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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卷二 第二十三章 跌云曲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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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云渊?!不就是曲家,你春夏秋冬四脉的老巢所在!
这春祸水是什么时候和那里又勾搭上的?
“你自己可以回去嘛!”妖孽面有难色,“难道是你找不到路了?”
春流翠抱住他,将头碰在余畅晚肩上,温热的气息吐出软绵绵的话语,“人家就是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去嘛!”
看着春祸水一脸撒娇的样子,余畅晚皱眉,“陪你了!”
这话音一落,春流翠就拍手招出一辆马车,“晚弟,上车!”
原来是早有预谋的!余畅晚气鼓鼓的瞪他,春流翠开怀道:“和我回去吧,我知道你也好奇到底那里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那还不走!”妖孽一发话,春流翠立即将他抱上马车,直奔跌云渊而去……
这一路上,马车驶得不快,本来要十天左右的路程,春流翠非要带他游山玩水的,硬是拖拖拉拉的用了二十八天……
这日总算进了跌云渊,到了府园口后,余畅晚探出头去一看,不由道:“真是古老呀!”
春流翠牵他下车,领他走到门口,“到了这里,你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什么是传统和门第。”
轻轻一推,就进入了园内,一片空旷的些芳草地,不见有人,余畅晚觉这里有些诡异,他拉拉春流翠的衣角,春祸水温柔的笑看他,“跟我来!”带他缓步踏出,叮嘱余畅晚每步按着他的足迹来,妖孽亦步亦趋的走完一段路,眼前又是一座十二拱桥,春流翠在桥头石狮上敲击数下,才带他走上桥面,过桥之后面前是四条分支的大道,路牌上写着秋离、夏寻、冬弃、春归……
余畅晚停下来,在这老旧的路牌上磨蹭,“这是做什么?”
“四条路分别指向四家所在的院所,而我们要走的就是这条‘春归’!”
“咦?”余畅晚笑嘻嘻的准备往冬弃路走,想来那冬家的美人就在里面的,谁知春流翠一把揪住他,有些粗鲁的拽着他走向春归路。渐渐的,春流翠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近奔跑,余畅晚才随他奔出两步,忽然春流翠停下来,余畅晚往那处一看,是个极大的园子,期间落英缤纷,却有说不出的压抑感,“这就是春家了?”
“嗯!”春流翠淡淡的点头,敛眉提醒他,“里面的人都极为重视正统和名分,晚弟你进去了要小心仔细些!”
“放心,我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妖孽不以为然的一笑了之,抬头挺胸的就往里面走,春流翠快步拉住他,“别闹!”将妖孽留在身后,春流翠独自走到园子门口,亲亲叩击了两下,就听有人在喊,“春家老五回来了!”
于是,园子里的人一下子钻出来围拢春祸水,貌似惊喜的问长问短,最后还要将他簇拥进去……
余畅晚见他头也不回的就进去了,只得闲闲的站在外面,冷眼旁观园中一切,春祸水如今是手握重权了,这次回到春家,若是再得到那个他垂涎已久的族长之位,自己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到时候他要做什么呢?自然是先去把随慕杨给找到,然后……
“……晚弟!”春祸水的那张俊脸就在眼前,“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没想你!”他也不管春流翠的笑脸有些蒙尘,展颜道:“父老乡亲的认完了,现在是要做什么?”
“现在就是去见见你向往已久的冬夕照!”
妖孽的笑颜越见灿烂,“走呀,你带路!”
春流翠默默带他走上了冬弃路,余畅晚也是一声不吭的,直到见到冬园的门人,才道:“我们是来找冬二哥的,小哥快去通报一下吧?”
“冬二哥?”你倒是叫得亲热!
“我道是谁在喊我,原来是春五弟!”一个低曼的男声传入耳际,冬家风华绝世的族长慵懒妖娆的莲步轻移而来。
余畅晚当即吹了一个响亮,颇为艳羡道:“冬二哥真是越长越勾人了!”
“就是勾不了你!”这声音,那叫一个哀怨!
余畅晚耸肩一笑,“你没看到吗,你春五弟可是在这里的,你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挑逗我,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春流翠飘飘然而来,揽过余畅晚的肩,妖孽就抱怨道:“冬二哥,我们来找你,你也不请我们进去说话?”
“请!”冬夕照从善如流,将他们引进内院族长居所,房顶的汉白玉雕梁上有游龙起舞,缠绕延绵直至族长御座前,他招呼春流翠、余畅晚坐下后才居于上位,“春五弟所来何事?”
“你猜呀?”
“晚弟!”春流翠阻止妖孽坏心,“冬二哥,春五此次回家只因收到了春家的族长令急召,情不得已才……”
“是不是要报什么内幕消息了!”余畅晚兴趣缺缺的打断他,“该要我这外人回避的时候尽管吱声,我不会介意的!”
春流翠唇角浮起浅淡冷笑,“你若认为自己是个不该听的外人,就……”
话还没完,余畅晚就很识相道:“那好,我这就出去转一圈!”
他起身就走,春流翠也未挽留,冬夕照看着拐角隐去的背影,摇头轻叹道:“兜兜转转你们又遇上了,真是孽缘呀!”
“冬二哥……”春流翠低沉的声调引得冬夕照回头,“你过界了!”
“呵呵!”冬夕照不以为然地打趣道:“怎么舍得回来啦?还把你那‘宝贝’叫上一路,当真是一会儿都分不得?”
“冬二哥,春五放下相位回到跌云渊为的不是听这个!”
“不错,长脾气了!”冬夕照依旧调侃语调,“以前你在我们这些同族人面前从来自称是春风,未曾把自己算入春家辈分,现在你位及高处,就开始自称春五了……”
春流翠不怒反笑,目光淡然,“说完了吗?”
“没有!”冬夕照收起调笑,眼神清澈地专注于他,“早闻现今盛朝朝堂上,春五弟只手翻云覆雨,真是让人我等同辈中人敬畏不已!只是……”迷人凤眼中闪过一丝锐利锋芒,“这不正好证明了盛朝已无圣明君主,更无德束己身的权臣……”
“或者是说当今圣上是无为治国!”
“春五弟现在身处腐朽王朝的内部,应有的体会比我等都要深刻……”
“盛朝内部的确是盘根错节,需要有德之士拨乱反正!”
冬夕照嗤笑道:“我等曲氏后人胸怀奇才伟略,何不创一番伟业为天下敬仰!”
听他说得飞扬激昂,春流翠却是一派悠然,“春五已是朝廷命官,冬二哥的妄言……”
“岂是妄言!若盛朝还是繁荣盛世,谁当皇帝有什么要紧,但是盛朝现在的基业千疮百孔……”
“所以春五也有意招纳冬二哥入朝为官!”
“难道春五弟就甘心为他家天下做打拼?”他见春流翠笑容有些耐人寻味,又道:“春五弟,天下乃是天下人之天下,为有德者居之,岂是一家一姓之天下……”
余畅晚在外面兜了一圈也不见春流翠来找他,一时兴起回到将才拱桥处,就觉桥中石刻方位似乎有些许变化,他试探着跨出一步,顿有飞镖袭来……
余畅晚咧嘴一笑来了兴趣,正要再探就被人叫住,原来是冬夕照派人来寻他了,余畅晚心有不甘,磨叽许久还是跟那人走了……
“……这步棋妙就妙在,只一步牵动千军万马!”余畅晚一进屋就听到冬夕照在夸春流翠,“春五弟是怎么想到这一步的?”
“其实……”
“什么妙棋,我倒要看看!”妖孽兴冲冲的跑进来,春流翠起手就将棋局打乱,“你看不懂!”
“这是做什么?”
春流翠扬起下巴,“或者说,是你不愿懂!”
冬夕照看出些端倪,忙道:“春五弟胸藏甲兵、齐纳百川,就不要在小事上……”
“你说我是小事!”明明是在帮他,这妖孽却是不依,“那什么是他的大事?”
“大事就是……”春流翠还待说出,余畅晚就急急捂住耳朵,“算了,我不想听!”
春流翠点了点头,拉下他的手,“那好,以后也别问!”
余畅晚疑惑的看着他,决定对事态持观望态度,就岔开话题,“你和冬二哥要聊的都聊好了吧,我们现在要干嘛了?”
春流翠一脸阴寒地勾唇,“去见见即将卸任的春家族长如何?”
“那谁接任?”
春流翠没好气的捏住他的鼻尖,“傻瓜,这还要问!”
春家现任族长春临轩抱病多年,原本三年前就已经气息奄奄,在他即将仙去的那一刻,突获不知名神医救治,从此命悬至今。
当春流翠带着余畅晚回到春园后,就觉气氛凝重,还可听到些许呜咽声,余畅晚由感而发,“要死人了?”
春流翠无奈唤他,“晚弟!”
这时一人向他们奔来,抽泣道:“春五哥,不好了,族长他……”
“待我去看看!”春流翠看了余畅晚一眼就往内院走,余畅晚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跟去了……
昏暗的光线中,余畅晚推开那道沉寂的红漆木门,就听见一个如枯叶飘落大地的声音在用尽最后一丝的力量做奋力挣扎。
只是,一棵已经被雷电劈断根茎的残老枯树是无法发出新芽了!
春临轩本来还是一脸和蔼的托住春流翠的手悉心交代着什么,这妖孽一进门,春临轩就将所有视线都转移到他身上了,那目光若是万年世仇,怎一个狠劲了得!
随着余畅晚越走越近,最后来到他床头,春临轩才又开口,“老夫自知命不久矣,没有时间再来和你们后辈虚与委蛇……”这个声音沧桑疲惫,却又像是有万斤重担在身,无法放心脱身而去,“春五,你是个聪明剔透的孩子,春家的一切交到你手上老夫都放心……只是,你所带回来的这个人,他不融于这个家族,你必须将他驱逐!”
春流翠的表情毫无变化,就连眼角都没有抬起一下,“那么,现在是我拒绝这个家族的时候了!”
余畅晚心中正窃喜可以脱离春流翠“魔爪”,不想却听到这么彪悍的一句话,不由吃惊看向春流翠,“说什么胡话!”
春临轩被春流翠的话噎住,有些气急攻心的喘息不止,“有他……在……你做不……做不……了大……事……”
“只怕也做不了小事!”余畅晚倒是很有自知自明的接口,不想春临轩咳得更凶,差点就一口气上不来……
春流翠施针先缓住他,听他把话说完,“春五,现在……立刻赶走他!”
“不!”春流翠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残喘延息的春临轩,眼中有说不清的暗流涌动,“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