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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未来巫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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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苒小姐,这花可不能乱碰哦!”
什么声音?!是个男人,这语气略带挑衅,这不是西厢的人的声音。
“你在找什么呢?在找我们吗?”女人的声音。有两个人?!
过了几秒,眼前出现了一个光圈。刺眼的光线直逼我的眼睛,逼得我不得不闭上眼睛。又过了一会,光源似乎消失了,我恢复了视觉,却发现先前出现了两个人。
怪物?
“你不用害怕,我们是来自未来的人。”女人说道,“我们不是坏人。相反的,我们是来帮你的。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母亲中了巫术。”
“我妈的确中了巫术。但是我凭什么相信你们。还有,你们怎么可能来自未来。”
“既然你不相信我们,那就随便你吧!那种巫术,在这个年代除了我们,你找不到别人能解。”
“等等!”
“怎么,还要我重复一次吗?”
“……”这女人的口气让我恼火。
“我也是这个家族的人,只不过是700年以后的事了。我再重复一次,我们是来帮你的,信不信由你。”她没好气的回答。
有一只温暖的大手搭在了我的肩上。顺着手看去,是刚的那个男人。金色的头发在月光下略带透明,雪白而光滑的皮肤让人嫉妒。乌黑的眼睛就如黑曜石一般的深邃而且犀利。他的眼神闪烁着,好像在诉说什么。我不明白他的意图,只是愣愣地等待下篇。
“再不让我看你母亲,她可要一睡不起了!”她给我来了个晴天霹雳。
“我……带你们去。”
来到母亲房间,她仍然是静静地躺着。宛儿靠在一旁睡觉。我轻轻地推了她一下。宛儿迷迷糊糊地站起来,看到我身边的人睡意全无。“他们说能解这个巫术,所以我带他们来看看。”我解释道。
女人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本厚厚的书,坐了下来开始翻阅。“你们是夜行生物吗?进门不开灯。”然后朝男子伸出手。
那个金发男子将刚我看到的那朵花递给她。女人接过花,对他点了点头,起身道:“这是血苒,酷似玫瑰的花种。茎上也有刺,只不过比玫瑰的刺更粗更尖一点。但是单凭这些不能准确判定是血苒。这花的气味。”她顿了顿,“是血腥味的。”
“知道这花的名字与我妈中的巫术有什么关系?也许这花只是我妈过去种的罢了。”
“你确定是过去种的吗?这花一般人可是种不出来的哦!”男人朝我靠近,这气味是檀木的香味。现在是不是特别流行这个味道。
“的确,这花只有一个人能种的出来。不仅如此,这花就是那个人留下的证据。没想到‘他’会留下血苒,暴露自己的行踪。”女人的眼神似乎闪过了一丝畏惧。
房间里突然变亮了,是宛儿开了灯。我看清楚了女人的样子。银灰色的披肩长发,淡紫色的虹膜,黑色的瞳孔。一身黑色巫师装与她的头发和眼睛的颜色很不搭。“我知道我很美,你也不需要用你的眼睛瞪我吧。你果然是红色的瞳孔。”她指了指我的眼睛。
“你为什么知道关于我的事?而且……”我意识到偏离了主题,马上改口“你似乎忘了你该做的事。”
她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寂影,你愣在那干吗?不是你自告奋勇来的吗?还不快工作!”
那个男人叫寂影。这名字与他的样貌和给人的感觉极不相称。我在心里给他取了个更好记的名字——阳。
阳快步走到床边,将手轻轻置于妈妈的额头,然后闭上眼睛。他的手很白,很像女人的手。过了几秒,他皱了皱眉头,嘴微微动了动,睁开了眼睛。转身从他们带来的包中取出一瓶水喝了一口。他喝水的动作很优雅,看着他的喉结一上一下。
“你母亲已经没事了。不出意外,她明天早上就会醒了。你不用太过担心。”他绅士地冲我笑了笑,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
“谢谢你们了。”
“既然你要感谢我们,就留我们在这住下吧。”女人脱下身上的巫师装。原来在她的外套下是一套低胸短裙,这帮助她平添了几分妖媚。
“留你们可以,先告诉我你们叫什么名字,来这的目的。”
“我叫舞羽•玥,他叫寂影。至于目的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反正我们没有伤害你的意思,你大可以放心。”
我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接着问道:“你的头发是染的吗?”
“当然不是,这头发是与生俱来的。我曾经尝试染成别的颜色,可是不管怎么染都会变回来。你要知道我有多讨厌这颜色。因为它让我看起来很老。”她像小孩似的玩弄自己的头发。
舞羽。无语?真是个可爱的女孩。
第二天,妈妈果真醒了。不过看样子,她似乎忘了自己昏倒的事情,我也不好再提了。她看到舞羽和阳的时候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她很欢迎他们两个。阳总是和她呆在一起,在花园里研究花种。说也奇怪,阳一个大男人竟对花有相当深的研究。不过像他这么一个绅士,这也说得过去。而舞羽在白天总是找不到她的影子,到了晚上才能看到她,不知道她白天都跑去哪里了。时间久了,我对他们的戒心也放下了,把他们当做了好朋友。
舞羽很捣蛋,其实她是个既善良又单纯的女孩。有次硬赖着我要跟我做姐妹,又说跟大她700岁的人结拜一定很有意思。过了一会又嘟囔着说我们本来就有血缘关系,用不着结拜。然后就跟苍蝇一样在我耳边嗡嗡作响,之后就是我在房间里转,她在后面跟。
她的笑点很低。
有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刚准备坐下,阳很快很绅士的帮我拉了下椅子。我招呼宛儿坐在舞羽的对面。我们围坐在豪华的英式长桌旁,桌上很有情调地点着蜡烛。虽然说已经开着灯了,这却是妈妈的习惯。桌上丰盛的佳肴使得舞羽虎视眈眈了很久。
舞羽正准备冲上去,狂吃,阳开了口:“我来个饭前小笑话,如何?”舞羽停了一下,然后对桌上的菜展开了攻击。
“那我就讲咯!咳咳……”他清了清嗓子,笑得灿烂,这笑容很熟悉。“有一天,有一只狼很饿,”他看了看舞羽,“狼来到了山上,看见了一只羊,它对羊说:‘我要吃了你!’你猜后来怎么了?”
“羊变成了超羊,把狼打败了!”宛儿天真地接道。
“错!”他摇了摇食指,然后示意让我回答。
“……接过狼把羊吃了。”我随口回答道。顿时,感觉周围凝结了,舞羽的手悬在了空中。
阳笑了笑,说:“结果啊,狼真的把羊吃……”
“扑——”阳还没说完,舞羽嘴里的东西全部喷了出来。
蜡烛被喷灭了,桌上的菜基本上洒满了她喷出来的东西,一片狼藉。舞羽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笑翻;宛儿僵坐着,大部分的东西都附着在她脸上。
想到这,我抿了抿嘴角,我这十几年的经历加起来也没有这几天的多。宛儿说我变了,过去我很少笑。也许,我真的变了。
“小姐,想什么呢?”宛儿打断了我的思绪。
“没。找我什么事?”
“那天我去找你的时候,你旁边的男生不是跟你说7天以后见面吗?小姐桃花运开了呢。”
“啊!我把这事给忘了。你也别取笑我了,现在几点了?快准备准备。”
“小姐真的是变了呢!那次,”她抬起来,故意做出思考的神情,“叔景少爷找你你都不在乎的,现在怎么反而紧张起来了?真格了?”
“你这丫头,欠抽!”我举起手,挥了过去。她顺势躲开了。
我也不理会她,匆匆忙忙地找了件黑裙子穿上。宛儿拿出了那条金丝带,这次她系在了我的脖子上,绕了个圈,打了个蝴蝶结。
我不明白,她干嘛每次都要拿这个东西出来。她告诉我说,这个颜色是她最喜欢的,死皮赖脸的硬要我带上。
夕阳照得云儿像火烧似的。我来到公园,公园里静静的,不时走过几个路人,有牵小狗的老人,也有并肩的恋人。但我不在意那些,目光再公园四处游走。突然,脑里闪过了什么。那天他说在水池边等我,没错,就是水池。
夕阳下的喷水池波光粼粼,水面反射了夕阳,将那些“火光”反射到公园的每一处。他坐在水池旁,低视水池中的小鱼,微风拂过他的柔发,依稀能看见被他褐色头发遮住的琥珀色眼睛在闪烁。他只是看着鱼儿,静静地,眼角带着哀伤。
“这儿的鱼儿真美,而且很可爱。”我认为他只是自言自语,没有看到我。因此,我默不作声地站着,静静地欣赏这幅“画”。他怔怔地看着水面,说不出的怜惜涌上了我的心头。
过了许久,他又出声了。 “如果能像鱼儿一样自由自在的有多好,你说是吗?”他抬头,温柔地凝视我。我僵在那里。原来他其实注意到我了,刚刚也是在跟我说话。
“它们并不自由,只能拘束在小小的水池中罢了。然而它们没有思想,在水中乱转,看似自由而已。”生活在西厢这个巨大的牢笼中,学会懂事,学会照顾自己,学会躲避他人,这是理所当然的。
“是啊!你说的没错,我竟然向往它们的生活。如果我成了它们,只不过是到了另一个笼子而已。”他低下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脸,让我看不清这个青涩男生现在的表情。也许他在悲伤,也许他现在没有任何表情。我不是他,所以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一切也只是我的猜想。情况不知尴尬了多久,他站起身来,但是没有抬头。
“我可以叫你苒吗?”他问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很亲切。”他抬起头,笑得那样灿烂,像天使一样,仿佛能融化冰川上的千年寒冰一般,心里的界线被彻底击垮。我机械般地点了点头。
“苒,你就叫我翊吧!我住在东厢,有空带你去玩。”他说的很真诚。
东厢?记忆拼凑在一起。宛儿说的东厢的文武双全、年轻有为的帅哥,就是他?终于对号入座了,怪不得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我想了想很久,开了口:“翊,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去东厢,因为我父亲禁止我和族内人接触。所以也许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没有继续下去。因为我不想和他停止见面,止不住自己想要了解他的感情。
“什么!”他抓住我的肩膀,用他那琥珀色的眼睛瞪着我,像是要把我吃了。我没想到他会是这样一种表情,也想象不出自己现在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没有回答他,他也只是干瞪着我不说话。我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在颤抖,却不明白这颤抖的真正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