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与夏天》六与秋

6、第 6 章

　　姜夏感觉头皮发麻，对面的男生直勾勾的盯着她。
　　“你叫姜夏？”
　　姜夏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说话。抬头看了一眼，“嗯。”又低下了头。
　　看着对面的女孩白嫩嫩的小腿上，膝盖红殷殷的伤口显得突兀。抱着腿坐在病床上，低头垂下的发丝碰到伤口，她又小心翼翼的拨开。“什么姜？”
　　“生姜的姜。”这回头也没抬。
　　“喜欢吃生姜？”
　　姜夏卒。
　　感觉对方在没话找话，把垂下的头发拨到耳朵后抬头看着坐在椅子上还是直勾勾盯着她的男生。
　　“我是江南的江。”
　　姜夏点了点头。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江南方上午上课盯着她的后脑勺想了一上午也没想起来，体育课又瞧了半天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他不喜欢这种飘渺不确定的感觉。
　　姜夏看着对面的男生，认真的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吧，我没有印象。”
　　声音轻飘飘软糯糯的，“嗯。”
　　以为这个话题算是结束了，没想到对方还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手背碰了碰脸颊有点热，姜夏感觉要烧起来了，从来没有被男生这么注视着过。
　　看了眼伤口没在冒血珠了，拿过桌子上的棉签和碘伏。
　　医务室可能没有想到开学第一天会有事，留了一个年轻校医值班其他的安排去隔壁卫校学习了。杨甜甜几人帮两个伤患扶到医务室就打了上课铃先回去了。
　　年轻校医看一个伤了腿一个伤了胳膊，江南方又是胳膊后方自己无法处理，便让姜夏坐病床上自己处理，他帮江南方清理了伤口又涂了碘伏。
　　后来接到财务室电话让去对下账单，简单交代了下两人等伤口不流血了再涂一次药水，又说了些注意事项就匆匆的走了。
　　姜夏轻轻擦拭伤口，药水渗透伤口腌的她疼得皱了眉头。
　　等她擦完第二遍药水，校医还没回来。姜夏觉得她现在去留两难，直接走了留江南方一个人孤零零在这，大家都是同学不太好，留在这跟他大眼瞪小眼自己又瞪不过他。
　　像是感觉到姜夏的纠结，江南方侧过身子，受伤的胳膊朝着姜夏，“你帮我擦。”
　　姜夏觉得她的耳朵一定红的不像样了。
　　“嗯？”
　　看女孩没有动静，江南方又侧眸瞧了一眼。
　　呵，耳朵都红了。
　　姜夏没吱声，拧开药水盖，棉签沾湿，抬头看了眼前的胳膊。才注意到对方的受伤程度，她是猛地下跪的擦伤，由于裤子的掩护也只是破了皮冒血珠。
　　江南方打球穿的短袖，腾空落下的冲力导致整个胳膊后侧大面积擦伤。算不上血肉模糊，但是和他完好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姜夏噎了下，“疼得话告诉我。”
　　女孩说话呼出去的气浮在伤口上，火辣辣的伤口得到一丝舒缓。
　　“嗯。”
　　————————————————————————————————“说！谁先动的手！”严望手里右手拿着戒尺，不停敲打着左手盯着面前犯事的人。
　　他上午还在感慨上天带他不薄，下午这群泼猴就给他惹事。
　　李辉几个人被打的鼻青脸肿，“他。”指着林凡。
　　“老师，他们先动的手。”
　　林凡撇了撇嘴，“我就砸了他一下。”
　　“你砸人还有理吗！”严望回头瞪着林凡，手里的戒尺忍不住抬起来。
　　“老师，是他们先骂人的！”朱子凯不甘示弱指着李辉。
　　李辉几个人一听笑了，“你是小女生吗，说你几句话怎么了。”
　　林凡一听更火了，“我告诉你不要嘴欠。”
　　戒尺打在空气中发出啪啪的声音，“怎么，还要在我面前打一架吗！”
　　“老师，李辉害我哥受伤了，还骂我哥菜鸡。”
　　江南方几个人比李辉他们好点，没受什么伤。他天天骂他哥变态没关系，别人不能说。
　　严望一听自己的状元女婿受伤了还得了，“什么！哪受伤了，严重吗？”
　　“胳膊，整条胳膊都伤了，恐怕是骨折了！”一看局势扭转，林凡扯着胳膊比划。
　　“送医务室没有？”严望现在满脑子都是状元女婿受伤了，也顾不得他们打架闹事。
　　江山川点了点头。
　　“那行，你赶紧去照顾你哥吧。李辉！你们几个把父母叫来！开学第一天就打架闹事！”
　　李辉几个没想到江南方和江山川真是兄弟，也没想到江南方还是这阎王年前的红人。“老师，明明是他们先动的手。”
　　看着江山川三人插着裤兜大摇大摆的出了办公室，他们几个还在垂死挣扎。
　　“再嚷嚷明天就不用来了！”戒尺打在桌子上，吓得几个人板直了身子。
　　江山川三人得了令牌去照顾他哥，不用上课又晃晃悠悠去了球场。
　　“唉，这李辉在一中的日子算是走到头咯。”朱子凯投了一个球又把球传给江山川。
　　江山川嗤笑，“惹着变态他还能有好日子过。”转了转肩膀，打李辉那一拳好像用过了力。
　　林凡感觉苦不堪言，本来是揍人的，那群混蛋拿凳子挡了下害他变成了揍凳子，现在指关节都破皮了。
　　本来细皮嫩肉的手变得粗糙已经让他难以忍受了现在又多了几道疤，“我这手千万别留疤啊。”
　　江山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最受不了他整天娘么兮兮的样子，“别说我认识你。”
　　“咱要不要去看看南哥啊？”三人来回投了十几下球才想起来还有个病患。
　　林凡还在给他的手哈气往医务室的方向看了眼，“我看不用。”
　　姜夏跑完1600米两条腿直冒着酸劲还在直哆嗦，膝盖又受了伤，下病床的时候一个没站稳差点扑江南方身上。
　　江南方用没受伤的右手把站不直的女孩扯起来，“没事吧。”
　　姜夏被他扯的不好意思，两人站的又近，转了转身子把胳膊抽回来，“没事的。”
　　男生站在她面前姜夏才感觉到压迫感，对方比她高了不止一个头，“那个，回教室吧。”
　　姜夏每走一步都得绷直了膝盖，脚尖落地又拉着的伤口一阵刺痛。江南方看不下去前面的人走的摇摇晃晃的，又伸手扶了下差点又被门槛绊倒的人。
　　“谢谢。”
　　她觉得这个江南方并不像杨甜甜说的那样小心眼，反而倒挺热心肠的。就是透过薄薄的校服胳膊上热乎乎的感觉让她有点发烫。
　　江南方也是第一次牵女生的胳膊，瘦瘦小小的，感觉稍微用点力就能把骨头捏随了，想着还放手里颠了颠捏了一下。
　　“嗯？”以为对方有话要说，姜夏困惑的昂着头看着他，“怎么了？”
　　看着姜夏费劲的抬着头看他，距离近的能看到她山根处一颗小小的痣，细碎的刘海因为抬头也滑像两侧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圈翘的睫毛扑闪扑闪。
　　“好好走路。”
　　“噢。”
　　一路上江南方都是半扶着姜夏，受伤的胳膊秃了药水灼热感少了点，就是接下来的不太方便。
　　垂眸看了眼身前的人，受伤的裤腿卷起来露出纤细的小腿，走路一跛一跛的，半长的头发也随着起起伏伏。
　　路过操场他就看到了篮球场上行注目礼的三人，瞟了一眼三人，就扶着姜夏往教学楼走。
　　“嘿，有意思。”江山川是从来没看过他哥和哪个女生这么接近，还产生了肢体接触。
　　回过头道朱子凯，“那丫头谁呀？”
　　朱子凯号称整个北城一中没有他不认识的女生。他还给排了名次，前100的他连家庭住址都摸透了。
　　朱子凯摇摇头，“没见过啊。”
　　林凡笑了，“不得了不得了，还有你猪仔不认识的女生。”
　　“新来的吧，回头我查查。”
　　1班的教室在5楼，姜夏在江南方的半拖半拽下好不容易爬上了五楼。感觉之前在医务室好不容易回来点的魂又没了。
　　江南方倚着栏杆看着面前爬个五楼还能累的气喘吁吁的人，“你怎么这么菜。”
　　本来是怀着谢意的心一下凉了一大半，瞧了一眼气都不带喘一下的人，“谢谢啊。”
　　“顺便。”说完也不看姜夏快要黑掉的脸，插着裤兜就进了教室
　　顺便？她是垃圾吗？
　　刚刚到三楼她就有点吃力了，本来想歇歇在爬，哪知道江南方掐着她的肩膀就继续爬，她就跟着后面两条腿不停的左右变换，这会小腿更是酸得很。
　　“夏夏，还好吗？”看到江南方进来了，杨甜甜便出来迎姜夏。
　　冲着杨甜甜笑了下，“还好。”
　　又在对方的搀扶下进了教室。
　　江南方已经在她后面坐下了，受伤的胳膊垂着，右手玩着手机。听到前面凳子被拖动，又抬头看了一眼姜夏。
　　注意到后面的目光，姜夏有回头笑着，“刚刚谢谢你。”
　　清亮的眸子笑的弯弯的，额前的刘海因为出了汗，一小撮还翘了起来。
　　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
　　坐下来又挽了挽垂下的裤腿，从包里拿出课本。杨甜甜把上节课的笔记拿给姜夏，高中的数学课不比初中，落了一节课都接下来就很难补上。
　　吴浩飞看着自个的同桌刚刚两人产生的微妙的火花，现在还在盯着人家姑娘的后脑勺，拿出手机戳戳。
　　微信进了消息，是吴浩飞的。
　　做这么近，还发微信。
　　点开。
　　“和夏夏产生了爱的火花？”
　　“夏夏？”
　　“杨甜甜她们都是这么叫的。”
　　又看了眼不怀好意的吴浩飞。
　　“飞飞，我只爱你。亲嘴jpg.”
　　发完就把手机揣进兜里，趴了下来，折腾了好一会，累了。
　　吴浩飞点开消息框，转过身踢了脚桌下的二郎腿，“老子不爱你！”
　　听见后面的动静，姜夏和杨甜甜回头看着两个当事人，一个受着伤趴着修养，一个一脸便秘加无可奈何。
　　这是什么虐恋情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