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年少》寻游

4、需要之番外篇

　　番外之《正好》

　　午间的太阳懒洋洋地在胥饶身上洒了一层金灿灿的阳光，双腿一上一下交叠，书扣在脸上，双手枕在脑后，榻榻米旁边摆着一个藤桌，放着一杯凉了的茶水和一副银边眼镜。

　　“胥饶，你看这是什么！”

　　门锁被打开，又被嘭得合上，伴随着玄关处的悉悉索索，林易的声音由远及近，语调上扬，掩盖不住的兴奋。

　　扫了一眼客厅，林易晃了一圈才在阳台找到了躺在榻榻米上悠闲自得晒太阳的胥饶。

　　书倒过来盖在脸上，挡住了刺眼的光线，四肢舒展，仿佛把阳光吸收进每个细胞。

　　他骤然停住了脚步，放轻了声音：“胥饶，胥饶你睡着了吗？胥饶？”

　　胥饶本就是边晒太阳边等他回来，只是阳光晒得太舒服，忍不住就一股懒洋洋的困意窜上来，他才闭眼小憩了一会，林易开门进来时胥饶的意识就已经渐渐清醒了。

　　但是他没有出声，也没有起身，听着林易从客厅转到书房，又从卧室转到阳台。

　　他忍不住弯了唇。

　　傻子。一遍一遍地叫着“胥饶”，他能不醒么。

　　胥饶嗯了一声，林易知道他醒了，立刻凑过去，把胥饶脸上的书拿开。

　　光线迎面刺来，胥饶一时睁不开眼，眯着眼睛，目光还有些迷离。林易用手挡在他眉骨上方，等他适应了光线，眸中清澈地映着他的影子，他才收回了手。

　　半途却被胥饶抓住。

　　胥饶整个人都晒得暖洋洋的，可是林易的手却微凉，他几不可见地皱了眉，敞开外套，把林易的手放了进去，贴着他的毛衣。

　　林易不安分地动了一下，他手上使了点力气按住。

　　“乱动什么？”

　　“我不冷。”

　　“不冷手这么凉？”

　　胥饶又伸手摸了摸他脸蛋，还好，不是很凉，最后在鼻子上拧了一下才收回。

　　“出太阳了你就开始浪了？回去把羽绒服穿上。”

　　今天天气好，林易换上了春装，厚实的卫衣里是一件薄款的针织毛衣，和胥饶同款的，贴身的还有一件被胥饶强制要求塞进去的秋衣。

　　林易没觉得冷，被藏在胥饶外套里的手掐了一把胥饶腰侧的肉，伸出来，理直气壮道：“我铮铮铁汉，哪那么娇气。”

　　胥饶毫无防备被掐了一下，不疼，可是那触感勾着他心尖，痒痒的。

　　“铮铮铁汉，请问上星期烧到三十九度的是谁？是我吗？”

　　林易没话反驳，但也知道胥饶是为他好。

　　他耍性子般把胥饶敞开一半的外套猛地拉上拉链，“胥少爷也要注意保暖啊，可千万别冻坏了！”

　　胥饶抬了抬腿，发觉腿上多了本杂志，林易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儿，拾起杂志翻了几页，指着上面的图片，又重复了自己刚进门时嘴里嚷嚷着的话：“你看这是什么？”

　　图片上的女人乌发红唇，镶嵌着钻石的纱裙拢着姣好的身躯，露出大半个背部，女人回首，眼神锁定镜头，光线打在脸上，性感十分。

　　但是在胥饶眼里，只隐约看到一个女人的轮廓。

　　他眯了眯眼睛，不知道这个女人有什么特别，正要拿起被放在藤桌上的眼镜，桌上却只有一只瓷白的茶杯。

　　胥饶的眼镜被林易先一步拿了过来，给他戴上，鼻息略微扑在胥饶眉间，他心中一动，视线落在林易清秀的面庞。

　　紧接着，拽着林易的胳膊稍微用力，林易一下子扑在他身上。

　　窄小的榻榻米承载着两个人的重量，林易怕自己掉下来，一条腿踩在地板上，另一条屈着，支在胥饶的身侧，两只手撑着榻榻米，伏在他上方。

　　心上人近在咫尺，还偏偏无辜地看着他。

　　胥饶仰头轻咬了一下林易的下巴。

　　林易皱了皱鼻子，“你怎么咬人？”

　　他重新把杂志伸到他眼前，“我说正经的呢，你看这个！”

　　“没你好看。”胥饶说。

　　林易：……

　　这样下去不行，隔三差五被胥饶撩拨地说不出话，他还怎么绝地反攻？

　　林易直起身子，叉着腰，“你好好看看。”

　　不知道这图片有什么特别之处，胥饶还是仔细看了，略过一张又一张写真照，最后停留在了“拍摄/林易”这一行的文字上。

　　“你拍的？”

　　“我厉害吧。”林易见他终于抓到了重点，一脸骄傲地把杂志抱在怀里。

　　林易最近多了个摄影的爱好，胥饶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他何时给模特拍起了杂志图。

　　好看是好看，他的林易做什么都是最棒的。

　　只是——

　　“这个模特，穿的衣服是不是……太暴露了点？”

　　而且那眼神，直勾勾的。

　　虽然是盯着镜头，可是镜头后的是林易啊。

　　“这个是安森设计的最新款。”林易又往后翻了几页，上面有那件时装的完整造型图和设计师的采访，他指给胥饶看，“你还记得吗？大学跟我一个社团的安森，他现在是设计师，这件衣服是他最新的作品。他听说我会拍照，看了我的摄影作品后，特意请我给他拍图呢！”

　　杂志平滑的纸张上，安森的单人图被单独放了一面，胥饶只瞄了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人跟以前一样，笑得像只狐狸。

　　胥饶：“这张照片也是你拍的？”

　　林易摇摇头，“不是。我只是给模特拍。”

　　……也好不到哪里去。设计师，女模特。啧，真是让胥少爷脑阔疼。

　　胥饶的表情不太好，林易以为他不喜欢，他把杂志放到一边，观察着胥饶的表情，镜框下的眉间分明有一点蹙起。

　　“不好看吗？”

　　“你拍的，当然好看。”

　　“不，你的表情不是这么说的。”

　　林易恹恹地离开榻榻米，收拾起自己破碎的玻璃心，可怜兮兮地抱着杂志转身要走。

　　胥饶连忙从榻榻米上坐起来，拉住他的袖子，“真的好看。”

　　林易慢吞吞转过来，一脸的委屈。

　　胥饶见不得他这小可怜样儿，他把林易拉过来，坐在他旁边，同时抽出林易抱着的杂志，指着模特的照片开始点评：“光线合适，色彩真实，构图清晰，主体突出。嗯，模特的表情也很……”

　　林易打断他，盖住了杂志，“别看了。模特你就不用评价了。”

　　胥饶把杂志合上，从林易兜里掏出他的手机，调出摄像头对他拍了一张。

　　林易眨眨眼睛：“你做什么？”

　　胥饶在他头上揉了一把，随即勾着他脖子，屏幕凑到他眼前，“这个模特我可以评价吗？”

　　林易愣了一下，夺过手机，向胥饶扑过去，两个人相拥着倒在榻榻米上。

　　“光线不好，构图也不好，贴得太近，抓拍的表情显得模特很傻，十八线摄影师，我要给你差评。”

　　林易张牙舞爪的，也在他下巴处啃了一口。

　　行吧，还回来了。

　　胥饶夹住他的腿，防止他掉下去，手也按着人的后背搂得紧紧的。

　　阳光正好，氛围也正好，身下的软垫舒适的程度也正好，还有身上林易的姿势也……

　　也正好。

　　胥少爷觉得，不发生点什么，真的对不起这一切的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