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皇后》帛喜

13、无忧选夫

　　“什么告示？”聂无忧一怔。
　　“你不知？”
　　“不知。”
　　“你竟不知？”叶清竹很是惊愕。
　　“就昨天，你家家仆在全城都贴了告示，五月五当天要给聂家小姐招婿呢！”叶清竹见着这红纸黑字的告示贴满了大街小巷，连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口都没放过。
　　“有这样的事？”聂无忧合上书丢在软塌上。
　　“对啊，告示上还说聂家给的聘礼将是极贵重的东西。哎，无忧，那贵重之物是个啥？”叶清竹凑过来问。
　　聂无忧思索片刻，这与前世招婿时间确是相差无几的，当年的刘臻一人打败各路高手，成了她的夫婿。而爹爹也将聂家至宝山河布兵图随出嫁礼单一齐送入了东君府邸。
　　她心下一沉，照着刘臻的心机，此番招婿他定会来的，而她却是万万不会嫁给他了。
　　送走了叶清竹，聂无忧神色匆匆往聂振书房方向去了。
　　推开门，聂振在临摹一幅字帖，极是认真。
　　见是无忧来了，他搁下笔笑着道：“无忧，你最是懂隶书，来看看爹的字可有长进。”
　　聂无忧并未去看书案上的物什，走近聂振道：“爹爹命人在青都贴满的招婿告示不知是为哪个女儿招的？”
　　“自然是你了。轻鸿是妹妹按我天合礼法是长姐先出嫁再行婚嫁的。”聂振笑吟吟道。
　　“爹，我何时说要找夫婿了？”聂无忧回道。
　　“无忧，你也已二八有余，若再不找个夫君，是会被人家笑话的。”聂振觉着子女婚嫁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聂家虽是武林人士，但也是遵着礼法走的，这次他已放出消息昭告各路豪杰人士，只要武艺比拼能胜出的便是他聂振的女婿，此外出嫁随的聘礼也是极为贵重的物什。
　　“爹，无忧要找的夫君定是要顶天立地，敢作敢为的豪杰。”聂无忧眸底闪过一丝失落，前世的她也是这么说的。
　　那时的她心底的豪杰之士，是刘臻。
　　“爹明白爹明白，女儿你放心。此次以武胜出，以德服人，定替你觅得嘉婿。”聂振以为她是担忧对方品行不端，只会蛮力。又补充道：“胜出之人爹还会命人去调查底细，不会将你错嫁。”
　　“爹，我说的不是这个…”
　　聂无忧觉着她爹好像并不明白。
　　英雄帖已发，比武招亲已然不能取消。
　　聂无忧无奈，“也罢。”
　　她忖思届时再寻个由头拒了这胜出之人。
　　但却料不到招亲一事会被半道截胡，而这截胡之人，还是两个。
　　五月五，是个极好的日子。宜嫁娶，搬迁，动土以及…比武招亲。
　　聂无忧看了一眼小卓准备的那件很是花哨的衣裳，不由皱了眉：“小卓，我这是去选花魁娘子么？”
　　小卓闻言赶紧道：“小姐乃是千金之躯，怎可将自己与那些烟花女子混为一谈。”
　　“可这衣裳瞧着扎眼，换一件。”聂无忧扶额。
　　小卓瞧了瞧架子上的艳丽衣饰，嗯，确是不大稳重。
　　又从柜中抽出一套素色罗裙，袖口与裙边翻绣着几尾凤鸟。
　　聂无忧这才点头允了。
　　刚拾掇完毕，管家在前院喊道：“大小姐，您可是收拾妥了？”
　　“福叔，大小姐这就出来。”小卓略抬高声量回他。
　　“老爷请小姐去前厅会客。”聂福又道。
　　“擂台打完了？”
　　小卓推开房门，聂无忧从里面走出来问。
　　抬眼望了天，不过午时一刻，这就结束了？
　　“大小姐，您去前厅一看便知。”聂福欲言又止，不知怎么说这个事。
　　聂无忧疑惑地跟着去了。
　　刚踏入前厅入目的便是一地的绸缎与金银，案几上亦是摆了许多珠宝托盘。
　　盛放着这些金贵物什的锦盒、宝箱上均以赤红的绸花盖着。
　　“爹，这是什么意思？”聂无忧走近聂振问。
　　这时她才注意到侧位的一个青衣男子。玉面丰神，衣冠楚楚地端坐着。
　　此人不是刘臻是谁？
　　“这些都是东君带来的？”聂无忧又问。
　　聂振点头示意。
　　“时间紧迫准备的仓促了些，还请小姐见谅。”刘臻从位上站起来对着她缓缓道。
　　聂无忧只觉好笑，道：“不知东君大驾光临为的何事？”
　　“自然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刘臻向她作了一揖。
　　“即使如此，爹爹叫小妹出来相应才是，莫叫东君殿下怠慢了。”
　　聂振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聂无忧，拿起桌上的红帖道：“你自己看看。”
　　聂无忧接过那纸朱红。
　　只见上头罗列着金银玉器等数量，尾端落着赠予聂无忧的字。
　　合起那方红帖，她端正了身子，淡淡开口。
　　“东君何意？”
　　“在下仰慕聂小姐以久，此番唐突而来，实属特殊原因。聂家摆出招亲擂台。但在下不方便接这比武台，故唯有出此下策，但也请小姐宽心，我已修书到父皇那，届时会有内宫命妇前来正式纳吉。”
　　刘臻顾自说了一通。
　　聂无忧闻言神色微动，偏过头问聂振，“爹爹，你瞧是东君是否吃醉了酒？竟对我诉起这话来。”
　　聂振起身，腹诽来了一番，这才开口：“东君殿下，我聂家乃一介草民，委实配不上皇城荣宠，再着说你与小女轻鸿尚牵扯不清，现下又来求娶我大女儿，不知是个什么心思？”
　　刘臻面上仍是从容淡定，似乎早已想好应对，“聂前辈，我与二小姐乃泛泛之交，但对无忧小姐却是上了心的。”
　　“殿下似乎不明白老夫意思。”聂振想拒了这乱遭的事，好赶紧去比武擂台观战。
　　却听外头聂福通报，“老爷，泽君殿下到。”
　　聂福虽是老管事了，但这情况实在未曾见过。两位贵子，一同前来聂府。却叫人不得遐想一出我思慕你，你却思慕他的戏本来。
　　泽君？聂振一头雾水。却也道：“快请进来。”
　　聂无忧与刘臻也是一怔，公孙修来做什么。
　　只见门口踏进一个身姿挺拔，身着月白长衫的男子，手里还握了把乌骨的折扇。见着聂振是一合折扇作了一揖，“聂前辈，别来无恙。”
　　“泽君殿下无需多礼，不知您今日来有何需要？”聂振虚扶了一把道。
　　“却有一装桩重要事。三哥，你竟也在的？”公孙修状似讶然。
　　聂无忧瞧着他这演技十分精湛，堪比戏台上的角儿。
　　“聂小姐可是好些了？”公孙修关切她。
　　“多谢泽君赠药，已然好了。”聂无忧微颔首。
　　“七弟也认识聂家小姐？”刘臻开口问他。
　　“因缘际会之下结识了聂小姐。”
　　兄弟二人都是会做戏的，明明都一同抢上门来了。还能面不改色地客套。
　　“云舟，聂家看来有喜事啊，这满地的帛礼。”从外间司徒上徽边说边走进来。
　　“呃咳咳，不知三殿下竟也在此。”司徒上徽又道，“聂伯父安。”
　　“你是？”聂振瞧他是个眼生的，遂开口问道。
　　“司徒家不成器的独子，司徒上徽见过伯父。”他像聂振抱拳道。
　　在天合，司徒是个大姓，这个姓氏的寻常人家本就不多，而能跟在七皇子身边又姓司徒的。
　　聂振心中了然，抱拳回礼：“原来是司徒士官的公子，失敬。”
　　堂上几人陷入了极尴尬的境地，司徒上徽急中生智拉着聂振道：“聂伯父乃是武林豪杰，上徽不才想求教几招不知是否可以？”
　　聂振得了由头，感激的看着他回道：“甚好甚好。”
　　二人如故交般热络相携着出去了。
　　聂振叹了口气道：“司徒公子你是个明白人，可知道小女与二位殿下是个什么关系？”
　　“伯父，此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便是二位殿下与大小姐的纠葛罢了。他们自会分说清楚。我们就等着结果便好。”司徒上徽是个聪明人，自然不能说两位都是冲着人聂家百年布兵图去的吧？
　　聂振一听，也觉很有道理。“那我摆出去的擂台该如何是好？”
　　“伯父便对众人说聂家小姐已择佳婿，以伯父在武林的地位，众豪杰又怎会真与聂家生了嫌隙？”这话拍马拍的极有技术。令聂振觉着心情大好。便依此计处理擂台去了。
　　司徒上徽轻舒了口气，回头远远地望了一眼前厅。
　　啧，真是堪比戏本还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