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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六十二章 打耳光撕衣服,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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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瑶定定看着蓝曦臣。
他不说话,并不是想拒绝。而是不知该说什么。
他相信蓝曦臣说的是真的,可又有几分怀疑,那是不是“当下这个情景下的真的”。如同一个人饿极时,对一个馒头的渴求,是真心实意的不假,可又只在当时那个情形下成立的。
而且,他有太多想说,但心里稍一估量,他们现在这点独处时间,完全建立在聂怀桑所剩无几那点慈悲心上。如果他是聂怀桑,耐心也差不多该用尽了。挤出个一句两句,言不及义,还不如不说。
正在这时,只听外头脚步急促,一个娇脆女声:“怀桑,真的抓住了他?”
笼中三人均身形一凛,果然,看来聂怀桑认为已经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叙旧,此时,要进行下一步了。
而金光瑶心中感受尤为复杂,这女声,亦承载他许多温热记忆。他有十年,没听过这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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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子风风火火地进来,只见她脸型精致,五官俊秀,唇角有些天然的上勾,是极标致的美人儿,唯有面色失于苍白;身穿一件男式的金星雪浪袍,着九环带,踏六合靴,一手于腰间按着佩剑,一手扶着因行得太急而有些歪掉的帽子。
魏无羡一愣,竟是这时,才真正直面一直出现在他们分析推理中的女主角,乍看去,这活脱脱是一个年轻版的金光瑶。
“子怀,你怎么穿这身?”聂怀桑也惊道,又有些嗔怪。
“男装行动方便,”金子怀道,又瞪了他一眼,“再说,这是我的地盘,你先前又没通知我说你要来。”
说是这样说,她似乎还是知道聂怀桑不喜欢她这个打扮,于是把帽子摘下,一头栗色辫子就此散下,辫稍缀着许多银环,这一望去,女人味便增加许多。
金子怀上前,打开关着金光瑶那铁笼的门,钻了进去。
聂怀桑吓得在后头直喊:“子怀,小心啊!”
“他身上链子都是我做的,怕他不成?”金子怀应着,却没回头,直往前走,迫得金光瑶也站起来,向后退着。
退到笼边,他退无可退。
金子怀于是直面着他,二话没有,扬手就是一记耳光。
这耳光打得清脆,金光瑶被打得偏过脸去。满屋一时鸦雀无声。
这是魏无羡第二次看见他被亲生妹妹打巴掌了,心想,他还是真是没有妹妹缘。
蓝曦臣歪在铁栏上,闭了眼,虽然心疼,但也知道是为什么。
金光瑶半晌才把脸正回来,让人有些吃惊的是,他面上却无半点愠色,尽是温柔笑意。
他用锁满铁链的一只手托住金子怀打他的手,那手腕上有一圈红线似的疤痕,正是来自他的琴弦。
“还疼吗?”他轻声问金子怀。
“你当时若出半声,我决计不会下这样的重手,”他又颤声道,有些责怪,“怎么这么倔,就是不出声呢?”
金子怀愣在那里,甚至都没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
魏无羡想,就凭这两句话,他能断定,金光瑶这家伙要是有心做个风流种子,成就应该不下他爹。
聂怀桑这才反应过来,大喊:“子怀,你离危险人物远点!”
“不妨事,我有数,”金子怀把手从金光瑶手中撤出来,扭头向聂怀桑道,语气却是冷冷的。
然后她一手抓上金光瑶胸前单衣,把铁链往下推了推。
“你做什……?”金光瑶讶异道。
他话还没说完,金子怀手上已是用力一撕,单衣应声而裂,他左半边胸膛整个袒出来。
“这,这,子怀……你个姑娘家……”金光瑶吓得都结巴了,直往后缩,“天地良心……这次不是我主动的啊……”
聂怀桑黑着脸,魏无羡感到他已经快把佩刀扔出去了。
魏无羡心里笑得捶胸顿足,金子怀真是个有个性的姑娘,很少有一件事能同时看到金光瑶脸白,蓝曦臣脸红,聂怀桑脸黑。
这时,他却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金子怀冷着脸,把手伸进金光瑶胸前的空洞,抓住那只金色的“心脏”,问:“这香囊,魏无羡给你的?”
魏无羡要不是被绑着,能一蹦三尺高:“姑娘,您思路太清奇了!我给他香囊?他还敢带?你当世上没有含光君泽芜君这两个人不成?”
蓝曦臣在一边也直摇头,表示不可能。
“我也觉得奇怪,不过,我并不是没有依据乱说,”金子怀瞥了他一眼,道,“这东西,是诡道高手做的,所以我第一个想到你。”
说着,她手上突然发力,哧地一声,不无粗暴地竟把整个香囊从金光瑶胸前拽了出来。
金光瑶微哼了一声,仿佛那真是他的心脏,或者他还能感到心脏被拉出的痛苦一般。
香囊碎裂,金星雪浪的干花瓣飘落满地,大肆散逸甜香,而最终留在金子怀手里的,是一张黄色的符纸。
金光瑶看过去,那张黄色符纸很隐秘,跟烘干后的花瓣颜色极像,上头画着暗红的一只眼睛——那颜色像是干涸的人血,画得很稚拙,可又明显是用心画的,眼珠睫毛都有。他不懂诡道,可也能大致猜出这东西的用途。
他自然知道香囊是谁给的,心里猛的一沉。
为啥每当他想做个好人,都发现世道那么险恶。
聂怀桑同样脸色一沉,所谓灯下黑,方才他搜身,只冲着刀剑琴弦这样的利器,真没想到那甜软香囊里头会有手脚。
“这是……千里目啊,”魏无羡看着那张符纸,笑道,“有人正拿着另一只眼睛,往我们这里看呢,别说在场人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就是墙上有几条缝隙,地上有几只蚂蚁在排队,他(她)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此言一出,在场人都是头皮一麻,感觉好像正有一只眼睛盯着自己的后背一样。
难怪金光瑶一路行程,都能被报知,甚至聂家密室,方位都画得分毫不差。
聂怀桑跌足道:“子怀,还不赶紧毁了那东西?”
金子怀明白过来,忙一运力,符纸上立刻腾起一股蓝绿色的火光,吞没了那仿佛直盯着人的暗红色的眼睛。
“好,好,”聂怀桑连赞两声,“管他是敌是友,现在也看不到我们的动向了。
然后他又转向金子怀:“子怀,那钟,你前些日子可修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