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浪荡》斗米折腰

9、争吵

　　费稼柱看毛清阳有些醉意，便乘机劝说。
　　“其。。。其实我不。。。不是那种太计较的人，远亲不如近邻，相互。。。相互照应。。。，我家的猪崽不就是无偿给他家了吗？”连续喝了两场酒，毛清阳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三叔，既然如此，有稼柱书记和秋易主任作证，就写个条，把这事定下来。”毛鸿植趁热打铁。
　　“三叔，你让我三尺，我敬你一丈，咱们以后还是好邻居。”毛鸿杰笑嘻嘻得斟满一杯酒，送到毛清阳面前。
　　费稼柱拿出一张纸条，写道：毛清阳自愿把两家相邻的山墙让给毛鸿杰，毛鸿杰补偿给毛清阳三百元，立字为证。
　　酒劲涌上来，毛清阳有些头脑昏沉，被毛鸿植拉着手在纸条上按了手印。
　　看着按着手印的纸条，费稼柱、毛鸿植和毛鸿杰心照不宣的看看彼此，露出了阴鸷的笑。
　　毛清阳醉醺醺的回到家里，华湘有些奇怪：“你怎么又去喝酒了？山墙的事情怎么商量的？”
　　毛清阳嘟囔一句：“村。。。书记。。。出面给调解了，你不用。。。担心，要。。。相信干部。。。”。说罢，倒头躺在床上。看他醉的厉害，华湘就没有继续追问。
　　第二天，营寨村的建筑队如同往常一样来到毛清阳家进行施工，听到声音，费珊瑚从隔壁走出来吆喝着：“距离我家山墙远点，不准靠近我家山墙施工！”
　　华湘听了，非常愤怒：“你家的山墙？红口白牙说瞎话，看我家盖新房子，眼红了吧！山墙是我家的，我们想怎么盖就怎么盖，你管不着！”
　　看两个人快要争吵起来，施工队长潘民走过去说：“这位大姐，你邻居雇用我们施工队施工，我们只负责干活，不要阻拦我们干活。山墙的事，你们之间商量，和我们无关。”
　　施工队继续干活，费珊瑚无计可施，她回家和男人商量，毛鸿杰说：“硬来恐怕不行，身强力壮的毛清阳不是好惹的，只能想别的法子。”
　　晌午时分，施工队休息，毛鸿杰跑到潘民身边：“潘大哥，我找个地方咱们喝两盅吧。” 潘民有些犹豫，但禁不住毛鸿杰的再三拉扯，最后跟着毛鸿杰走了。
　　旁晚收工的时候，潘民找到毛清阳说：“你家这活没法继续干了，山墙权属的事情没处理好，等你们处理好后，再说吧。”
　　“这。。。，我雇用的你，你怎么能半途而废呢？山墙是我家的，你继续施工，没人敢怎么样！”毛清屏有些吃惊。
　　潘民摇摇头说：“这事还是解决好再说吧，明天，我们施工队就不过来了！”
　　“怎么回事？这干得好好的，突然就要停工，你到底什么意思！”华湘冲过来质问道。
　　“嫂子，你邻居不让干，我也没法子啊，你们处理好山墙的事，我才能继续干！”潘民态度很坚决，然后带着施工队走了。
　　看着砌到一半的砖和满地的建筑材料，华湘异常愤怒，她问毛清阳：“到底怎么回事！这山墙本来就是咱家的，宅基地证书上也是，怎么这施工队长还说权属有问题？你到底做了什么事！”
　　毛清阳想了半天，唯唯诺诺的说：“昨天晚上，毛鸿植请我喝酒，喝多了，我好像在一个纸条上按了手印，纸条上说三百元把山墙让给毛鸿杰。。。。。。”。
　　“你！你！你这个蠢猪！你怎么能不和我商量，喝了几口‘猫尿’，就把山墙卖了呢！ 你看看现在，山墙是他家的，他能让你盖房子吗？”华湘气得破口大骂！
　　“这事我不同意！你自己一个人说了也不算！你这头蠢驴！对了，你按了手印，你收他三百元钱了吗？”
　　毛清阳自知理亏，低声说道：“我喝多了，虽然稀里糊涂按了手印，但是我没有收他的钱。”
　　“没收钱，就不算！这山墙谁也夺不走！气死我了，蹬鼻子上脸！说山墙是你家的，让我们后退三十公分，想得美！”华湘气得大喊大叫！
　　潘民手下的施工队停止施工了，毛鸿杰和费珊瑚很得意，趾高气昂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华湘非常恼怒：“毛清阳，你这个蠢货！不和我商量，就自作主张，现在弄成这样，怎么办！”
　　“我就是想。。。不要继续闹腾了，咱们能专心盖房，再说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吃点亏。。。”毛清阳低声解释。
　　“那得看人，得理不饶人，蹬鼻子上脸，这是讲理的人干出来的事吗？我看他们就是看咱们盖房子，眼红，故意找茬！潘民不干，我们找别人的施工队干，潘民这样无端停工，别想从我手里拿到一分钱！”华湘恨恨说着。
　　没过多久，毛清阳从圣仲村请到了另外一家施工队，这家施工队雷厉风行，谈好价钱，第二天就开工了。
　　毛鸿杰和费珊瑚又跳出来阻拦，毛鸿杰拿出按手印的纸条晃动着：“山墙是我家的，我不准你们靠近我家山墙施工，要盖房子必须后退30公分！”
　　华湘冷笑一声，“我们又没有收你三百块钱，这纸条不算！我们想怎么盖房就怎么盖房，你管不着！”
　　圣仲村施工队丝毫不受影响，专心盖房子，乱叫一番的毛鸿杰和费珊瑚只能灰溜溜得回到家里。
　　黄昏时分，毛鸿植敲门进了毛清阳家里：“三叔，在家吗？想和你出去商量个事。”
　　“又是这个流里流气的家伙，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按什么好心。”华湘暗想。
　　“大侄，有什么事不能在家里商量，非要到外面去？”华湘问。
　　“婶，这事和你没关系，我和三叔商量点事，你忙你的吧。”
　　华湘开门见山说：“你来做客我们欢迎，但是上次你拉着毛清阳出去，把他灌醉，让他卖山墙，这事我们不同意。山墙是我家的，有事在家里商量就行了！”
　　“是啊，有什么事情不能在家里商量？我现在也不方便出门。”毛清阳递上一支烟说。
　　毛鸿植吐了一口烟说：“有些事，咱爷们私下商量，不要让娘们掺和，头发长见识短的。”说着，就要上前去拉毛清阳。
　　“你说谁娘们呢！ 有什么事不能光明正大的说出来？还要避开我。我和你说，我们不卖山墙，我们不收那三百块钱，纸条不算数！”华湘语气严厉起来。
　　毛清阳也说：“今天我哪里也不去，你要说就在这里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硬拉也不走，毛鸿植两眼一翻说：“今天你不出去，没事，改天有空咱们再商量！” 说完，把手中的烟一扔，向门外走去，经过华湘身旁时，“啪”的一声吐了一口唾沫。
　　唾沫飞到华湘的衣服上，毛鸿植鼻子里‘哼’了一声，露出不屑的神色。一股无名怒火从心底升起，华湘迅速从牛棚里抓了一把牛粪扔向毛鸿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