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狐》曲尘子

23、回柳家镇

　　王天元听他这么说，突然哈哈大笑。他笑的不是柳直言下逐客令，而是笑柳直言刚才喝下的那碗酒。柳直言陪着他冷冷一笑。
　　王天元带着手下，骑马离开雪沙镇。
　　王天元走后，柳直言手下有些不解，“少爷，为什么放了王天元？放虎归山，这是兵家大忌。”
　　柳直言有仁慈之心，不想赶尽杀绝，况且眼前的王天元并非以前的王天元。杀他容易，但是杀了，与王之影之间仇恨更深，更重要的是他还有一步棋要下。眼前的柳家镇，有王之影势力和蒙古人，不好对付。
　　柳直言没说破，“你们别为这事操心，我自有办法，给我守好雪沙镇。我料定，王之影不会善罢甘休。”
　　柳直言有进退两难的顾虑，退则雪沙镇不保，容易落入他人之手；进则柳家镇处于险境。现在的柳家镇兵力过于分散，容易被王之影各个击破。柳直言想了想，决定回柳家镇一趟，商议对策。临走前，柳直言特意交代，把王之影带来的酒收藏好，并说酒里有毒。
　　柳直言带十几个人回柳家镇。柳漠野正与吴谷子商议下一步计划。
　　柳漠野也在发愁，如下攻下雪沙镇，兵力分散，现在攻打王家镇，兵力太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吴谷子劝柳漠野稍安勿躁，以静制动。柳直言回来，将雪沙镇的情况如实禀报。吴谷子笑了笑，“看来直言文武双全，不仅攻下雪沙镇，还想出一石二鸟之计。”
　　柳漠野不明白其中道理。
　　吴谷子说：“王天元想以毒酒加害直言，直言暗中调包，化险为夷。王天元深知自己中毒，必定回王家镇调养身子。可是他到王家镇之后会怎么样？王之影霸占了他的女人，你想想看，王天元会与他爹反目，彼此会搞内耗。这样一来，就算我们不动手，王家镇内部必定大伤元气。”
　　听他这么说，柳直言觉得他过于乐观。以他对王天元的了解，王天元虽有一身本领，但有勇无谋，况且现在的王家镇还是王之影说了算。王天元再有不满情绪，掀不起大浪来。柳直言说：“吴老先生，以静制动虽说是妙计，但是错过时机，对我们也是不利的。要我说，以静制动为辅，挑拨王之影父子关系的矛盾。只要王天元不给王之影卖命，王之影必定亲自带兵攻打雪沙镇。他若来，我们斩了他。他一死，王家镇必定瓦解。”
　　吴谷子说：“直言的计策不错，但是你要明白，王之影功夫了得，大漠里很少人是他的对手。”
　　他这话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柳直言问：“目前我们如何是好？”
　　吴谷子皱着眉头，一时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容我先想一想。”

　　柳直言回到自己房间，乔月在他房间里，脸色不好，手脚有些浮肿。
　　“乔月，你这是怎么了？”
　　乔月慌忙站起来，“少……少爷，我没什么？”
　　柳直言见她这样子，知道有事。“瞧你没精打采的样子，一定有事。说吧，什么事？”
　　乔月知道这事瞒不住，但又怕柳夫人知道。“少……少爷，我……我……”
　　她话没说完，“扑通”一声跪下来，“求求您，救救乔月吧，我……我不想离开柳家。”
　　柳直言觉得奇怪，“谁要赶你走？是柳夫人吗？”
　　乔月摇头，脸上却露出惊恐的神色，“不……不是的，我……我……怀孕了。”
　　按柳家镇的习俗，——不，按柳夫人定下的规矩，陪房丫头是不能怀孕的，只要柳夫人知道，陪房丫头命运很惨，不仅不能侍候少爷，出路有两个，——一是强行堕胎，赶出柳家镇，不管到哪里，是生是死，都不能回来；二是如果柳夫人大发慈悲，在陪房丫头堕胎之后，找个人家嫁了，从此不许回来。柳夫人之所以这么规定，是因为她特别讨厌陪房丫头以怀孕为名，要求给个名分。
　　柳直言却不知道这个规矩，却表现出惊讶的神色，“你怀孕了？”
　　乔月点点头。
　　柳直言与乔月差不多大，对这种事了解得特别少，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乔月听柳直言这么问，愣住了，“少……少爷，你不知道这孩子是谁的吗？”
　　柳直言说：“我……我对怀孕方面的事不懂。”
　　乔月说：“除了少爷你以外，乔月没让别的男人碰过。”
　　柳直言说：“这么说，这孩子是我的？”
　　乔月又一次点点头。
　　柳直言想得特别简单，“既然是我的，那就生下来吧。”
　　乔月说：“生不生孩子，不是我能做主的，全看柳夫人的。不过，柳夫人一定不会同意，她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不会让陪房丫头给她留子孙后代的。”
　　柳直言见她眼泪汪汪的，又怪自己如此冲动。早知如此，他不应该图一时痛快。“乔月，你听我说，事情先不声张，我找机会与柳夫人说，她应该不会为难你。”
　　听柳直言这么说，乔月连忙说：“谢谢少爷，谢谢少爷。”
　　柳直言拉她起来，“地上凉，坐床上去吧。”
　　乔月刚坐下，门外有个丫头跑过来，慌慌张张的，“乔月，柳夫人叫你去。”
　　乔月听到“柳夫人”三个字，吓得脸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