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浪荡》斗米折腰

3、羞辱

　　毛鸿远心里‘咯噔’一下：刚才还是被发现了，不过汪克勇以为是费兴振，这事弄得。。。
　　内心正忐忑时，费兴振大声说：“汪老师，你弄错了，刚才离开座位的是毛鸿远！”班里立刻发出哄堂大笑。
　　汪克勇一张脸涨得通红，气冲冲走向毛鸿远：“原来是你！平常一副老实模样，背着我做小动作。” 汪克勇揪着毛鸿远的耳朵转了三圈，对准屁股踢了几脚，毛鸿远只觉得耳朵被撕扯得疼痛难忍。
　　毛鸿远并没有解释自己要去茅厕，不守规矩就要接受惩罚，不过这样的方式实在让人觉得难堪。一番折腾下来，呼之欲出的尿意竟然忍到了下课铃声响起。
　　不过汪克勇拧耳朵带来的疼痛，让毛鸿远有些愤恨，他在自己的作业本最后一页写下五个字‘汪老师是个大坏蛋。’
　　毛鸿远一时冲动写下的字，很快就忘了。
　　三天后，汪克勇批改作业的时候发现了，他的愤怒遏制不住了。
　　“毛鸿远！ 你到讲台前来！你看看你这写的什么！”一个耳光扇过来，毛鸿远的脸火辣辣的。
　　“汪老师是个大坏蛋”赫然出现在面前，‘叭！叭！叭！’紧接着毛鸿远脑袋受到教杆连续的点击：“你这小兔崽子，还敢骂老师！ 你看看你的样子，牛衣包子式（像牛胎盘一样，松松垮垮，邋里邋遢的）！”汪克勇咄咄逼人的架势让毛鸿远尴尬困窘。
　　‘真是太大意了，这些字怎么能写在作业本上呢？写了，怎么不记得擦掉呢？’后悔的情绪涌上毛鸿远的心头。
　　‘牛衣包子’的绰号无端落到毛鸿远身上，路汪等人笑的很开心。
　　汪克勇的日子并不好过，这或许是他经常在学生身上发脾气的原因。他有个媳妇儿，脾气火爆，能吵也能打。他经常咳嗽，别人给他起了个诨名‘汪齁’，意思是吃太多盐，齁得整天咳嗽。
　　一个阳光灿烂的上午，毛鸿远正在学校院里玩耍，一个瘦长的女人风风火火走进院子。“汪齁呢！汪齁！给我出来！”
　　汪克勇慢腾腾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看到瘦长女人有些吃惊：“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 你还怕人吗？”瘦长女人正是汪克勇的媳妇。
　　女人猛然跳起，对准汪克勇的脸就是一巴掌，汪克勇恼了，上前拉扯他媳妇儿，一时间扭作一团。
　　“老汪，你怎么和你老婆打起来了？快！快停手。”听到院里吵闹的声音，毛清堂从办公室跑了出来。
　　毛清堂个子不高，眼神凌厉，给人很严肃的感觉，他负责教另一批学生，很多人都说他数学教的很好，不过毛鸿远从未被他教过数学。
　　等毛清堂把两人劝解开后，汪克勇的脸上已被他媳妇在脸上抓出了几道血痕，汪克勇的媳妇头发蓬乱，还挣扎着要去打汪克勇。
　　看着汪克勇狼狈的模样，毛鸿远心里有些畅快：家里有个凶悍的婆娘，够他受的。所谓一物降一物。。。。。。
　　毛鸿远正在发呆，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路汪。“牛衣包子！ 在看什么呢？” 路汪嬉皮笑脸的说。
　　屈辱和愤怒涌上心头，毛鸿远脸色一沉，伸手就抓向路汪，路汪一扭身躲过，毛鸿远紧追不舍，两个人在院子里追逐起来。
　　梧桐村小学是一个大院，分前院和后院，前院算是操场，后院有一畦菜地，栽种了一些果蔬。
　　毛鸿远拼命追赶，路汪有些惊慌，慌不择路间跑进了菜地，新浇水的菜地很柔软，踩上去留下一串脚印。
　　看着路汪跑进了菜地，毛鸿远有些犹豫：追还是不追？ 路汪已经穿过菜地从另一边跑了出来。
　　毛鸿远正待去堵截，一个严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毛鸿远！站住！谁让你跑进菜地的！你为什么要践踏菜地！”
　　毛清堂冷峻的脸盯着毛鸿远，毛鸿远有些怯懦的说：“我。。我没有，路汪说我坏话，我追他，他。。。他。。跑进菜地的。。。”。
　　“我怎么就只看到你站在菜地旁！路汪呢？”毛清堂四处扫视。
　　路汪笑嘻嘻的从远处走过来，“老师，我在这儿。”
　　“毛鸿远说你跑进菜地里，是真的吗？”
　　“哪有啊，我刚才在那边玩，我看到毛鸿远跑进菜地里。。。”路汪神色自若说道。
　　“你胡说！明明是你。。。” 毛鸿远气得有些发抖。
　　“做错了事，就要承认！毛鸿远，你到底有没有跑进菜地！？”看着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毛清堂神色更加严厉了。
　　“不是我，我没有！路。。路汪跑进去的。。。”毛鸿远低沉的声音显得有些孱弱。
　　“还不承认！把脚拿过来对脚印！”毛清堂在菜地里找了个清晰的脚印，然后让毛鸿远把脚放进去。
　　不大不小，非常合适，毛鸿远的脚和脚印对上了。“你还有什么话说！”毛清堂拧住毛鸿远的耳朵用力提起来。
　　“怎么会呢？路汪明明跑进去了？难道刚才我也跑进去了？” 毛鸿远低下头用力想。
　　“事实胜于雄辩，你还撒谎！ 就你自己跑进去了！”毛清堂大声说。
　　毛鸿远的耳朵被拧住用力转了两圈，疼得他直咧嘴。
　　“毛鸿远你要记住，以后再也不能跑进菜地了！ 快去上课吧！”毛清堂松开了手说。
　　毛鸿远垂头丧气的走向教室：为什么我的脚正合适？怎么不让路汪对脚印？路汪的的确确跑进菜地了啊！
　　在教室里再次看到路汪时，路汪得意洋洋的做着鬼脸。
　　马善被人骑，人软被人欺，毛鸿远的软弱让很多同学觉得可以任意摆弄。
　　傍晚时分，放学了，毛鸿远随着同学们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路汪从后面跳起来，双手按住毛鸿远的肩膀，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毛鸿远身上；同行的费兴锋也拉住毛鸿远的胳膊，身体斜倚在毛鸿远身上；费兴振跳起来叠在路汪身上，毛鸿远的身体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胳膊还被拉着，身体摇摇晃晃，几欲摔倒。
　　“嗐！你们这些小孩怎么这样对待我儿子！”一个愤怒的声音传来，毛清阳一脸怒容的冲过来推开了路汪、费兴振和费兴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