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其华》九卿ovo

4、4、前事

　　“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

　　耳畔熟悉的声音兀然炸响，她猛地一惊，直身坐起。昨晚的不欢而散着实让她精神不佳，梦到那夜也就罢了，没想到自家师兄的声音又成了“阴魂不散”的记忆中的一员。

　　夭夭揉了揉太阳穴，想要缓解未睡好觉带来的头晕，只觉得还是恍惚，又掐了自己两下，这儿才终于确定自己真正是脱离梦境了，而不是又处于新的虚幻情景当中。

　　想起时辰已经不早，还是撑着换起衣来，准备去寻公子用早膳。

　　等到夭夭赶到公子晨修的场地附近，却听到原本静谧的断崖边上传来了清脆的，如黄莺般玲珑的讲话声。或许这的确是一个所有男性很难以拒绝的明艳女子吧，她自嘲道，自己也就这张脸还勉强能比上一番，也曾有过那样明媚的日子啊，可……母亲离开以后，自己连笑颜都很少露出了吧。

　　自家二师兄那段日子想法设法逗自己开心，夭夭是明白的，是感激的。她想着，脚步不由自主地就慢了下来，刺骨的寒风吹拂着地上松软的雪，似乎把雪吹到了她的心里，刺骨的寒冷从心蔓延出去，至胸肺，至四肢。她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好冷啊……”她叹道。

　　从未想过她会遇到这样一个人，明明也是清冷的，但夭夭感受到了那不同于自己枯寂心跳的，那热烈而积极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冥冥之中吸引她自己这只迷途的蛾子，向火光的方向扑去，好似这样就能获得救赎。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夭夭在昆仑的日日夜夜里无数遍催眠着自己，直到二师兄那句话将她的最后一块遮羞布扯下。

　　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不知所栖。

　　小时候，练武时，母亲总说夭夭是一个理智大于感性的孩子，说这样真像自己的丈夫，走向武学的顶峰，但话语中也有些意犹未尽的惆怅。夭夭想自己唯一一次任性便是前往昆仑，那么现在，又怎能忘记自己为何任性？

　　不知道母亲的意犹未尽是留给父亲还是留给了夭夭。

　　一语成谶。

　　“那个侍女怎么还没来？啧，失职了哟——”林珑就在不远处的断崖边，开玩笑似地向姜衍找起了夭夭的麻烦。

　　“与你无关“，

　　看到姜衍想要轻描淡写地揭过这一茬儿，林珑还想要张嘴叫嚣两句，盘算着最好让衍师兄厌了夭夭才好。

　　姜衍这才顿了顿手上的动作，正视她道：“是我让她休息的，你可以离开了，我还要继续练功。“

　　“好吧“，林珑这才不乐意的撇了撇嘴，”下次还来找你玩哟！“说完，洒脱地离开了。

　　倒是姜衍皱了皱眉，心里默念道：“夭夭又不知道跑儿哪儿去玩了，下次该给她加练才是。“

　　夭夭恍恍惚惚在林间徘徊，幸运的是没有撞到被迫离开的林珑，不幸的是差点撞上了那一边同样失魂落魄，慌慌张张跑来的弟子。

　　“唔，急什么！”装作如他清冷的样子，夭夭敏捷地稳住了身形，想要吓一吓这位刚入门的弟子，心里倒觉得自己这幅模样定是有趣得紧。

　　“师……师姐！”新弟子吓得脸色略白，

　　“师姐园中杂役小五因擅闯藏经阁被抓掌门让我来找姜师兄处理。”一口气说完，人已溜得老远。

　　如当头一棒。

　　她的神思瞬回清醒，面色煞白。

　　“原来，真的是一点儿也等不了吗？”夭夭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