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化雨大总“攻”》后北城

5、你是谁

　　夏总，是你啊”
　　夏之源笑着摆摆手，“不用喊我夏总，喊我之源就好“
　　之源，之源，听起来就很做作，不好开口，林珏难以启齿，转开话题“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你家啊，青山指的路”

　　林珏恍然大悟“哦，你要去看坚果啊，坚果好着呢，能吃能睡的，估计这会儿在我家视察领土呢，你来的不巧，我正好出门，要不改天？”

　　“小林总要去哪儿？”
　　“我去赵庄旧区”
　　“我捎你一程吧，正好我闲来无事。”话音未落，副驾驶的门已经殷切打开了。

　　夏之源声线温和，却总有一股不容人拒绝的坚持，林珏也不推脱，大剌剌上车“你就别喊我小林总了，我怪不好意思的”。夏之源问“喊你小珏好不好？”这句好不好带着一点征求的味道，刺的林珏心头一颤，随即挑眉“你比我大么？”夏之源莞尔“你叫一声哥哥还是能担得起的”

　　长这么大，林珏还没追着喊过别人哥哥，对着这么一张俊脸喊哥哥，想想就恶寒，只好含糊其辞“那你随意好了”

　　赵庄区是原市的老城区，被原河从中间穿过隔成两片，西岸发展的好，大片土地被规划为商业区和高级住宅区，东岸还是老职工住宅区，久而久之，大家就称东岸为赵庄旧区，西岸为新区，而范晓宁家，就住在赵庄旧区。

　　旧区路面狭窄，人行路上全是各种三轮车、地瓜摊，道路也坑坑洼洼，灌了好些不明液体，偶有宽阔的林荫路，也都飘散着下水道常年堵塞的臭味。这么一个地方，确实不适合滑板进来。

　　所幸夏之源车技极佳，顺着林珏的指示，居然七拐八拐的进来了，稳稳地把车停在一个小区门口。林珏看着这辆骚包蓝色的Panamera委委屈屈的屈尊挤在门口，不由胡思乱想“这个夏之源，看着挺面善一个人，居然喜欢这么骚包的颜色。“

　　夏之源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冲他摇摇钥匙，“喜欢么？一会儿回去你开”
　　林珏连连摇头，夏董就是夏董，真大方。

　　正想随便编个理由把夏之源支走，夏之源却主动一脸好奇的问”小珏你来这边干什么？是有亲戚住在这边么？“林珏连忙道“是是是，我有一个远房亲戚住在这儿，我去看望一下”夏之源摇头“没想到你来的地方是这里，这块地方有些年头了，治安不太好，我前几天还听一位小朋友说这块闹鬼呢”“嗯？”林珏竖起耳朵，“什么闹鬼？”又惊叹“你不是刚从国外回来么，这都能听说”

　　夏之源谦虚摆摆手“嗨，正好我有个认识的小妹妹住在这儿，说是学校宿舍闹鬼，吓得回家住了，谁知道回家还是嚷嚷着害怕，说起来，不如我现在去看看她好了……“

　　“等等！”林珏敏锐的抓住关键信息，一把抓住夏之源，“闹鬼？你说的这个小姑娘是不是叫范晓宁？”
　　夏之源惊讶“你怎么知道？”
　　“咳、咳，其实我……我跟你说，其实是这样，我是有个朋友是警察局的，想问一下这位同学关于同宿舍的命案的事情，但是你知道……，没有家长愿意警察来问自家孩子这种事情，所以朋友就拜托我跑一趟，帮忙问问，看能不能对破案有帮助……“天，这个借口烂的林珏自己都尴尬。
　　夏之源一脸钦佩的点点头“小珏还真是热心“
　　“……”
　　“我能帮上忙太好了，我带你去”

　　范晓宁所住的小区是刘庄旧区防疫站的家属楼，年龄比范晓宁还大，安保近似于无，就连单元门都坏的差不多了，门户大开，空间不算小，但一辆电瓶车都没人敢停，倒也干净。林珏跟着夏之源轻车熟路的找到范晓宁家，敲门。

　　过了半天，听见有人细细簌簌，脚步极轻地走过来，似乎在门口停下来，林珏耳力极佳，自然知道里面的人正从猫眼上打量他们，看清来人，里面的人惊呼一声把门打开，一个瘦瘦白白的小姑娘一脸惊喜，细声细气的喊“之源哥哥，你怎么来了？”

　　奶茶店，林珏和范晓宁面前一人一杯奶茶，面面相觑。夏之源像哄小朋友一样给他俩安顿好，选了个靠窗座位，点一杯白水，翻免费杂志。明明是进来蹭座位，夏之源卷至小臂的白衬衫却熨帖的勾勒出好看的脖颈和腰线，逆着光线，睫毛长的吓人，一脸专注仿佛在看一个亿的合同。吧台点单的小妹集体落枕，脖子歪向窗户转不回来，抢先出来送水的小妹更是公然区别对待，体贴地另外送上一壶花茶，如愿换来一个温柔感激的笑。

　　林珏：……妈的怎么自己看起来就像早恋被家长抓包一样。
　　…
　　范晓宁低着头，一脸拘谨，细声细气地开口“之源哥哥说你想问关于孙…孙淼淼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帮到你“说到孙淼淼的名字时，她瑟缩了一下，似乎有点避讳。

　　“你觉得她是什么样的人？“
　　范晓宁诺诺低头“就，就还好，是个挺好的人”
　　“活泼？友好？你们关系怎么样？”
　　“就，就一般吧，我和同学们接触的少，她比较活泼”
　　“你们一不是个宿舍的么？平时都聊些什么？有没有发生过冲突”
　　范晓宁没想到他问地这么详细，这么咄咄逼人，张口结舌，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求助的看向夏之源。后者笑眯眯，鼓励的点一下头。
　　林珏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晓宁，你必须告诉我实话，我理解你不想说死者的不好，但是现在破案需要这些信息，身边同学对她的评价将是非常关键的破案线索，请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范晓宁挣扎的捏着杯子，睫毛颤抖，半响，终于下定决心，“希望真的能帮上忙吧”
　　林珏道“请说”
　　范晓宁“其实我和她算是朋友吧，但相处的一直…..，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可能我性格太闷了吧，她人聪明性格又活泼，班里同学都喜欢她，她总嫌我话少又爱较真儿，不喜欢带我玩，平时上课又太忙，所以我们也只是普通舍友而已，还有她，她睡眠比较轻，有时候我半夜看书她会嫌我吵，脾气不好话就难听一点，她去……走了我真的不敢相信，我们之前明明还一起上课啊，她在学校人缘很好的，我想不出来她会得罪什么人“，说到后面，范晓宁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说话嘴这么毒，为什么你不觉得她会得罪人”
　　范晓宁怔了一下，摆手“也还好啦，好像……就对我这样而已，她对其他人很好的，很爱帮助别人，可能是我真的太笨了，她不喜欢吧”
　　“那你知道她在社会上有什么仇人？”
　　“不可能的，我们学校的高中部都是半封闭式的，尤其是实验班，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外面，也从来没听过有社会人员来找她，不可能”

　　林珏话锋一转，“你说你们小区闹鬼？你又遇到什么怪事么？”
　　范晓宁张口结舌“啊，是，是有点怪事“
　　“什么怪事”
　　“也，也没什么，我们小区隔音不太好，前一阵晚上总能听见有人半夜哭号，还有砸东西，挠门板的声音，应该是家庭矛盾吧，是我最近太敏感了，所有有点害怕“
　　“那11月10日在学校那晚呢？也是宿舍矛盾么？”林珏乘胜追击
　　这回，范晓宁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肯答了。
　　任凭林珏再怎么拐着弯提11月10日的事情，范晓宁都拼命摇头，坚持只聊与案情有关的事情，可聊来聊去，也只得到孙淼淼聪明活泼，社交能力不错，老师同学都蛮喜欢她之类的废话。

　　把范晓宁送回楼下，范晓宁再三邀请他们上去坐坐，说妈妈在市场摆摊一会儿就回来，可以一起吃顿饭，林珏心知她家生活不易，范母操劳，连忙拒绝。夏之源则拎着刚买的水果，又往前送了几步，林珏只能看见夏之源背对着他，低着头，正和范晓宁说些什么，范晓宁面颊绯红，轻声回应，不时偷偷抬头飞快地瞥他一眼，又赶快低下头去，手指转来转去搓捻着衣角。

　　虽是寒冬，阳光却正好，少女的眼睛闪闪发亮，本是灰蒙蒙满目水泥的世界，这片光，却晃得人心神不宁。
　　记忆中有双同样的眸子，总在自己出糗的时候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像猫一样狡黠，自己却从未摸透过其中的含义。

　　往回走的路上，林珏忍不住问“范晓宁不是你亲戚吧？”夏之源轻笑“小珏不是也来看望远房亲戚的么？“
　　林珏“…\",早知道就换个借口了
　　“算我半个妹妹，也是远房亲戚了吧”
　　亲戚个鬼，林珏腹诽，干妹妹，什么高中生泡妹的烂桥段，也就是小姑娘还吃这一套，要只是妹妹，刚刚范晓宁会是那么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