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通来电》旎旎果子

33、第 33 章

　　章茉可以出院那天，恰好也是林杉要动手术的日子，一早，章茉收拾了东西，跑回了林杉的病房，当时，戴维正在给林杉做最后的术前检查。
　　看见章茉，林杉冲她微微一笑，章茉则呆呆地看着他从敞开的衣领处露出的一截胸前的疤痕，不知道今天的手术，刀口还会不会仍旧从那里切进去，章茉只要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头皮发麻，整个人都快要发抖，昨天晚上，她甚至都没睡着觉。
　　林杉大概是看出她的紧张了，于是朝她招招手，然后用轻快的语气问她：
　　你可以出院了？恭喜你呀！快让我看看，伤口好得怎么样了。
　　章茉讷讷地走过去，把手交给他，又按他的指示，挨着他坐在床沿上。
　　戴维一直笑眯眯地看着他俩，就像看自己的儿子儿媳妇那样。
　　戴维医生，章茉忐忑不安地问：今天的手术，会很难吗？需要多长时间啊？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戴维笑着点点头，结束了他的检查，然后他直起身说：
　　没问题，林杉的情况比我想象的好多了，我想，这应该都是你的功劳！有你陪着他，他信心十足！
　　章茉总算有些高兴起来了，她回头对林杉说：那你不要怕啊，下午手术的时候，我会一直在手术室外面陪着你的！
　　林杉摸摸她的头，笑了起来。
　　戴维走后，林杉让章茉再坐上来点，然后他搂着她说：
　　继续上次的话题吧，等我出院的时候，你想去哪里玩？
　　你是说旅游吗？章茉紧紧地挨着他，然后做一副认真思考状，唔……远的地方就不要走了，你会辛苦的，爬山太累了，逛公园又太没趣了，游乐园你也不行，动物园又太臭了，去看电影，电影院太闷了，也不适合……
　　林杉听笑了，他重重敲了一下章茉的脑袋说：
　　别把我想得这么没用好吗！况且，你也没必要净顾着我，还是想想自己喜欢去什么地方吧！
　　章茉皱皱眉道：
　　可我就是喜欢跟你待在一起啊，至于去哪里，做什么，都无所谓的，难道你不是这样的吗？
　　林杉被感动了，他重重地亲了一口章茉，然后又用力把她抱紧了说：
　　当然，我也是一样的，我最喜欢的，就是有你在的地方，你所在之处，就是我的幸福之地，永远也不会改变。
　　章茉感激地笑着、然后在他胸口上印下了一吻，她伸手在那条疤痕上轻抚着……
　　忽然，她有了一个主意：
　　对了，我想到一个地方了！
　　哪里？
　　酒吧！
　　酒吧？
　　对啊，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不就是在酒吧里吗？假如你哪天身体好了，医生允许你喝酒了，不就证明，我们战胜了病魔吗？就让我们为了这个目标，一起努力吧！
　　看到章茉振臂欢呼的样子，为了不扫她的兴，林杉也高高地举起他的右臂，大声喊起加油！努力！奋斗！等字眼来。
　　刚来到病房外面的Catherine冲阿达直瞪眼：发生了什么事？里面怎么这么热闹？这还是我认识的林杉吗？
　　阿达笑而不语。

　　但是章茉和林杉没能高兴多久，前来接章茉出院的章爸爸因没在病房里见到她而怒发冲冠地找到了林杉的病房，打算就地把她带走。
　　章茉宁死不从，章爸爸有气没处撒，就把枪口对准了林杉——
　　他瞪向林杉，见他容貌清秀，一身病号服更衬得他身形单薄，虽不清楚他具体生了什么病，但眼瞅着就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除了不喜欢，他更觉得这种体质羸弱的男人根本就不像一个男人，因此他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傲慢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做什么工作？家里人又是做什么的？你和我女儿在一起多久了？你觉得自己凭什么可以喜欢她？
　　一连串的问题，像机关枪的子弹般朝林杉射过来，章爸爸轻蔑的眼神，如同要把林杉就地正法一般。
　　但林杉想到了章茉对自己的好，想到了她对自己的渴望，于是不卑不亢，他首先请章爸爸坐下，然后他开始自报家门，说了自己的名字，工作，家人……当听说他母亲很早就已经过世时，章爸爸眯起了眼睛——
　　那你父亲呢？和你生活在一起吗？
　　没有，林杉回答，他在英国，他——
　　他再婚了吗？
　　林杉沉默了一下，说，没有再婚，但，他身边有——
　　我懂了，章爸爸打断了他，然后冷冷一笑，另起话题：
　　那你现在是怎么回事？生什么病？
　　林杉忽然一阵紧张，他正犹豫着要怎么回答时，刚刚一直忍着没出声的章茉站了出来：
　　爸，你这是做什么？查户口吗？我跟林杉在一起，是因为我喜欢他，而不是你现在关心的这些事！
　　章爸爸没理她，继续逼问林杉：
　　为什么不回答我？是不敢回答吗？是你自己也觉得，没资格跟我女儿在一起，对吗？那就请你放开她，如果你还算个男人的话。
　　林杉被打败了，他不自觉地垂下了肩膀，一旁的章茉因此越发急了：
　　爸！你为什么要这样！请你不要逼我，更不要逼林杉好吗！什么有资格没资格的，这种事，用不着你来评判！请把我当成一个独立的人吧！我已经不是你的小丫头了，我的幸福，我自己可以掌握！
　　章爸爸冷哼一声，从位子里站起来，他还是没有直接跟章茉对话，而是冲林杉说：
　　我看你也像是知书达理的人，我相信你，能够做到真正为茉茉考虑，我不希望我的女儿嫁给一个病人，况且……算了，今天我先回去，然后我想尽快看到你做出一个男子汉应有的表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躲在我女儿的背后，像个懦夫一样接受她的保护。
　　章爸爸走了，章茉转身对林杉说：
　　林杉，你不要管我爸爸的话，他那是在故意刺激你呢，放心吧，他拗不过我的，最终他还是会跟我投降的……
　　林杉没说话，过好久后，他才脸色苍白地冲章茉笑了笑……

　　进手术室前，章茉上来握住林杉的手——
　　林杉，要加油哦！我等你出来。
　　林杉反应很冷淡，他什么也没说，就把手抽走了，然后护士们推着他的担架车前往手术室。
　　手术室里，戴维早已准备就绪，见到林杉，他向他加油打气，但林杉神情疲倦，麻醉师上药后，他便沉沉睡去……
　　章茉等在手术室外面，焦急万分，她不停地走来走去，走得Catherine都急了：章茉，你别再走了，我眼睛都花了，快过来，坐下来等。
　　章茉情急地跑过去，不安地对Catherine说：
　　怎么办？我好担心啊！不知道林杉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Catherine安慰她道：
　　放心吧，这是个小手术，戴维的技术完全没问题——
　　那他会好起来吗？他能彻底地好转吗？
　　Catherine回答不出来，她只是抓来章茉的手紧紧地握在自己手里，然后她说：
　　让我们祈祷吧！愿上天能保佑林杉安然无恙，除此之外，我们也做不了什么了，不是吗？
　　章茉马上听话地闭上眼，专心为林杉祈祷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戴维医生走了出来——
　　怎么样戴维，手术还顺利吗？Catherine和章茉一起冲过去问。
　　戴维缓缓摘下口罩，他神情严肃地说：
　　手术顺利完成了，不过……最终能完成什么样，还得看接下来林杉的恢复情况——
　　章茉隐隐看出一丝不对劲，便问：
　　是不是手术过程中出了什么意外？
　　戴维精明地看了章茉一眼，问道：
　　手术前，林杉的情绪是不是有什么变化？我觉得他的精神状态比之前差了许多，要知道，最开始他的应激性心脏病，就是起因于他的不稳定的情绪……
　　章茉一下觉得天都黑了，她用力揪住了自己的衣领，眼泪也差点就要夺眶而出了。

　　章爸爸下班回家后，坐在书房里休息，但他心里，还在为章茉跟林杉的事担忧、焦急，甚至是愤怒，没想到，没过多久，章茉竟闯进了书房，大步冲到他面前吼道：
　　都怪你！都是你的错！如果林杉出什么意外的话，我就再也不认你这个爸爸了！我要跟你断绝父女关系！！！
　　章爸爸一脸惊愕地瞪着章茉，他简直不敢相信，他刚刚听到的这些话，竟是出于他最宝贝的女儿之口。
　　他先是震惊，再是失望，最后是愤怒：
　　你你你！你是不是疯了！敢这么跟你爸爸说话！从小教过你的礼节礼貌呢，都被你忘记了吗？还是被你认识的那一个个不三不四的男人给教唆扔掉的？我早就提醒过你！外面那些来路不明的男人，没一个像话的！他们最擅长的就是玩弄你这种天真无知的女孩子！
　　章茉怒不可遏道：
　　那也跟你无关！就算我被人骗，被人耍，那又怎样？我的人生是我的，跟你无关！你没资格来干涉我！况且，林杉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呢！他比你想象的好一千倍一万倍！和他在一起，我很快乐！很幸福！
　　章爸爸一只手高高地举起来，又在章茉毫不畏惧的怒视下缓缓地放了回去……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语气沉痛说：为什么你就不能长长眼睛呢？每次选的男人，不是家里欠债的，就是自己病怏怏的，难道你就不能找一个让我省心点的吗！你以为我就真的这么想干涉你吗？我还不是为了你着想！
　　章茉冷冷道：
　　不必了，就算我选的男人再差，我也不会后悔，所以请你不要再多管闲事了——
　　章茉转身要走时，章爸爸又叫住了她：
　　他到底生的什么病？会不会很严重——
　　章茉头也没回地说：
　　跟你无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