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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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整个主宫被笼上一层皎洁的月华，月亮挂在天空，又大又圆，像摊了个巨大的鸡蛋灌饼似的，看得桑陶都惊呆了！
她忍不住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百里庭月的脚步停滞了一下。
他缓缓扭过头，用一种虚无的语气道，“鸡蛋灌饼？”
桑陶的表情从张大嘴巴惊讶逐渐变为迷惑还带着一点怂味，即便如此，她依然伸长了脖子，试探道，“门主不喜欢吃饼吗？鸡蛋灌饼，还挺好吃的。”
就比如以前，她早上上班最爱在街边摊上买一个鸡蛋灌饼，要加肉松，还要加火腿肠，啥都要，就是不要葱。
唉，好久都没吃了，想想都有点流口水。
百里庭月迟迟没有说话，但她莫名从他的脸上读出一句话——我现在收回和这个傻子一块赏月的想法还来得及吗？
终于，他转回了头，继续往前行走。桑陶悻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跟了上去。
两个人来到了初遇时候的莲花池，百里庭月坐在凉亭里，桑陶也跟着坐了下来。
凉亭的石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摆放上了酒壶和两个酒杯。
他动作十分优雅地举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倒完之后又将另一杯满上。
他举起杯，又向桑陶看了一眼。
桑陶还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大魔头亲自给自己倒酒，想起他本来就不拘这些礼节，便心安理得地享受了。
她客气了一句，“桑陶谢谢门主。”
他收回视线，看向天空中那轮圆月。桑陶两只手捧着酒杯，眯着双眼，小口小口地细啄着。
没有过多久，地面开始变暗起来。
桑陶忍不住抬头向天空看去，发现天空上的圆月逐渐被飘来的乌云遮掩，月光越来越黯淡。
虽然她在现代也见过难得一见的月食，但此时眼前乌云吞噬圆月速度之快，依然让她非常吃惊。
百里庭月嘴角轻勾，朝她道，“小桑陶可喜欢这‘天狗食月’？”
桑陶觉得他异常兴奋，心道，这不就是月亮被挡住了吗？果然古人还是科技落后啊。
百里庭月似乎看出她不以为意，嘴角的那抹弧度愈深，“主宫每日这‘天狗食月’的奇景极为有趣，无事，本座便来赏赏。”
桑陶抓住了“每日”两个字眼，她疑惑道，“主宫每天都会有月食？”
“月食？原来小桑陶这样称呼它。”百里庭月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他将玉杯放在唇边，“不错，整个长生门只有此处可见。”
桑陶目光再看向那被乌云吞噬得几乎见不到光芒的月亮，突然觉得诡异，身上升起了鸡皮疙瘩。
一晚上就能经历阴晴圆缺整个轮回，并且其他各处还不能看到，实在给人一种阴森之感。
凉风此时吹进衣袖，她禁不住打了个冷颤，自己又倒了杯酒，将酒杯里的酒全部喝下。
一股热辣涌入腹中，身上便舒服多了。
当月亮全部被乌云吞噬，整个莲花池就像被人吸走了所有的光华，瞬间暗沉了下来。
四周景色深幽得有些可怖，桑陶有点儿遭不住，准备提议回去。
这时，莲花池里忽然飞出绿色荧光，所有的荧光像一条弯曲的银河，围绕在红紫色的睡莲周围。
原来是萤火虫。
莲花池再一次被点亮，四周的景物又变得清晰起来。
桑陶一瞬间被这唯美的景色迷住，不禁赞叹，“真好看啊。”
百里庭月看向她，轻挑嘴角，缓缓站直了身子，他头上的红色绑带突然松掉，飘到了桑陶的手腕上，她连忙抓住。
桑陶拾起红色绑带，抬眼望去，便看到百里庭月披着一头墨色秀发，柔软的发丝被风吹起来，像是在跟风极尽缠绵，尽显温柔。
他看着她，嘴角含着笑，一些胆大的萤火虫飞了过来，围绕在他身边，整个人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玉人。
桑陶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忘不掉这样的场景。
她很快回过神，连忙将手里的红色绑带递到他身前，“你这个掉了！”
百里庭月落到她的手上，许久才开口道，“你帮本座收着。”
桑陶一点都不觉得他是在跟自己暧昧，只觉得他懒，百里庭月是真的挺不喜欢扎头发的，每次在主宫里见他，他都是披散着长发。
她也没多想，直接将绑带塞进了自己的领口，放到靠近心脏的位置，“那我回去再给你吧。”
百里庭月抬眼看她，桑陶被他这眼神看得莫名其妙。俶尔，他嘴角又勾起。
看看，又笑了，又笑了。
他整日见自己都是这幅神秘莫测的笑容。要不是桑陶知道自己本质上还是个正常人，非沙雕人士，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长在了百里庭月的笑点上，每次都是笑笑笑。
她偷偷翻了个白眼，又抬头道，“门主，要回去了吗？”
月也赏了，酒也喝了，大晚上她也真的很困了。这样想着，她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百里庭月浅笑道，“回罢。”
两人一同走进夜色里，隐入了偌大的主宫。
等到第二天一早起来，桑陶就见到了莲俏，应该说是一个精神相当抖擞的莲俏。
她见桑陶穿了一身绯色的交领襦裙，袖口还是纱制，使得一双纤细如葱白的玉手若隐若现。莲俏狭长的眼睛微微上扬。
桑陶莫名觉得她又在暗骂自己是狐媚子，在心里无奈地摊了摊手。
长得太美，怪我咯？
两个人第一次打机锋之后，莲俏便开始抢着桑陶的活做，想要隔开她和百里庭月的心非常坚决，想法设法地减少桑陶去接触他的机会。
桑陶对此毫无意见，有人替她干活，她正好乐得清闲！
于是她搬起自己的小马扎，抓了两把瓜子放在兜里，坐在了屋外悠闲地嗑了起来。
莲俏端着茶水，走近内屋，她在帘子前蹲下身子，“门主，莲俏为您奉茶。”
帘内过了好一会儿道，“小桑陶呢？”
听到她的名字，莲俏心里生出一丝恨意，她连忙道，“桑侍女如今正在内殿外休息，奴婢现在去叫她？”
帘内传出一声轻笑，“小桑陶果然会享受。不必叫她，把茶端上来罢。”
莲俏心绪稍微平复，她恭敬地打开帘纱，将茶稳稳地放在了桌上，整个过程她都不敢抬头去看百里庭月。
作为侍奉了他十一年的侍女，她深知百里庭月最厌恶下人没有分寸。
百里庭月容貌过人，曾经痴迷他容貌的教徒不少，还有人因此险些坏了他的大事，所以他极少露面，以至于到现在外界压根不知他的容貌。
而那些没有分寸的下人早已不知了去处。
这么多年，只有不守规矩的桑陶是个例外，所以她才格外不甘心。
侍奉完百里庭月后，她缓缓走出内屋，去找寻桑陶的影子。
刚一出内殿，就听见桑陶轻快的声音，“辛苦你们了啊，快回去向大娘交差吧！”
原来是厨房的小丫鬟们来了，她们送来了午膳。
一见莲俏出来，小丫鬟们便纷纷蹲身行礼。
莲俏没有搭理，反倒上前眼疾手快从桑陶手中夺过了百里庭月的食笼，一副护食的样子，“这些都由我去送。”
小丫鬟们目目相觑。
桑陶不以为意，点点头道，“行啊。”
说完之后，她又想起了百里庭月要她陪他吃饭的事，于是提了出来。
莲俏将食笼又检查了一遍，见完好后又捧了起来，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不耐烦道，“我会好好侍奉门主，你就别管了。”
她也不管桑陶作何回答，径直进入了内殿，气氛有些尴尬。
桑陶平日亲易近人，早已和小丫鬟们混熟，偶尔还会听她们讲长生门里的八卦。
其中一个小丫鬟上前关心道，“桑姐姐……”
桑陶耸了耸肩，很无所谓道，“没事，都赶紧回去吃饭吧。”
小丫鬟们便只好道，“好的，桑姐姐。”
她们踩着莲花步，缓慢地朝着走廊边的小路走去，生怕惊动了主宫里的一花一木。
桑陶目送了她们离开之后，又坐回了小马扎，打开食笼，开始吃午饭。
等到莲俏再一次出来，桑陶连忙上前问道，“门主他没有说什么吧？”
莲俏没好气地剜了她一眼，“某些人不要把自己太当一回事，门主并未提起过你，一次都没有。”
她其实说了谎，百里庭月问过桑陶为何没进来，她随便胡诌了一个理由，百里庭月便没有再问下去。
没想到桑陶脸上高兴道，“那我晚饭也不用进去了？”
莲俏心下生出一丝怪异，她压了下去，语调上扬道，“有我侍奉门主，自然不用。”
桑陶兴奋道，“太好了！”
每次她吃饭，百里庭月都要盯着她看，虽然说她不介意别人看她吃饭，但是面对心机深沉的百里庭月，神经时常都要紧绷着，谨防他又问出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她答不上来，那就很要命了。
总之，她也不想老在百里庭月跟前露面，两人少点牵扯，她以后出长生门就会更容易些。
莲俏见她一副欣喜模样，认定她是装出来的，让自己放松警惕的。
她哼了一声，又进了内殿。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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