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无忧》叶叶三草

60、脱离师门

　　封医马上把住居无忧的脉搏确认，诊了好久才发现那丝浅浅的若有似无的喜脉。那喜脉确实不足一个月，还没有显现在脉象上，他平日里帮居无忧诊脉一不小心便错过了。封医皱眉问居无忧，“这孩子是谁的？”
　　居无忧楞楞的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这里面有了个小生命？听到封医的问话，她附在肚子上的手抖了下，低低开口，“不是谁的！”
　　苗凤凰起身来到居无忧身边，扶着她，温柔开口道，“你心里的人是越麟，想必这孩子是他的吧？”
　　听到那个名字，居无忧气息有些不稳，见状，在场之人历经世事已成人精，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于此同时，长天门众人想起了居无忧刚回到长天门的那两天，南越麟传信回来说他一个月后要与风剑山庄的大小姐唐水烟成亲，算算现在离那婚期也没有多少天了。居无忧怀了他的孩子，他却要另娶他人。
　　苗凤凰不由得怒道，“越麟这臭小子真是胡闹，不回来照顾无忧，却要娶什么唐水烟，实在是欠揍。”转头对任逍遥道，“夫君，你马上去风剑山庄把那混蛋抓回来，看我不好好教训他！”
　　居无忧拦住了，“别去！是我要成全他们的，越麟他只当我是家人，我们之间的事是个意外。而且我已经把他们的记忆全都摄魂消去了，没人会知道知道我跟越麟之间的事了。”
　　苗凤凰惊住了，又想到了一件事，“前阵子听说唐水烟无故重伤，后来奇迹般地救了回来，是不是你拿心头血救的她？”
　　苗凤凰难以置信的看见居无忧点了点头，不由得怒火冲上心头，“无忧你真是疯了，把越麟推给别人不说，还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为的是什么？你叫我说你什么好！”
　　欲继续骂下去，然居无忧那幅落寞的模样又令她心软，苗凤凰满腔的怒火只能转向自家夫君，任逍遥，“你当初教那死小子的时候怎么不往死里打，叫他那么轻易学成下了山！”
　　任逍遥帮苗凤凰顺气，好脾气地顺着她，“都是我的错，别生气了。”
　　封医在一旁开口，“现在最紧要的是如何救无忧。师伯，如果无忧入你苗家寨，你是否愿意收她为徒传以毒功救命？”
　　凤姥姥沙哑笑起来，“医小子，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愿意收？”
　　封医不卑不亢道，“无忧虽不会武功，但医毒卦阵皆精，是个很好的传承者。”他顿了顿后，接着道，“据我所知，苗家寨近年均没能选出合格的苗主，而师伯大限之期已至，怕不能再庇佑苗家寨了。若收无忧为徒，她定能将苗家寨发扬光大。”
　　话落，凤姥姥无波无澜地看着封医，封半毫不胆怯与她对视，老妪半响后笑出声来，“你看的不错，我大限之期是到了。要我收她也可以，只是她必须与你们长天门断绝一切关系，自此各不相干！”
　　居无忧出声，“师父我不……”
　　封医打断了她，“我可以与无忧断绝师徒关系！”
　　“师父！”居无忧不敢相信喊道。
　　卦通此时开口，“无忧，听你师父的，你与长天门的缘分已经尽了。”
　　居无忧落下泪来，面上一片惶恐和委屈，“连你们也不要我了吗？”
　　苗凤凰走近帮她拭去泪水，温声安抚，“无忧，对我们来说，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不说别的，你也要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挣那一分生机啊！”
　　居无忧忍不住扑到她怀里哭起来，“可苗姨，我不想离开你们！”
　　凤姥姥不耐道，“你们到底想好了没有，若真舍不得，老身也不强求，这便起身回苗家寨。”
　　苗凤凰又帮居无忧擦去泪水，喝令她跪在凤姥姥面前，“师父，无忧已经想好了。”
　　凤姥姥看低头不语的居无忧道，“我要小丫头自己说！”
　　居无忧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抬起头看着长天门几位师叔伯们疼爱的眼神，内心挣扎半响后，流着泪闭上眼睛道，“我愿意。”
　　凤姥姥枯老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你虽然愿意，但还需发个毒誓我才能相信你。你跟着我念，我居无忧对苗族神灵发誓，此生性命与灵魂全部交于苗家寨，与之共存亡绝不背叛抛弃！如违誓言，受万毒噬心之苦，身边之人亦连累遭逆天大罪，承无间地狱之苦，不死不休！”
　　这誓言狠毒至极，居无忧有些吓到了。见此，凤姥姥敛起笑，“不愿意发誓，可见并非诚心入我苗家寨！”她抬脚欲走。
　　苗凤凰扑上去抱住凤姥姥的腿，大喊着催促居无忧，“无忧！”
　　居无忧深吸一口气，跪着一一照着凤姥姥所说起了毒誓。
　　凤姥姥点头，“如此你便是我苗家寨之人了，起来随我走吧。”
　　居无忧没有立即起身，凭着感觉找准方向朝卦通封医任逍遥苗凤凰等人一一叩头，哽声道，“多谢各位长辈对无忧的养育栽培，无忧这一辈子无法报答，来世再偿还！无忧走之后，请各位长辈多保重身体！”话落，额头用力磕在地上，咚咚咚叩了几个响头。
　　居无忧额头有些红肿，她蹒跚起身，拄着盲杖来到凤姥姥身前。凤姥姥瞧了一眼她红肿的额头，“你是个好的，走吧！”话落，领着居无忧慢慢离开了长天门。
　　身后响起苗凤凰的一声低泣，那哭声短促很快便消失了。居无忧听到那声哭音，僵在原地泪流满面，直到凤姥姥催促后才又继续朝前走，慢慢地不见了身影。
　　苗凤凰捂住自己的嘴早已哭得不可自抑，待看不见居无忧的人影后，她再也忍不住靠在任逍遥怀里痛哭出声来。长天人其他人听着那哭声，也面露哀色。
　　几日后，风剑山庄内，高朋满座，一片喜庆。司仪高喊着，“一拜天地！”一对新人便依言朝天地行了礼。
　　“二拜高堂！”新人弯腰再行礼，门外却传来不合时宜的打断声，“慢着！”
　　满堂宾客疑惑不解看向门外，那里慢慢走进一男一女。那两人看着虽有些年纪了，却仍十分养眼，男的冰冷俊美，女的艳丽妩媚。
　　“师父师娘！”新郎吃惊喊出声。来人正是任逍遥和苗凤凰，而那新郎自然是南越麟。他迎向前，有些惊喜，“一直不见回信，我以为长天门没人来参加我的婚礼了。没想到师父师娘能来！”
　　然待至近前，苗凤凰却给了他狠狠一巴掌。
　　南越麟捂着疼痛的面颊，一时被打傻了，“师娘，我做错什么了？”
　　苗凤凰满面冰霜，冷声开口，“我打你自有缘由，你也不用问为什么。听着，我今日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继续成亲，从此与你师父断绝师徒关系再不是长天门人！二是立即随我们走，不成这个婚！”
　　南越麟更迷糊了，“为何要我选？”他看着冰冷毫不留情的苗凤凰，再看看面色沉重的任逍遥，“师父，这到底怎么了？”
　　任逍遥沉声道，“你师娘说了不必问为什么，你只说你的选择就可！”
　　南越麟有些烦躁的提高了音量，“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叫我怎么选？”
　　“如果你非要一个理由，那我给你一个，那就是我不喜欢你这门婚事。你要继续这门婚事，就必须与我们断绝关系，我们长天门不接受她这个徒孙媳妇！”苗凤凰指着堂前披红盖头的新娘，冷声道。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唐庄主更是气得站起身，“不知这位夫人为何对小女有如此大意见！若小女真得罪了夫人，老夫让小女来赔个不是。只今日是他们两个小辈的喜庆之日，万万耽搁不得拜堂的吉时！”
　　唐水烟再也顾不得私自掀盖头吉不吉利，素手扯下那盖头，一张芙蓉面满是紧张，“南大哥！”
　　苗凤凰瞧了她一眼，确实长得国色天香我见犹怜，怪不得居无忧斗不过。苗凤凰转回视线催促南越麟，“理由我也给你了，你怎么选？”
　　“为何要我做这样的选择？？”南越麟皱眉，坚持要得到一个答案。
　　苗凤凰不耐烦打断南越麟，看着他冷笑，“你再三问，看来是舍不得那如花似玉的新娘子，要与养你教你的师门恩断义绝了！！夫君，我们走！以后长天门再也没有南越麟这个徒弟！”言罢，毫不留情，转身便走。
　　任逍遥皱眉看了南越麟一眼，追随自家娘子离开。
　　两人走得很快，转眼便从堂前到了厅门口。“慢着！”南越麟赶紧跑上去拦在他们面前。他看着冷峻看着自己的两个长辈，感觉他们有些陌生，“一定要选吗？”
　　那两人默默不语地站在那，脸上的神情坚定得毫不容情。南越麟苦笑一声，然后透过他二人看见被喜娘搀扶着的唐水烟。
　　唐水烟从他眼中看到了愧疚，一下子挣开搀扶她的喜娘，跑向南越麟。然还没迈出两步，心绞痛却发作了。她这心疾是一个月前被刺客刺伤心脉落下的，请了无数名医都治不好，时不时发作折腾得她痛苦不甘。
　　“水烟！”林世英和唐夫人赶紧上前扶住了她。
　　唐水烟倒在唐夫人怀里，捂着疼痛的心口，向南越麟伸出手，“别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