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醉我》工徒

11、共商对策

　　夏梁在秦府门口碰到了刚从衙门回来的秦楠，看他脸色十分不好。两人未多做寒暄就进了秦宅。夏梁先开口对秦楠说:“听闻小公子出事，令尊不在，有什么用得着在下的还请不要客气。”
　　秦楠听了有些感动，“感谢夏公子亲自前来，别人听说是人命官司躲都来不及，夏公子还能前来帮忙，秦某感激不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令弟怎么会被官差带走还说有杀人嫌疑”
　　秦楠有些欲言又止，但还是跟夏梁把昨日发生的事情说了。
　　昨日秦楠与秦佑觉去秦家布庄看新一批进来的布料，从布庄出来后碰到一个人跑着撞向了秦楠，被秦佑觉扶住才不至于跌倒。后来便吵了起来，秦楠不想计较拉着秦佑觉走了。谁知当天晚上那人死了，尸体在巷子里被人发现。
　　夏梁听后，有些不解，“路上起争执只是小事一桩，也不至于杀人，官府怎么能认定令弟有嫌疑”
　　“这.....”夏楠表情尴尬，好像不知如何开口。
　　旁边的下人看不下去，直接对夏梁说:“夏公子，那个人是个无赖。撞到大少爷不说，还出言轻薄，甚至要对大少爷动手动脚.......”
　　“什么!”夏梁突然喊到，陈木也被他吓了一跳，少爷这是激动个什么劲
　　夏梁也觉得自己有些夸张，示意那个下人继续讲。
　　“小少爷最是看不得大少爷被人欺负，便于那人争吵起来。那人竟然还出言不逊，说什么有的是钱要大少爷陪他什么的，说着还要上手。小少爷就与他打起来了。”
　　夏梁听完气地拍桌。江南民风多少开放一些，有些人好男风夏梁也有听说，但没想到那个流氓竟然打秦楠的主意，还出言不逊，夏梁怎么也压不住怒火。
　　秦楠还是有些尴尬，也不知为何夏梁突然拍桌，气氛有些微妙，便轻轻咳了几声。
　　夏梁回神，又问到道:“即便令弟看不得你受辱，出手教训教训也就得了，以我对小公子的了解，他不会杀人。”
　　秦楠点头，说“我了解佑觉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可问题出在当时佑觉气急，对那人说，你的手再乱放就给你砍了。刚才我从衙门打听，那人的右手被砍了下来。又有人看到昨日佑觉与那人争执说了这句话，衙门便认为佑觉杀了那人。”
　　夏梁听后，一边走一边考虑着。秦佑觉断不会杀人，秦楠相信自己的弟弟不会做出这种事，而夏梁相信秦楠的判断。但死者那么巧被砍断了右手，这对秦佑觉非常不利。
　　夏梁抬头问秦楠：“那人何时死亡？令弟那时有无人证？”
　　秦楠摇头，“那人亥时被发现，仵作到时尸体还未僵硬，应该死去不久。佑觉不到亥时便便回屋歇着了。因此并无人证。”
　　“那从秦府到尸体发现的地方相距多少？”
　　秦楠叹气，道：“夏公子的意思我明白，从秦府到城东尸体发现的地方相去不过半个时辰。各方证据皆对佑觉不利。”
　　“你说那人右手被砍去，可还有无其他伤痕？”
　　“背后肋下有一刀，是致命伤。但是凶器没有找到。”
　　“死者背后已中一刀，为何还要断其右手。不是有深仇大恨就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我们可以从这个方向下手。”
　　秦楠点头认同，“劳烦夏公子为舍弟伤神。这些事情我本该早就想清楚的。”
　　夏梁摇头道：“以秦公子之才思怎能想不到，不过是关心则乱。你可知那死者是谁？”
　　“叫周琦。”
　　“周琦？”夏梁心想，不会那么凑巧就是那个赌坊的周琦吧，“秦公子能否带我去看看那死者，是不是我见过的那个周琦。”
　　“夏公子认识那个人？”秦楠上前一步问道。
　　夏梁摇头，“周琦这个名字并不少见，我不知我所知道的周琦和死者是不是同一人。”
　　秦楠当下带夏梁去了衙门。这件案子虽是命案，但秦家与苏州知府有些往来，又疏通了衙门，因此要见死者也非难事。夏梁一见果然是昨日在赌坊的那人。回来的路上就与秦楠讲了周琦与张老三在赌坊发生的事。秦楠当下派人告知衙门官差。来来去去已日近午时，秦楠为感谢夏梁帮忙，便邀请他去秦家吃饭。
　　“若真是那张老三所为，那佑觉的命便是夏公子救下的。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夏梁听后笑道：“秦公子莫不是忘了还欠我一个人情？现在又要报答？怕是要以身相许了吧？”秦楠听他这么说，手不自觉放到桌下握拳。夏梁以为秦楠会生气才故意逗他，没想到对方并没有表露出一丝恼意，突然不知该怎么办。
　　“哈哈，那个，那个我平时惯是嘴贱，陈木经常被我气的跺脚。秦公子莫放在心上。那个我们也这么熟了，就不要公子来公子去了。我今年虚岁二十四，想必比秦公子年长些，秦公子不弃可唤我一声夏兄即可。”夏梁心虚地看着秦楠。
　　秦楠听他这么说微微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却感觉空了一块又有些失望，还是抬头对夏梁微笑道：“我同样虚岁二十有四，不知秦兄几月生辰？”
　　“七月”夏梁突然有些紧张。
　　“在下二月，看来是我要唤你一声夏弟？”秦楠似笑非笑地看着夏梁有些吃瘪的表情。
　　“额......其实不必论的如此清楚，呵呵呵呵呵。”夏梁第一次觉得母亲怎么没早生自己几个月。
　　秦楠被夏梁的表情逗笑，“夏兄说的是。”夏梁还是第一次看见秦楠开怀的笑容。以往都是含蓄的，似笑非笑的，虽然笑得仍很好看，但总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刚才秦楠眼睛微弯，皓齿微露，映在夏梁眼里说不出的明朗。夏梁感觉喉咙有些发干，心跳有些快，不自觉地将眼神移开喝了一口茶。
　　饭后，秦家下人跑上来说那个张老三找到了。衙门特地派人通知。秦楠与夏梁赶去衙门。
　　到了衙门，张老三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张老三长得比一般江南人魁梧一些，但此时缩在一起倒像个鹌鹑。声音微微发抖，道:“大人，小人不知犯了何事”
　　苏州知府看他一眼，道:“你可认识城西东关巷子的周琦”
　　张老三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堂上的知府老爷，没看出什么来，又怕那周琦犯了事连累自己:“回大人话，认识是认识，可是不熟。他前几日还与赌坊一起骗我银子。”
　　“周琦死了。”苏州知府一句话吓得张老三冷汗直流，这下知道自己为何被带来衙门，想想刚才说自己与周琦有仇，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
　　“本官问你，前日戌时到亥时你在何处”
　　“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可没杀那周琦。”那张老三嗓门贼大，声若洪钟，此时又带着哭腔，吵得苏州知府直皱眉，“你只需回答本官问题即可，你若是没杀周琦，本官自会放了你。”
　　张老三才不再大声喊冤，皱着眉头想前日晚上自己在何处，可怎么也想不起来。急得百爪挠心，冷汗直流。
　　“速速道来!”
　　张老三被吓得一个激灵，“回大人，前日一早我便去了赌坊想试试手气，一开始也赢了几十两，后来周琦上来说要跟我对赌，我觉得自己那天运气实在不错，就和他对赌，没想到几十局下来，基本上全是那周琦赢了，我的钱全输光了。我觉得周琦出千，一时气不过就要找他理论，谁知道赌坊的人过来拉住我让周琦趁机跑了!”说到这里张老三还气不过地哼了一声，又接着说:“我想肯定是赌坊和周琦串通好了骗我银子，但赌坊我惹不起啊，后来便去喝酒了，后面......后面的事就想不起来了。”张老三声音越来越小，知府大人听完最后一句，“啪”地一声拍了一下惊堂木，张老三又是一哆嗦。
　　“人命关天，你一句想不起来了就想撇清关系吗!休要糊弄本官!”
　　张老三一边磕头一边哭喊:“大人，我说的是实话啊，我没杀周琦!我是恨他赢光了我的银子，两千两啊，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可全被骗走了，我想着第二天找他，能要回一点也是一点，可等了半天没等到，我就回家了，大人明鉴我不敢杀人啊！”
　　知府看他不似富贵人家，又问道:“你怎的会有两千两”
　　“回大人话，那两千两是我远房的一个叔叔留下的，他无儿无女家里也没别的人了，就把钱全留给我了。”
　　“这件事有谁知道”
　　“街坊四邻都知道。”
　　知府看问不出什么便叫官差先把他收押，张老三一边被拖走一边大喊冤枉，吵的知府大人立刻就退了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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