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命为仙》夭桃秾李

4、第四章

　　距离问仙石开启只剩下一日的时间，城中热闹的气氛已经蔓延到翎风王府所在的那条街上，沈景湛在自己书房的榻上躺着都能听到府外热闹的声音了。

　　昨晚沈景湛回到王府后便在书房歇下，半夜的时候衰竭之症复发，他躺在床上感受着经脉和□□里慢慢的失去一些知觉，冷汗一阵阵的从身上冒出来。
　　药师和管家下人忙前忙后，终于在正午的时候病情稳定了下来。

　　未时的时候，他从书房的榻上下来，披着长袍，面色苍白的可怕。他走到书案前坐着，提笔写着一封书信，落笔后叫来了王府管家。

　　沈景湛对管家说到，“你派人去宫里通知宇文沧一声，晚上的宫宴我会参加。”说完又将书信递给管家，“将这封信一起带到沈家家主手上。”

　　管家拿着书信担心道，“王爷身体如此，晚上的宫宴还是在王府歇着吧。”

　　沈景湛吩咐道，“我身体现已经无碍，去办事吧。”他想到，自己时间已经不多了，无论是生是死，这应当都是最后一次自己以翎风王的身份出现了。

　　安排好自己后事的沈景湛就一个人躲在了书房，中途药师来检查过一下他的身体，见他服下药，确认过没有大碍后就离开了。

　　傍晚的时候他派人备了热水，换下被冷汗浸透的衣袍准备沐浴，待收拾妥帖后，天已经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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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府的马车还是像往常一样候着。

　　王府的门前有一群小孩儿，每人提着一盏花灯在府门前玩闹，其中一个小孩儿不小心将他弟弟的糖葫芦给打掉，红彤彤的糖葫芦落在泥里，不能再食用了，接着弟弟“哇哇”大哭了起来，一旁的哥哥哄着。

　　府门前的下人见此，赶紧驱赶着一群小孩儿走，那小弟弟便哭的更凶了。

　　这一幕被刚出门的沈景湛看到，让下人领着一群小孩儿去给每人买一串糖葫芦，几个小孩紧张又腼腆的对他道谢。

　　沈景湛今天穿着一身款式简单做工精细的珍珠白的长袍，头发用简单的云纹玉石簪子束着，手腕上戴着镯子。

　　一群小孩儿有说有笑的离开了，他看着这群小孩离开的影子，那群孩子手里的花灯把他们的影子都拉的很长，几束影子交错着。

　　他又转身站在王府的门前，看着王府门口点的两盏同那群孩子手里一样的花灯，然后头也不回的抬脚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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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穿过一条条交错的街道，沈景湛挑开车窗帘看了看外面的街道。

　　张灯结彩的街道上人声鼎沸，这是除了新年才会见到的不夜城。每三十年这个时候，皇城的人都会通宵达旦，为“择仙之约”的到来狂欢，迎接下一个太平盛世。

　　皇宫门口已经有许多皇族重臣的马车停着准备入宫了，翎风王府的马车一路驶入皇宫内。

　　宫宴的地方在御花园的百花殿，百花殿早已点着许多花灯。

　　沈景湛到了百花殿的时候周围已经有一些朝中官员在赏花饮酒了，见到翎风王纷纷向他打招呼，一位宦官则一路带着沈景湛去偏殿见宇文沧。

　　偏殿的门口也点着两盏花灯。

　　宇文沧屏退了服侍的一众人，问道沈景湛，“你身体可还撑得住？今天晚上可是没有时间休息。”说完又问道，“你可有把握？”

　　沈景湛知道宇文沧连着两次找他的原因，一众兄弟姐妹里，自己有六岁那年的事情加持，而帝王多疑，偏世人皆认为皇帝对翎风王极其重兄弟感情。
　　沈景湛一旦去到上界，未来几十年他的皇位将无人撼动，足以震慑群臣和邻国。

　　“你是我二哥，我是死是活，你还是皇上，你治理好你的江山便是了，即便我死了沈家也会依旧助你。”沈景湛一针见血说完，随即转身离殿。

　　皇帝在坐在椅子上，脸上神色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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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景湛回到了前殿，坐在座上，他眼底笼罩着些许阴霾。

　　他心里有些许的不安，不是因为同皇帝说的那些话，而是“择仙之约”最后的结果自己究竟是死是活。现在，在这种未知下多少有点令人不安。

　　过了今夜子时，“择仙之约”便会准备开始，而问仙石也会开启。
　　皇家的人会从现在开始着手准备，也就是现在进行的宫宴，开启问仙石的后，众人会前往其所在的灵鹤广场，直到选中之人去往上界，问仙石测试结束。

　　百花殿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宇文沧也面色如常的回到了前殿，在金銮座上坐着。
　　这种宫宴的氛围很轻松，当众人都到齐以后，歌舞一起，宫宴便开始了。

　　北恒国的皇子和公主就坐在沈景湛对面，大殿的众人都在讨论关于问仙石一事，北恒国五皇子对宇文沧说到，“多谢陛下，准许我和弟弟妹妹参加贵朝的‘择仙之选’这实在是我们的荣幸。”

　　“东域与北恒国向来两国友好，只是参与之人众多，五皇子可要做好准备。”宇文沧言下之意就是你来了也不一定选上，百年内去往上界的也只有五人。

　　“这等荣誉之事，我等自会尽力。”五皇子答道。

　　宇文沧对五皇子相视一笑，饮了杯中的酒。

　　沈景湛看全了他们的交流，懒得理睬，他心中在等...在等自己到底能不能继续活下去，就算他心智再怎么成熟在这种事上还是不能一直淡定的。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子时快要临近，大殿中的氛围越来越热络。

　　这时，一只绿色的蝴蝶翩翩飞入殿中，落在宇文沧的酒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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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杯上的蝴蝶微微煽动着翅膀，一阵男声从蝴蝶身上传出，“陛下，我同师弟即将开启问仙石。”原来是那修士仙法。

　　话音一落，蝴蝶就变成几片绿色的叶子掉落在桌案上。

　　大殿的人都听见和看见了，激动地感叹道仙法神奇。
　　宇文沧听完那修士的话，反应过来，便道，“摆驾灵鹤广场。”

　　子时一到，城里飘起许许多多的天灯，沈景湛看着成片的天灯在黑暗中缓缓的升起，把天空映的亮如白昼，那些灯飘的越来越高，越来越远。

　　灵鹤广场呈一个椭圆形，圆的两端是进出口，四周是看台，平时的灵鹤广场主要用于东域国的祭祀和重大的事宜。
　　问仙石就在广场的四分之三处，椭圆的一端。问仙石可不是一块普通石头的大小，是长约六丈高约九尺的一堵大石墙，问仙石分前后，前为入，有类似一扇门户的花纹；后为出，石壁上则是光滑平整。

　　灵鹤广场可以同时容纳上万人，现在灵鹤广场周围灯火通明，皇帝带着大臣们来到了广场上的看台，那修士带着他的师弟对皇帝说到，“我同师弟马上就会开启问仙石，天亮后便可开始测试，陛下只需要主持大局就行了。”

　　“朕知道了，仙长请放心。”宇文沧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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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景湛见那修士对皇帝略略点头，然后走到了问仙石前，在灯光的辉映下，他拿出一个玉瓶祭在问仙石前面，一些淡淡的灵光从玉瓶里飞出扑向问仙石，灵光一点点进入问仙石，石壁的中央开始一点点发光。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灵鹤广场来的人越来越多，四周的看台已经有城里的居民去蹲守着了，等待着见证三十年的盛事。

　　而沈景湛已经同一些早来的世家弟子，来到了广场另外一头的出入口。
　　慢慢的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而一些少男少女在此集合，今年参与的人比几以前每一次都多，足足有上万人。

　　沈景湛在人群的前首，这里都是一些大世家的公子，他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不过看见远处卖桂花糕的地方站满了人，他只觉得自己的心情是真的难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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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前的夜晚总是最黑暗的。

　　一声声的鸡鸣从城中传出，黑暗退去，太阳升起，阳光从东方照射而来，穿过东域的山川河流，来到皇城。

　　阳光照射在沈景湛的身后，他静静的站着，浑身笼罩着金色的光芒。
　　阳光照射到另一端的问仙石上，问仙石从原本平平无奇到现在通体碧绿闪着幽光。

　　“现在你们需要穿过前面广场入口处的结界就能参与测试了，跨过结界后一直往前走便是了。”一阵不大的声音落在所有人的耳朵里。

　　结界外面，众人都看不见广场里面是什么情况。一旁的嘉合王说到，“走吧，我们兄妹几个看看谁能踏入问仙石。”

　　沈景湛站在一众兄弟姐妹之中，抬脚跨过了结界。

　　看见一众王爷公主走过结界以后，随即他们身后的北恒国皇子跟着进入，世家子弟与上万人也纷纷踏入，夏子凝跟在夏子滢身后牵着自己婢女紫兰的手走了进去。

　　然而，有少数的一些人缺没有办法跨过结界，皇帝身边的一些官员问道开启问仙石后站在一旁的修士，“为何结界外有一些人进不去呢？”

　　众人只听那修士一脸正经的说道，“这次由于来参与测试的比较多，东域的百姓应该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不乏一些试图蒙混过关的人，那些都是年纪不符合要求的人，所以被拦住了。”

　　话落，其中有一些底蕴不足百年的世家红了脸，以往都是大世家才有幸参与，这些小世家根本不知道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