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象传说》JCatguin

40、动身西方

　　这片华夏大陆的西方土地上，有目前最广袤的一片森林，据说都是数千年前北方那片森林移植过来的，森林覆盖西北地区，而与天弃山脉接壤的一部分被划作禁区，有着未知的危险。
　　而威震除妖界的除妖世家，就在这座森林的南端，占据了几座山脉的土地一个巨大阵法做成的结界覆盖住了整个领地。
　　上虞山庄后一片森林，山庄后有几座山脉，这里是寻常人甚至连登门拜访都做不到的隐世场所。每逢各地有妖变，设立在当地的联络点就会给门内发去信息，立刻就会派出人手前往。而上虞家一直以来能作为最大的除妖世家的原因，不仅仅是作为数千年前一举解决妖患问题的舜帝后代，还有当时与舜帝携手作战的白虎挑选的弟子，每隔数百年就会降世在这里。
　　而现在，正派弟子说这一切不过是白虎的骗局，而一直以来众人以为的传承也不过是一个人的轮回。
　　这其间隐藏的种种都让人间正派把矛头对向了白虎与上虞初一，那么，上虞家自然无法避免被牵连怀疑。数千年前的真相也开始遭人质疑，舜帝，究竟是为何让自己后人作为白虎的弟子，又为何会选上现在的上虞初一，都还是个迷。
　　上虞家一向以实力为尊，能排上名号的则以月份天数作名。特殊的是第一是初一，第二是十五。其他则按名号顺序排列。而“初一”之名，永远只为最为特殊的白虎之主准备。
　　廿是排行二十，那年他年岁不过十岁，就在比试中为自己夺得一席之位。而现在的十五，仅仅次于他的长姐，他们之间，实力上有跨不过的鸿沟。
　　目前上虞家家主就是上一任“十五”，继承家主之位后，他则失去了原先的名号，此刻他用回了本名，上虞磊，直到有人再度继承“十五”的名号时，上虞十五才重新成为新的代号。
　　公布四兽与四兽之主不再是人间后盾而且人间之敌后，人间正派并没有对外说上虞家的情况，也没有说上虞家有一具没有灵魂只是空壳的白虎之主，只说了白虎之主重伤潜逃，尚在捉拿。
　　经过商讨，祸斗与十五一众打算潜入上虞山庄去寻找初一真正的身体，但是他们有一个最大的问题无法解决——
　　他们并不确定那具只是空壳的身体还在上虞家，可能已经被逍遥派或是其他门派弟子带走到不知什么地方。
　　搞清楚这点之前他们并不敢轻举妄动。而且，最关键的上虞家到现在都没有收到什么消息，也没传出他们对待这场变化的态度，更没有办法判断是敌是友。
　　明明已经确定了下一步的方向，祸斗等人却因为种种原因无法动身。
　　“上虞家总归是有点线索的，做好最坏的打算不过是与上虞家为敌的情况下，他们交出了躯体。那样我们也需要过去问清楚躯体现在何方。”十五摸着下巴说道。
　　“有一个问题，”乞丐蹲在一边喝粥一边递给狸猫点心，“上虞初一什么时候开始□□和灵魂分离的？躯体没了灵魂怎么判断她还‘活着’？”
　　重明在为下一次传送做着准备，听着这个问题随口答道：“上一次封印穷奇时他应该主动分离了□□和灵魂吧，所以才会这样。”
　　祸斗皱眉：“你为何知道。”
　　重明只不屑笑了声，瞳孔中的双子妖冶闪烁了下，没有过多言语。
　　“看来，后面有空得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你看到得有些太多了。”说罢祸斗没管越千秋和毕方阴翳了神情，接着道，“这一世托生时出了问题，灵魂托生到了我不知道的别处，直到最近才在北方现身。而我一直藏在她的躯体附近，发现只有‘魄’的力量支撑着她行动。白虎发现了我，让我只能隐在旁边看着不能干涉，直到附在灵偶上的灵魂出现，我才急忙前去。只要她的魂没事，魄则无恙。即使有人想乘机对她的身体做些什么意图不轨，她原本带着白虎之气的强大□□也不是简单就能毁掉的。”
　　重九黎在一旁微笑拍手：“头一次听弟弟你说这么多话诶～下次你在母亲寿宴上表演说话吧，大家一定都会觉得十分惊奇的。”他话音刚落一道天火扑过来掠过重九黎发梢，烧焦几根头发，这才让他消了音，微笑闭嘴装乖巧得站在一旁。
　　虎狼二妖也做好了准备，各自吃光了垒成小山样的包子才打了饱嗝，养足了精神和脾胃，准备随时出发。
　　祸斗最后检查了手腕上护腕上的天罡珠，幽蓝中带着一丝银芒闪过，里面能感觉到初一的灵魂在安稳得沉睡，略微柔和了一瞬神情，金色的眸子仿佛看到了她沉寂的睡颜。
　　再等会儿…很快就让你再度在这个世界苏醒过来。
　　祸斗，重九黎，虎狼，十五。
　　一行人前后有致得站在了重明画好的阵法上，重明双手交错间旋转浮现出一个方形法阵，双手变换中方形一变二，二变四，层层重叠，最后成为一个复杂阵法。“最后问一个问题，”重明运转着法阵同时地面上的阵法也发出光芒，“如果一直以来上虞初一的躯体都只靠‘魄’的力量行动，那么有没有可能在被控制起来之前就已经逃离？而且，这种情况下白虎也应该行动吧。”
　　“她的灵魂因为再度强行脱离导致受到了些损耗，躯体与灵魂间毕竟有所联系。所以她的躯体可能此刻也陷入了昏迷，无法动弹。加上‘魄’与‘魂’的相互牵引，如果我们到了躯体附近，初一可能会有所感应。”
　　一直沉默的小鱼听到这句话这突然反应过来：“当时在深北幽岭，她们两个好像就有牵引一样，大概就是那个吧。”
　　越千秋闻言也回想起来，喃喃说道：“所以那个时候才会有那种感觉…”
　　毕方见状多问了一句：“大人，请问是什么？”
　　“那个时候给人觉得出现的两人身上的气息呈现互补感觉，两个人合在一起才是完整，原来是这样。”
　　小鱼也连连点头附和：“对对，初一一直以来都给我很弱的感觉，但是她教我约会运用灵力后我觉得她身上的灵力非常强，但是□□特别弱，导致每次她除妖也好，与人打架也好，都有种有力使不出的感觉。”
　　越千秋有些惊异得看着小鱼：“你能有如此细致得感知能力，一点也不像才会灵力运用的样子。”
　　祸斗不想再拖，皱眉道：“总之，东方的事交给你们了。这边的事我会解决，现在不多说了，先送我们走吧。”
　　重明运行着法阵冷笑一声：“臭狗求人办事连个‘请’都不会吗。”
　　祸斗看着他，脸色有些愠怒，只是背着的手摸到了手腕上的天罡珠，神色缓了缓，道：“请。”
　　也不想再多调戏他，重明知道让这个颐气指使的少爷闭嘴的最好办法还是让上虞初一快点苏醒，这样后者分分钟让他做回看门狗。但是重明依旧嘴上不饶人得道：“我就祝你们一起早点死在西方不用回来了，省的我到时候还要费力把你们这群人在传送回来。”
　　重九黎微笑应答：“那为了我们能够顺利回去，还请重明兄弟好好活着，就算其他人都死光了也要好好活着等我们把弟妹带回来。”
　　阵法已然启动，光华中祸斗面瘫的脸庞和重九黎一直眯眼笑嘻嘻的样貌都缓缓消失，虎狼二妖也在这个时候停止了争吵。十五握紧了拳头，似乎也下定了决心。
　　光芒大盛，众人纷纷遮眼，等到再度开眼，祸斗等人已然不见。而祸斗他们眼前的景色也已然变化——
　　茂密的森林，与鸟语花香。
　　“看来，重黎兄弟没有耍滑把我们直接传送到什么奇怪的地方。”重九黎四处看了看，“妖界和人间只是一面之隔，加上天狗族势力范围有些秘传的通道，我能感觉到些许那里的气息。”
　　祸斗也环视四周，认出了这里：“附近有片竹林，是初一从前仿照竹间小筑亲手弄的。”
　　虎王在空中闻了闻：“是有竹叶清香，那丫头的魂有反应吗？她的躯体在附近吗？”
　　天罡珠静谧散发幽蓝光芒，并没有较之前并没有什么变化，虽然无奈但祸斗也只能摇摇头。原本他们在东方，天空已经大白，此刻瞬间来到西方，依旧星空闪烁，十五有些奇怪说道：“重明怎么能一下子把我们传送到离上虞山庄这么近的地方？都已经到了结界内了。而且阵法还在，我们也没有被发现。”
　　“重明本来就是能够横行三界的鸟，各处穿行并不奇怪。至于我们的行踪应该是跟天罡珠有关，弟弟，你启动了天罡珠结界？”重九黎语气笃定得说道。
　　祸斗没有多说，只是默认了，他在先前法阵开始运转时就已经运用天罡珠做出了结界包住了众人，只是人数众多不能都进入天罡之境，所以不能完全隐去身形。
　　“那我们岂不是不能分头行动？否则一下子就会被宗族阵法发现，此刻还不知道山庄情况，大家一起目标又太大…”十五自说自话间把自己逼入了绝境。
　　“弟弟，你能不能一人做一个藏身结界？”
　　祸斗摇头否定：“我不过因为血肉里有几分白虎之气才能勉强用天罡珠，现在藏起所有人已经勉强。这个结界除了遮住我们妖气外，再没有作用了。”
　　狼王一直警惕着四周，最后才开口说道：“那，由我作诱饵，我们声东击西。”
　　重九黎抱起手细想了会儿：“也是个办法。只是弟妹身体不知道是不是真在这，而且上虞家态度不明…贸然声东击西，可能只会白白损失人手。”
　　狼王已然现出妖身，锐利爪子借着未尽的夜色蛰伏杀机：“无妨，我本就欠白虎大人人情才做了他的手下，此刻若能一命换得他的弟子无恙，也算还了人情了。”
　　“只是这样未必就能让弟妹脱险，万一此刻上虞家态度暧昧，只在观望。你一现身满身杀气，不是让人家觉得我弟妹果真携同妖族意图对人间不利吗。”
　　虎王也拍了拍狼王肩膀：“老狼，不像你啊，这么鲁莽。”
　　狼王脸色变了变，看向别处：“这辈子竟然还有让你说我鲁莽的机会…”
　　十五打断他们：“不如我先回去，装作复命的样子，就算有人埋伏在这里，相信家族里的人也不会让他们把我怎么样。”
　　重九黎想了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点头：“只是这样我们没法跟着你……”顿了下，他看向祸斗，“不如幼弟你一人藏在天罡之境里跟他前去，听到什么情报也能快速反应。我和虎狼二妖先离开上虞家势力范围。”
　　“你能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离开吗。”
　　重九黎眯眼笑着说道：“我记得弟妹从前不时就去竹间小筑找你，可能这附近就藏了个通道。不然你也不能每次都那么方便的来往。”
　　“……”祸斗见自己的那点事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被自己这个哥哥看穿了，也不想掩饰，道，“就在竹林里，你应该自己能找到，这里如果出事需要你们支援的话，那里应该也能感应到。我能用天罡珠勉强在你们身上留个印藏住你们的妖气，只是只有不到二十个数时间，你们自己尽快。”
　　一切准备妥当后，祸斗隐去了身影，而同一瞬间重九黎与虎狼三只妖同时化作流光蹿了出去。为了预防万一，十五也被拉去天罡之境，准备到上虞山庄正门初再现身。
　　重新回到家族大门前，一股有着浩然气势的山庄在微白的天空中静静散发着自己的威严。
　　十五此刻已经现出身影，虽然感受不到祸斗气息，但他知道那只臭狗就在旁边。看着大门上有些飞扬跋扈的“上虞”两个大字，有些不自觉地攥紧拳头。现在里面负责结界的弟子应该已经察觉到自己出现了吧，这么想着，十五推开了无人把手的，厚重大门。
　　上虞家不需要多余人手来做护卫工作，如果真有人能亲自找到上虞山庄，并且躲过结界的排查，无一人发觉得进入山庄内，那任你进来也无妨。
　　沉重的大门发出厚重的声响，惊起早起捉虫的鸟儿，缓缓推开大门，晨曦的微光破开云层从他身后进入，轻扫在地面上，微风微凉，伴随一点肃杀。
　　十五一脚踏入山庄的同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压力，不是来自于身体上，而是心理上。他头略低着看着地面，步伐上维持着一脚踏入的模样，一个非常强大的压迫来自于前方，明显前方有什么人站在那里，无声得看着十五，就是这样，就让十五感受到无形的压力，汗水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强忍着无形的压力，十五正式踏进了山庄。沉重的门扉缓缓在他身后关上，也闭合了刚刚破晓的晨光。
　　顶着那个熟悉的压迫感，十五缓缓抬头，对上了背着一只手充满威严站在台阶上的那个人，有些沉声说道：“父亲，孩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