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过尽终成空》小糊涂虫

4、第四节 奴家本是孤寒女

　　“李寒？这算是个什么名字，怎么起的如此随便？”司禄星君覆手甩袖，大有自己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
　　“何必如此计较呢，一个名字而已啊，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叫什么“寒”啊“暖”啊的有什么区别呢？你都活多大岁数了，怎么还像是那人间的小娃娃一般幼稚可笑，我看啊，就连小太子都比你成熟一点。再说了，司命那小儿也不叫李寒，人家叫“李玉寒”。
　　“李玉寒？”司禄星君打断了延寿星君，“是他爹李大将军给起的名字？”
　　“可不是嘛！本来李成安的母亲坚持要叫“李寒”，但是李将军觉得单名一个“寒”字未免太过于凄苦悲凉了，因此就在中间加了一个“玉”字。也算是尽了一份微薄之心吧！”
　　“格老子的，算他还有点良心。若是日后他要是敢有一丝一毫的偏心，看我不直接戳瞎他的狗眼！”
　　“哈哈哈哈，你也不必杀鸡用牛刀，殊不知天下父母心偏的多着呢！要依着正经地说，你一个区区小仙，哪里管得过来。还有，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本次司命下凡历劫说破天就是得罪了天帝，苦难怕是免不了了的，你也切莫如此上心，更加不要意气用事，小心把自己也给搭进去。我星君府里还有些事，就不奉陪了，告辞。延寿星君暂且退下不表。
　　且说着司禄星君，此刻心心念念的便是司命在凡间的安危，有没有被别人欺负等等，哪里还顾得上延寿星君的提醒。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观尘镜，生怕有一点儿疏漏。
　　李玉寒来到父亲的书房前，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会儿，抬起青葱玉指敲了敲门。“进来”，屋内接着便传出了一声浑厚低沉的声音。玉寒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对父亲作了一个揖。
　　“请问父亲今日唤女儿前来有何吩咐。”
　　周围静寂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父亲拿茶壶高拨茶叶的声音和小口品茶的声音。玉寒甚至不敢抬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便有血光之灾。
　　“玉寒”沉默寡言的李将军终于开口了。
　　“女儿在。”李玉寒此时心是忐忑的，因为她无法像往常一样从声音当中便可以推断中眼前这位将军的喜怒哀乐。
　　“听说你今天上午想要挪妹妹的冰糖燕窝？可否属实？”
　　“父亲容禀，一来，孩儿并不知道当时妹妹正在炖燕窝，二来，孩子当时只是想让厨房里管事的妈妈给我娘做点开胃的小菜，并没有要挪妹妹燕窝的心思。还望父亲明察。”
　　“你娘怎么了？有什么身体不舒服的地方吗？”
　　此话一出，玉寒的眼圈便红了，眼眶里似乎还有泪水在打转，她上前一步抓着爹爹的袖摆，言辞恳切地说：“娘亲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正常吃过一顿饭了，那些下人们都不是省油的灯，坐山观虎斗，推倒油瓶都不扶，还时不时地给娘亲脸色看。”玉寒越说越哽咽“爹爹，你就去看看娘亲吧，她好歹是在您最穷困潦倒的时候一直跟在您身边的啊，她每天有多思念您您知道吗？”
　　李将军回头看了看女儿哀求恳切的脸庞，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寒儿，爹爹接下来要去南安王府为老王妃祝寿，先走了，你在家好好照顾你娘，还有，安儿也长大了，不太适合跟你住在一起，我叫人给他收拾一座院子，她也该有自己的住所了。”
　　“父亲……”
　　“来人，送大小姐回去。”
　　“父亲，一夜夫妻百夜恩啊，娘亲就算千日不好，也总有一日好吧！您为何如此绝情？难道当初您只是贪图外公家的财产……”
　　“闭嘴，休得妄言。来人啊，还不赶紧将大小姐请出去！”
　　“父亲，您从来没有爱过母亲吗？”
　　“爱？”父亲沉思半晌，长叹一声。“寒儿你记住，男女之间的爱情都是假的，世间任何事都可以谈，唯独爱情最不可谈。好了，今日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