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红赞歌》雪泡苹果

2、救赎

　　在赎罪日这样的日子，敢对巡逻士兵说出这样的话，领头不满近乎到凶狠地看过去，发现是一辆华丽的马车，上面带着塔娜尔家族特有的飞鸟徽章，开口的是一个女仆。
　　领头迅速收整自己的表情，脸上堆着笑，用谄媚的口气，恭敬的问好，丝毫没有觉得对一个女仆问好有什么丢人的。
　　“大人日安，小人今日十分荣幸见到您的车驾，有什么是小人可以效劳的吗？”
　　车上的人并没有露面，只有女仆在前面说话。女仆有着极为鲜艳的深红发色，与之不匹配的是略显寡淡的脸蛋，拉罗，这是她的名字，面对面前这群粗鲁无礼的士兵，既没有像往常的贵族仆人一样高高在上，也没有带着神道院的人常带着的悲悯笑容，只冷漠的在那里和队长交涉。
　　拉罗朝队长轻点头，说，“请阁下带着诸位离开这里。”
　　女仆相当有礼貌的用词极大的安抚了队长的虚荣心，在贵族面前不值一提的他，有朝一日居然能在贵族仆人的口中听到“阁下”这个词，哦，神愿的赐福！对塔娜尔家族的畏惧恭敬和唾手可得的钱财在他头脑里进行强烈的拉锯，最终，他想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队长行了一个标准的见习礼，他说：“大人，这次小人奉命抓捕一个罪犯，这个罪犯在之前犯了盗窃罪和亵渎罪，他居然想偷取梅格拉神道院的圣剑，在被小人追逐至此之后，居然大逆不道的亵渎神道和尊贵的贵族！大人，为了将此人关进多玛教化所，小人这才胆大包天追逐到此，若有冒犯，实请原谅。”
　　“现在这个罪人就躲藏在这个肮脏的巷子里，还请大人宽恕小人去将他拿下。”
　　没有一位贵族会放过任何亵渎神的平民，队长笃定。
　　希斯筋疲力尽的倒在地上，他已经被不断流血的伤口和身体传来的巨大疼痛，加上狼狈的逃窜给消磨掉了所有的气力，而就在刚才，在士兵队长被制止的一瞬间，他抱有一丝希望的认为是传说中拯救平民于水火的剑士姆斯特斯，没想到又是一个贵族。
　　希望被彻底打碎，他颤抖着扑倒在地，等待着屠刀的降临。
　　慈悲大方的恶之魔女梅妮拉啊，今日信徒愿意献上永生的灵魂和□□，愿意永世侍奉尊驾左右，耗尽每一滴血肉，恳请降临，救赎信徒一命。
　　希斯祈祷着，不惜奉上自己的灵魂，背弃前半辈子的信仰。他的脸深深的贴在肮脏的地面，他的血流淌在灰尘里，他的心也随之坠入地狱。
　　队长垂着头，志得意满的笑了起来。
　　仿佛这一刻命运在此注定。
　　拉罗打破了此刻的寂静，她仍旧面无表情，只是重复刚才的话。
　　“请阁下带领诸位士兵离开这里。”
　　希斯抬起头。
　　队长抬起头，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他连忙说，“哦，不，大人，这……”
　　拉罗扬起下巴，“请离开。”
　　她双手紧贴腹部，呈现出紧绷的姿势，“还是说，诸位挡在塔娜尔家族的车前，是想上谏。若是上谏，还请诸位随主人一起回塔娜尔家族，届时，主人将会仔细倾听诸位的谏议。”
　　“哦，不，大人，我们没有这个意思，我们只是……”
　　“没有人能阻挡塔娜尔的道路。”
　　队长开始流汗，他一箭双雕的美梦破碎一地，现在他还要面对贵族的责难，他后悔莫及，脸上狂流出大颗大颗的冷汗，抖着嘴唇。
　　“我们，我们这就离开，大人，还请大人不要责怪。”
　　队长带着手下惊慌失措的退回去，而红发女仆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看着他们犹如慌乱的蚂蚁群一样四散开去。
　　终于安静了下来。
　　拉罗朝拉着缰绳的男仆点头，示意往前走。
　　随着男仆的一声鞭响，马车开始缓缓走动，暗巷里的希斯劫后余生的软倒在地上，屏着呼吸听马车走过，隔了一会儿才站起来，一瘸一拐的逃走。
　　雪玛端坐在车厢里，双眼紧闭，经过吵闹的街道时，听着一声声问好和跪拜，仿佛陷入深眠。红发女仆坐在前面，腰间别着一把暗刃。
　　“汝之誓言，我已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