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醉我》工徒

4、抢人

　　夏梁进了梦春楼，便问阮妈妈秦家那两个公子。阮妈妈刚睡了两三个时辰，困意正浓，看对方是夏梁才没有发脾气，“夏公子，你说的是秦家布庄的那个秦家吗？”
　　“正是。”
　　“秦家确是有两个儿子，但外面的人只知道秦佑觉二公子，至于大公子好像因为体弱，一直没有怎么露面。不过那个秦佑觉虽然只有十八岁，但这两年在苏州可是有名。接管了秦家的布庄生意，本来秦家布庄都要不行了，愣是被他起死回生，这么小的年纪，就这么厉害，以后更是不可限量。”
　　夏梁疑惑，“你是说，是秦佑觉让秦家布庄起死回生的？”
　　“是呀，前日我不是跟公子说刘老爷跟秦家布庄的掌柜有来往，有一次还有一个少年公子一起来，秦家掌柜对他很是客气，还叫他二少爷，应该是秦佑觉。”
　　夏梁沉默不语，告辞了阮妈妈，阮妈妈打着哈欠回去补觉。
　　晚饭过后，福叔三人回来，与夏梁一同商量布庄接下来的事宜。福叔把布庄目前的情况报告给夏梁。福叔在夏家从小厮做起，一直做到管家，三十年来陪着夏梁的父亲走南闯北，也是经过了不少大风大浪。夏家有今天的地位这位老管家功不可没。当初夏启天派他与夏梁一道来苏州也是这个原因。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大儿子不争气，让他来苏州跟着夏福一道学习为商之道，经营之法，也算是用心良苦。在离开京城之前，夏启天嘱托福叔好生看管夏梁。在来苏州的路上，夏梁每到一个地方都要逛上一逛，虽然拖慢了行程，但总归没有惹事。对此，福叔虽然无可奈何但也不好说什么。但没想到一到苏州，夏梁便大刀阔斧地处理了刘龙，顿时对他刮目相看，与他报告布庄事宜时也是事无巨细不敢有一丝遗漏。
　　“大少爷，账上现在仅余两万两，库房积压着去年以及前年的布料。裁缝师傅仅有一人留下。布庄上的情况不是很好啊。”
　　夏梁听后点点头，表情严肃，完全没了平时不着四六的样子，“福叔，你联系与我们有往来的北方的布庄，将库房积压的布匹卖到北边去。我们从京城到苏州这一路，除了京城外，北方所用布料和样式大都是前两年的，江南繁华，布匹用料、花色都是最新的，但到了北方就要稍微逊色，去年和前年的布料想必在那边也是紧俏货。具体价钱你看着商定。务必在半月内把旧货清走。账房和店里的伙计也要重新请，账房务必老实可靠。裁缝师傅我来解决。”福叔一一记下。夏知与陈木看没有自己的事，一同问道，“少爷，我呢？”
　　夏梁看了看夏知，道“你放心，梦春楼那少不了你的。”夏知有些踟蹰但也答应了下来，但还是提心吊胆的看着自己亲爹，面色着实无辜。夏梁看着面如土灰的福叔和一脸无辜的夏知，实在是想拍桌大笑。佯装咳了两声，对陈木说，“你想作甚？是看账本啊还是调教伙计啊？”
　　陈木挠头，嘿嘿笑了两声，“少爷，我只认得一些字，还都是你教的，账本我哪会看，你就寒碜我。还有那个调教伙计，我才十六，他们哪会听我的？少爷，给我派些别的活吧。”
　　“你小子倒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也不用自谦，你这张嘴还是很好用的，脑子也灵光，你跟着福叔那库房那些布匹卖掉。”
　　“好嘞，少爷放心，我肯定跟福叔好好学！”看陈木笑的嘴都咧到耳后了，夏梁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
　　陈木是夏梁捡的，他到少林寺两年后，在山下看到饿晕了的陈木，便将瘦的跟小鸡子一样的陈木背回了少林寺，夏梁看他瘦瘦小小，以为最多七八岁，没想到陈木醒来说他已经十岁了，家里穷，父母把他卖给人贩子，自己逃出来的。夏梁看他可怜，求方丈将他留下。方丈仁慈，便也同意他留在少林寺。自此，陈木就跟着夏梁。夏梁看他机灵，便教了些字。三年前，夏梁离开少林寺，陈木死活要跟着，说夏梁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这辈子都要报答他。夏梁看他执意要跟自己回去，就答应了。此次来苏州，便也想让他学点东西，有个一技之长。
　　交代完事，夏梁想到了秦家。虽说夏家布庄出事刘龙首当其冲脱不了干系，若是没有这秦家，想必事情也不如此糟糕。那个秦家二公子，还有那个病恹恹的大公子，他可是要好好会会。
　　话虽如此，夏梁也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间去会秦家。这一年夏家布庄生意不断下滑，客人都被拉走，想要一撅而起也不是容易的事。福叔是个老手，他那边的事情自不用夏梁操心，但找裁缝却不容易。夏梁不是可以被人拿捏的软柿子，秦家抢他的裁缝，他就要抢回来。他叫夏知在聚福酒楼定了包房，请了当初走掉的几位裁缝师傅。
　　这几位师傅在酒楼门口一会面，就知道今天这个酒怕是没那么好喝。夏知请他们一一落座，并告知大少爷在忙，稍后便来。几位面面相觑，尴尬地喝着茶。约莫等了半个多时辰，夏梁还未露面，几人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便询问夏知，夏知只道夏梁在忙。夏梁不来，他们也不好点菜，便一个个饿的前胸贴后背地等着。而此刻，夏梁在隔壁已经吃饱喝足，慢慢喝茶。看时间差不多才慢悠悠地像隔壁走去。
　　“哎呀，哎呀，实在对不住，在下来晚了。”夏梁佯装急匆匆赶来的样子，可夏知分明闻到了红焖羊肉的味道，这可是聚福酒家的招牌。夏知冷眼看着夏梁做戏地擦着并不存在的汗。
　　一一打过招呼后，夏梁略作无奈道：“想必各位也知道我叫来大家的意思，夏家布庄目前面临困局，当初各位改投他家，其中的来龙去脉我已清楚。全是那刘龙苛责各位，以生意不好为由扣发各位薪酬，才不得不离开布庄。”
　　听到夏梁没有发难，几个人互相看了看，一位年纪稍长的裁缝师傅才说道，“夏少爷不责怪我们就好，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毕竟家里全都是等着吃饭的，刘掌柜不发工钱，我们才不得不去了别家。”
　　夏梁点头，“先生说的是，刘龙已经回了京城，现在布庄的生意全都由我负责。可我有一事想问各位，当初各位是商量好了一道去秦家还是不约而同？”
　　几位裁缝师傅一一说明是秦家的管家私下来找他们，并未商量一道去秦家。夏梁认真听着，又问是什么时候找的他们，他们的答案相似。夏梁可以之前只是猜想裁缝同时跳到秦家是刘龙和秦家共同搞的鬼，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了。
　　夏梁对几人说：“各位同时收到秦家的邀请，怕不是巧合吧？”说完，端起酒杯，意味深长的看了几人一眼，又道，“不过，商场上尔虞我诈，这些伎俩也不是稀奇。当初是夏家布庄对不起各位在先，各位这么做也无可厚非。三年前是我父亲亲自邀请的各位，开业之初，各位也是劳苦功高。后面刘龙管事，布庄生意一再衰败，连累了各位。现在夏家布庄准备重新开业，我想重新聘请各位，在之前的基础上加两成薪酬。若是没有猜错当初秦家邀请各位并没有给各位涨薪，所以在下认为我的条件还是很诱人的。”夏梁说完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看着对面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