”闻瀛拍了拍他的后脑勺，他没忘记答应路易斯的话，“路路还不困吧？”

　　路易斯僵着脖子，正当他迟疑自己该点头还是摇头的时候，闻瀛已经替他找好了借口：“拉斯维加斯可是一座不夜城，再加上今天又是圣诞夜，听说街上有很多好玩的演出，要是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来了哦。”

　　于是路易斯被闻瀛轻松地忽悠出了酒店的大门，远远地，他就看见直入云霄的一座塔，漆黑的夜空映照着雪白的塔身，椭圆的尖顶像是权杖上一颗璀璨的宝石，紧接着，绚丽的烟花怦然绽放，数不清的星火飘然跌落在月色之下。

　　路易斯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场景，就像这一场烟火秀是专为纪念他和闻瀛哥哥携手相行的一幕。

　　一路上，路易斯紧紧地牵着闻瀛哥哥的手，生怕一不小心就在这异国他乡跟闻瀛哥哥走散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因此对于街边那些令小朋友难以抵御的各种诱惑，路易斯表现得尤为矜持，倒是弗莱蒙特大街上美轮美奂的灯光秀以及难得一见的街头魔术让路易斯长了不少见识。

　　即使是夜晚，拉斯维加斯的气温也比莫斯科高很多，路易斯没走多久手心里就出了汗。

　　闻瀛带着路易斯走进路边的商场试了几件运动服，两个人穿着款式相同的衣服，一高一矮地站在试衣镜前，跟镜子里的对方对视，唇角不约而同地露出笑意。

　　走出商场的时候，路易斯心情雀跃，脚步都蹦蹦跳跳起来，少有的浮现出八岁的年纪该有的活泼。

　　不过他这并不算隐秘的快乐没有维持太久。很快，身后传来的一声呼唤中止了两人游玩的脚步。

　　“闻瀛？”

　　中国话已经初级入门的路易斯能听得出这声称呼是多么的字正腔圆，等他回过头，赫然见一名身穿唐装的黑发少年向他们走来。“好久不见啊。”

　　很显然，这人跟闻瀛哥哥颇为熟稔，因为路易斯听闻瀛哥哥喊他叫做“Qin”，竟然比喊自己的时候还少一个字！

　　他立刻竖起了警惕的耳朵，然而两个人接下来的交谈却犹如天书一般令他感到头大。无论是Qin还是闻瀛哥哥都操着一口流利的中国话，路易斯只能艰难地从一顿叽里咕噜中辨别出自己常用的那几个词汇，而对于谈话的重点却一点儿头绪也没有。

　　可恶！等到了学校，他一定要好好学中国话！话说回来，这家伙到底是谁啊！他怎么从来没听闻瀛哥哥提起过他还有一个来自中国的朋友！路易斯暗自打量着这个人，他的身上似乎有着与闻瀛哥哥相似的优雅气质，只不过更含蓄，带着一缕东方人特有的神秘感觉。

　　他把半长的黑发在脑后扎成一个麻花辫，抬起手随手把玩着，跟闻瀛说了几句话之后就低下头，目光落在了路易斯身上，笑着说道：“你好啊，你￥是％闻瀛的@＃￥％￥吗？”

　　路易斯：“…………”

　　一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不知道哪里惹得Qin发笑，路易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垂下头，有点闷闷不乐地捏了捏闻瀛哥哥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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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小Omega真可爱！我也想养个跟他一样的童养媳！”秦学舟打趣道，“说罢，你到底是从哪儿捡回来的啊，我也捡一个去。”

　　“胡说八道什么。你别欺负他。”闻瀛制止了秦学舟的玩笑，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倒是你，怎么换风格了？头发留这么长，比赛的时候不碍事吗？”

　　秦学舟耸了耸肩：“没办法啊，有个脾气很坏的家伙不准我剪头发，说是就喜欢我长头发的样子，虽然我也觉得有点娘，但总比挨那家伙一顿暴揍的好啊。”

　　闻瀛道：“这不像你了。”

　　“谁说人一定要表里如一了？”秦学舟反问道，“你还记得小时候我被寄放在你妈手底下进行魔鬼训练的那段时间吗？事实证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我倒觉得你看起来甘之如饴。”闻瀛。

　　秦学舟轻轻地叹了口气：“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中国的花样滑冰界虽然算不上一片荒漠，可是比起俄罗斯花滑界的烈火烹油、鲜花着锦，颜色又显得有些单调了。仔细想想，哪有什么平地起高楼啊，俄罗斯花滑选手在赛场上所创造的种种成就至今令其他国家都难以企及，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万壑争流、千帆竞发啊，回想起当初跟你一起共同度过的那段训练时光，到现在对我来说仍然是刻骨铭心的回忆，至少对于小时候的我来说，闻夫人制定的那种训练计划实在是太非人了，我是真的坚持不到三个月啊！虽然打了退堂鼓，回到了中国，不过我可从来没后悔过自己的决定，事实证明，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最适合我的训练方式还是在中国，你看，所以我现在可以代表我自己的国家站在世界花样滑冰大奖赛的舞台上比赛，可我要是那时候没走、一直待在俄罗斯，恐怕花样滑冰A单界早就没有我的一席之地了。”

　　要不是秦学舟提起来，闻瀛早就忘了小时候那段不起眼的经历了。在闻夫人做他的私人教练期间，曾经短暂地接收过秦学舟作为外籍学徒。那时候的秦学舟跟闻瀛一样只是个五六岁的Alpha，但性格比闻瀛外向多了，可是在闻夫人的高压“统治”之下，每天在训练的时候都皱着一张小脸，活生生的一枚蹲在冰场上的小苦瓜，整天望着已经习惯了那些训练的自己露出一副惊恐万分的模样，然后哭嚎着要离开“地狱”——后来闻瀛才知道“地狱”这个词是用来惩罚那些罪大恶极的犯人的地方。

　　最终秦学舟还是成功地“越狱”了——他的母亲恨铁不成钢地把他接回了中国。

　　在那之后，闻瀛并没有把秦学舟这个名字放在心上，他依然坚持着闻夫人为他制定的正常的训练计划，直至今天。

　　“好了，不跟你说了。”秦学舟举起手中刚买的夜宵，显然，这不是他这个即将参加比赛的职业花滑选手在赛前该吃的东西，而是被某人吩咐才深夜出门买东西的，“再不回去，有人的肚子就要饿扁了。明天场地上见！”

　　说罢，他又特地弯下腰客客气气地对路易斯挥了挥手：“再见，小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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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不容易等到Qin转身走了，路易斯赶紧仰起头：“闻瀛哥哥，小茉莉是什么意思啊？”他努力地想要把这个词语的音发准。

　　如果没记错的话，刚才Qin对着他发笑之前，也提到过这个词语。

　　“他叫秦学舟，你可以喊他‘秦’，他也是参加大奖赛总决赛的选手之一。”闻瀛先是介绍秦学舟的身份，然后才解释道：“在这次比赛里，他的长节目所使用的伴奏来自中国一首很出名的歌曲，歌词中提到的茉莉又香又白，他是在夸你长得好看。”

　　“是吗？”路易斯满腹怀疑，总觉得那个叫‘秦’的家伙笑起来一肚子坏水呢。“他很厉害吗？”

　　闻瀛嘴角的弧度缓缓地压了下来：“他是……国际上第一个完成阿克塞尔四周跳的少年A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