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将门女》醉星潮

13、第 13 章

　　男子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看到来人是江垆雪，再看她身后并无人跟随，长出一口气，接着行礼道了一声：“江小姐，许久不见。”

　　江垆雪颔首，接着上下打量了一下曲鸦，一副志得意满的神态，看起来还真让人觉得此人步步高升、潇洒快活。她开门见山地问道“他在哪里？”

　　江垆雪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但是眼里的急切却瞒不过曲鸦，他看着江垆雪如此模样，底气越发得足，想着之前接到的消息，他笑道：“小姐不必心急，我既然传讯给你，自然会告知你结果，只是在这之前，我们还有很多事务要商谈呀。”

　　江垆雪很是不解，“我竟不知自己能有什么可以帮到曲大人？”

　　曲鸦摇了摇手，“金尊玉贵的江小姐还真是自谦，小姐可是厉害至极的人物，能做的事情可太多了！”

　　江垆雪听着曲鸦阴阳怪气的回答，问道：“不知曲大人究竟何意？”

　　曲鸦却没有直接回答，话锋一转，“我记得从少时起，江小姐就是人群中最夺目的存在。那时你的年龄最小，身形自然也娇小得很，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却混在军中同我们一起训练箭法。”

　　江垆雪回想着当年曲鸦不忿的眼神，嗤笑了一声，“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江垆雪语气中的不耐不仅没有让曲鸦生气，反而使他得意起来，“大小姐别急呀，我们可好久都没有见过了，如今机会难得，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呢。”

　　他不等江垆雪回答，接着道：“虽然那时你出现的次数并不多，可是你的身影却牢牢刻在我的心上，让我不能忘怀啊。到了最后甚至还能偶尔胜我，真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我的身影？”江垆雪端着手臂，看着侃侃而谈的曲鸦，“这话若是让旁人听了，还以为你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呢，曲大人。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点声名，还是不要毁在这张嘴上的好。”

　　看着曲鸦不善的目光，江垆雪点点手指，“可你语气如此愤恨，我很想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记恨啊？”

　　曲鸦看着江垆雪疑惑的模样，更是气愤，“江姑娘出身显贵，在京都有三朝帝师的外祖父相互，在邕州有做将军的父亲，还有个做主帅的哥哥。既然如此显贵，为何不老老实实地呆在你该呆的地方？”

　　江垆雪挑了挑眉，慢声道：“那还请曲大人解惑，我呆到什么不该呆的地方了？”

　　看着江垆雪依旧不以为意的模样，曲鸦咬了咬牙，“军中向来规矩森严，闲杂人都不许靠近，更何况是女子，你若不是会投胎，在邕州的出身无人可敌，怎么可能经常出入军中？其它哪个将领之女会像你这般？”

　　军中？我少时何时出入军中了？江垆雪看着义愤填膺的曲鸦都懒得打断他。

　　邕州在边境中虽不是兵家必争之地，但位置也还算重要，可是比起其他城池来说，驻扎在此地的军将人数却少得多。虽然邕州百姓彪悍，可毕竟能力有限，因此，才有了之后全民皆兵的疯狂设想。

　　这设想看起来不切实际，实施起来更是不易推行，毕竟设想终归也只是设想；要知道，普通百姓忙于生计已是艰难，若是突然间就实施这个政策，怕是还没等有什么成果就要民不聊生。

　　如此一来更要慎重，因此最先尝试的是收容一些身世清白但无家可归的孩童，甚至哥哥还特意划了块儿地来教他们习武，这些小孩里男女皆有。江垆雪小时候活泼得很，可惜却没什么同龄的玩伴，因此那时经常去那里解闷。

　　江垆雪想着，那也不是什么机密之地啊。毕竟这本来就是尝试，之后越来越多的百姓知道后，发现军中管小孩吃住，就觉得有便宜可占，去的小孩子便越来越多了，正好军中开始时还觉着这人数多多益善，便也没拒绝。那地方可不是什么机密之地。

　　只是后来发现小孩子难管，其中混杂了不少浑水摸鱼的人，因此就订了些规矩，甚至还进行定期的小比来淘汰掉一些人，奖惩规矩定下后，那里的风气变好了不少，但从未限制过孩童的出入啊。

　　好一会儿功夫，对面的曲鸦还在继续，“若仅仅如此倒也罢了，经常出入军中不说，还与我们一同练习箭术，江大小姐好箭术，在我们小比时夺魁，让我们经常得到上峰劈头盖脸的斥骂，每每想起都觉得小姐厉害极了。不过也是，那时江渊将军还在，很是纵容小姐啊，有如此慈兄，倒也难怪你这么不懂规矩。”

　　江垆雪打了个哈气，“这就是你的理由？”

　　“这还不够吗？坏人前途在你心里就这么微不足道？”

　　江垆雪眨了好几下眼，一时之间有些懵，“我又何时坏人前途了？”

　　“你还有脸说！你不从军却经常在小比时胜于我，害得我在上峰眼里颜面尽失，不受重用，这不是坏人前途是什么？”

　　江垆雪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和一个疯子在这里浪费了好长时间。

　　她自己少时本来不想习武，可哥哥却坚决要求她有自保的能力，于是她偷懒选了弓箭，再加上在此有点天赋，兴致来时好像也参加过几回小比，那些人里有他？

　　江垆雪此刻只觉得这人脑子有问题，他自己没本事还要怨别人，输了不努力，却盼着别人掉下去。“在你口中，我只怕是罄竹难书；我说，曲鸦，你可看看这天都快要亮起来了，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想要什么？难不成要我悔过吗？”

　　“你早这么说话多好啊，如此刻薄、不耐烦，这样的语气才符合你的秉性呀；江小姐刚才那般柔声细气简直吓人，也不枉我费了这么多唇舌让你回忆起你当年的模样。若一直是那副病怏怏的样子，倒教人怪不好意思的。”

　　江垆雪靠着竹子，双臂交叉，“所以呢？你要什么？”

　　曲鸦咧开嘴笑看着她，“江姑娘是江渊小将军最亲近的人，所以你应该清楚他的手书在哪里吧？”

　　“手书？什么手书？我不明白你在讲些什么东西。”江垆雪只觉得莫名奇妙，这又是什么东西，是这家伙臆想出来的？

　　曲鸦正声道：“江小姐可别跟曲某装傻，曲某要的东西只此一样，而令兄的踪迹也只有我知道，我劝你少耍花招。”

　　“你是如何得知哥哥的踪迹的？”对此，江垆雪很怀疑。邕州将，护卫，京城的其他武将家族等好几波人来来回回地找了三年都没有找到，他一个才入仕不久的疯子哪里来的本事。

　　“这就不牢江小姐费心了，到时小姐得了消息自然可以一辨真假。”

　　“你说的手书，究竟是什么东西？对此，我真得是毫无记忆，不然你仔细讲讲，来让我回想一下。”

　　曲鸦认真盯着江垆雪，见她不似作伪，仿佛真得一无所知，可是这不应该啊，曲鸦心里嘀咕着。

　　“几年前，江小将军每每和你相见都要把一本蓝色的书册给你，这事儿你总该还有印象吧？那册子不大，随时能揣怀里，大概一指来厚。”

　　每次见面都会给的？江垆雪皱着眉仔细回忆着，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东西，那是个什么来着？

　　啊，想起来了，江垆雪摇摇头，原来是那个，只不过那可不是什么稀奇东西，“只要我把这本手书给你，你就肯把哥哥的踪迹给我？”

　　曲鸦答道：“那是自然，到时我们同时交易，双方都能放下心；我保证只要你把东西给我，我自然告诉你消息。”

　　“你会这么好心？”江垆雪笑道：“不对，应该说你怎么这么有勇气？如今，你暂管邕州的三营，里面人才辈出，想来对你来说也必定吃力；若我能找到哥哥，你手里的兵怕是能都跑了。”

　　曲鸦冷哼一声，“江大小姐还真是牙尖嘴利，不过，也只能沉寂在这往日的旧梦里了。人心本就易变，更何况还过了三年，如今这骠骑大将军都换了驻地，江渊还能怎么样？你也不好好想想，回头看来你家多年经营都不过是白做工；更何况，当时那一战的情势那么危急，你哥哥早就受了重伤、高烧不止了好几天；之后他又带兵诱敌，与大军分离，这才不知所踪。”

　　“你给我住口。”

　　“怎么，大小姐如此威风，连句话都不让人说了，我不过说些事实罢了，何必动怒啊？”

　　“他再厉害也是个凡人，那样的伤势若不及时休养必会伤了根基，可他却失踪了，就是再找到，也不知这身体该坏成什么样了。不过，我想你这对照一下自己，也能心里有数吧，你不过是伤了右手，这些年好生调养着，可你看看你自己都变成什么样了？”

　　“你这是什么话呀？我觉得自己好的很。”

　　看着江垆雪佯装坚强的模样，曲鸦真喜欢把她的自信都打碎，“是吗？此生都拉不了弓，也不遗憾吗？”

　　曲鸦看着她突然惨白的脸色，开心极了，他用手轻拍右脸“诶呀，微臣该死；我居然忘了，江大小姐有婚约在身，未婚夫可是深得陛下宠信的云中王殿下；你以后若是做了王妃，我还要向你行礼呢？拉弓这种小事情，想来江小姐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吧。”

　　话落，曲鸦又补充了一句，“我突然想起来，当时江渊将军好像还手把手地教过你呢，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