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其华》九卿ovo

5、5、剑谱

　　静默的夜，夭夭运起轻功，飞驰而过昏昏欲睡的守门弟子，义无反顾地冲进了幽暗的藏经阁。

　　她轻车熟路地打开了暗门，没有巡逻，没有暗器，没有迷药，超乎想象的顺利，找到了被囚禁的二师兄。

　　“快！快走！”她刚刚释放了二师兄，却听到了这句话。

　　突然，阁外火光四现，亮如白昼。

　　“你是不是傻！明知有埋伏——”

　　“对！我就是傻！傻得承诺过要一起安全离开！”夭夭望着二师兄泛红的眼眶，她也是气极。

　　“嘭！”猝不及防地脚下一空，陌生的失重感让她暗叫不妙。

　　是二师兄按自己刺探出且交给他的地图打开了地道！夭夭意识到。

　　“向前，去后山！”地道上方传来了二师兄的大喊，

　　又是“嘭！”的一声，机关闭合。

　　昆仑巡逻弟子的脚步声预示着他们逐渐逼近的残酷事实。

　　她疯狂地向前奔去，紧了紧怀中在混乱时二师兄塞给自己的剑谱。她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带着沉重的信任，她再也无法拖延了。

　　奔跑的时间好长好长，夭夭终于冲出地道，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却惊觉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背影。

　　原来是他，在这儿等我呢。她自嘲道。

　　“尹夭夭，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姜衍转过身来，“二十年前，入门不久的我随师父攻打魔教。人群之中，我与师父失散，遇上了魔教教主尹逍遥的夫人。就当我以为就此殒命之时，她偏离了剑刃，放弃了杀我。但闻讯而至的师父，杀了她。”

　　“你——闭嘴！”

　　“她在临死前告诉我，她有一个比我小一点的女儿。她不愿对同是孩子的我下手。后来我才知道，昆仑当年攻打魔教，就是为了，你怀中的这本剑谱。我还想说的是，夫人的女儿在上届武林大会排名第十，而就此失踪，她的武器是——”

　　“桃花扇。”

　　夭夭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沙哑，她没有犹豫，取下来发饰，终是将它恢复成了最初的模样。

　　幽深的夜，一抹荧荧亮起的粉红，格外刺目。

　　一道接连一道剑风飘然而至。她轻身一跃，避闪而过。

　　两人笼罩在千千万万道扇影与剑影之中，粉与白，交织成一片，早已分不清你我。就好像那兜兜转转，反反复复又牵连在一起的命运，难舍难分。

　　风止了，叶静了，利刃已至。

　　“你，不止第十。”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你呢？呵？排名不及我？”夭夭好像不再在意近在咫尺的剑刃，执着地看着他。她发现自己从未读懂他——那个清冷似雪的翩翩少年。回首，只剩自己，独坐在时间的一隅，蹉跎了岁月。

　　“你走吧。”

　　夭夭呆愣了一瞬，轻笑道：“是为了我母亲？还是为了我？”

　　姜衍没有回答，夭夭就已转身离去。并未听到这轻小而坚定的一句：

　　“或许，二者，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