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贫民窟到贫民窟》苦烫

38、哥谭

　　最终没了法子的潘妮还是朝凯撒开了口。

　　但凯撒说自己正是关键时候，所有的钱都被拿出来投资了，给不了潘妮多少钱，只拿出了俩千五百美元。

　　为此潘妮几乎是对他感恩戴德，面对男人的态度越发谦卑，萨莫看不过眼，却也没法子，毕竟他们欠了凯撒的钱，还是一笔短时间内还不上的钱。

　　这事瞬间让凯撒在弗莱克家建立了威严。倒不是说他之前没这玩意，但是他的威严只是针对于潘妮一个人而已。对萨莫来说，她根本不买任何人的账，他根本没法影响萨莫，更别提想让萨莫为他做点什么。凯撒但凡有一丁点想要命令萨莫做什么的意思，萨莫都会反敬他。而弗莱克家主要还是萨莫说的算。

　　但借了钱，这事儿就不一样了。

　　凯撒甚至觉得自己能够俯视萨莫了，又觉得本来就应该俯视她。男人选择性遗忘了过去他被萨莫整的有多惨，好像一直就这样一样，开始用对待九岁小女孩儿该有的态度对待她。

　　看在俩千五百块钱和看潘妮的份上，萨莫忍了。

　　然而还有另外一千块钱需要操心。虽然万般不情愿，但是萨莫还是管奎泽尔借了钱。

　　“你欠我个人情，小萨莫。”奎泽尔把一沓钱递出来，她叼着烟，因而有点口齿不清。

　　萨莫点了点，整好五百美元。

　　“谢了，如果你需要教训前男友，尽管来找我。”

　　奎泽尔笑了，“萨莫弗莱克的人情多么贵重啊！教训男人就把这个人情用了可太不值了，我可得好好想想，有什么能让你接着再欠我一辈子的事情。”

　　潘妮和萨莫又东拼西凑，去潘妮原来工作过的地方，好好地讲“道理”拿到了他们本来应该给但不愿意给的离职补偿金。

　　凑齐了五千块钱，萨莫松了口气，亚瑟却依旧很不开心，在萨莫东奔西走忙得满头汗，时他就一直很不开心。
　　他感觉自己挺没用的，明明是家里唯一的男人，却什么都帮不上忙，是萨莫的拖油瓶。

　　他不止一次的想到。干脆不要去上高中了，出去打工。反正他的成绩也不好，就算是去上大学也上不了什么好大学，不如从现在开始就去赚钱。

　　但是萨莫不同意。

　　萨莫的态度一直都很坚定:
　　去上大学。
　　必须上大学。

　　再有一个月亚瑟就要去高中了，对他而言，高中和初中小学唯一的区别就是去的地方更远了，身边的人变了，除此以外，学校依旧那么不友好。

　　萨莫暂时没有功夫去梳理亚瑟的心理问题。他还得想办法把那两千元的债还上，然后在三年内为自己凑齐上高中的钱。

　　在不去沾□□生意的前提下，让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儿赚钱的方式着实不多。

　　但萨莫有有一个优势可以在这个时候帮忙，她精通中文，日文和英语，并且不是普通的精通，他是三国语言的母语者。

　　萨莫用了潘妮的名字和证件，开始做一些翻译工作。
　　可翻译这事儿真的不赚钱，或者说赚不了很多钱。萨默不能露面，一切都得以潘妮的名义出来，他们不能接那种最赚钱的同声传译工作，只能做一些书面上的翻译。并且她们不是什么公司，没有什么资源，能做的也不过是一些小公司外包出去的小伙计，给的钱其实非常少。
　　尽管按照初步预计三年之内还是有可能能赚够九千美元的，但是需要萨莫非常非常努力。

　　萨默一边尽可能多的接着工作，尽量找一些需要同时精通三国语言的人才能翻译的困难工作，这种工作给的钱会很多。
　　一边而让潘妮向政府反映这个问题，但她根本没有抱太大希望，哥谭市政府不是向他们服务的。

　　但是万一呢，是吧？

　　总归要把所有的方法都试一试才行。

　　小学的课题真的很容易，尤其是宽松的美国校园。这就让萨莫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每天做做翻译，但这让她每天在学校里都神出鬼没的，上课才来放学就走，十分不好找人，几乎和附近的同学脱离了关系。

　　这直接导致了一件事情:克莱恩来找萨莫，但是找不着人，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萨摩家门口的原因。

　　他敲开门之后是一个看起来不太得体的女士开的门。
　　女人看到一个不认识的小孩规规矩矩地站在他家门口显然愣了一下。

　　“弗莱克女士”他先说话。

　　“是的，你是？”

　　“我是乔纳森克莱恩，我来找萨莫弗莱克。”

　　“哦！”潘妮显然是想到了什么错误的答案，连忙笑着把乔纳森迎了进来。

　　他一走进门，就看到萨莫坐在一个很像餐桌的长桌上，对于一台老式电脑，噼里啪啦的敲个不停，桌子上还放了很多资料书籍。

　　百忙之中，女孩儿转过头来，看着走进来在乔纳森克莱恩瞪大了眼睛。

　　她穿着一件睡衣，老土的红色条纹，克莱恩只在自己爷爷身上见过这种款式。萨莫还穿着一款克莱恩只在自己奶奶脚上见过的粉色毛绒拖鞋，深棕色的头发在头顶挽成一个鬏，用超市里最便宜的塑料发卡固定着。鼻头红红的，眼睛里也很红，脸色蜡黄，嘴唇发着没有血色的白，一副很憔悴的模样。

　　要多土就多土。

　　跟电视台那天见到的穿着红色洛丽塔小短裙，踩着小皮鞋，头发梳的规规整整的萨莫几乎是两个人。

　　克莱恩几乎以为自己找错地儿了。

　　直到萨默张开嘴。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带着鼻音的女带着萨莫弗莱克特有的音色。

　　萨莫瞪着门口的克莱恩，五官因为对突然上门的克莱恩的警戒而皱在一起，眼睛里有一种成人才会特有的警惕之色，暗示着克莱恩不把事情说清楚，她立马赶他出去。

　　“别这么紧张，萨莫。”克莱恩笑了一下，“我就是好奇你最近不在学校在干嘛？”

　　萨莫表情不善的瞪着他。

　　通过萨莫的态度，潘妮发现事情似乎不是她想象的那样，眼睛在萨莫和克莱恩身上转来转去。

　　克莱恩神色微妙地笑着，“我不能叫你萨莫吗？”

　　萨莫静注了他一会儿，泄了气似地的说了一句:“随便吧。”并转过身来继续翻译她的东西。

　　见之，潘妮把门关上，留下一句“我去给你们准备点零食。”进了厨房。

　　克莱恩怡然自得的走到萨默身边，拉出椅子坐下。他拿起桌面的文件，扫了一眼，一发现上面都是方块字和平假名片假名，就又立马放下了。

　　萨莫用余光瞥了他一眼，看他静静的坐在那，只是看她干什么，并不打扰，便不再管他了。

　　“所以……”克莱恩终于打破了沉默，“你会中文和日文”

　　萨莫没有抬头，继续翻译着。
　　“我可以像一个母语者一样使用中文和日文。”

　　“可你才十二岁。”

　　“你也才十一岁而已，小天才。”

　　克莱恩撇撇嘴，“至少我明年可没法儿精通中文和日语。”

　　“别伤心。我现在也搞不懂化学那堆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克莱恩似乎真的被萨莫不走心的安慰安慰到了，不在纠结日语中文的问题。

　　“你还在筹四千块钱”

　　“涨价了，九千。”

　　克莱恩被这个数字吓到了，他过了会，才张口：

　　“靠做翻译你得干多久才能赚够？”

　　萨莫一下停住，扭头去看克莱恩:“你什么意思？”

　　克莱恩靠近萨莫，舔了舔嘴唇，“现在有一个青少年科学实验比赛，我需要一个队友。”

　　萨莫看向克莱恩的眼神一下热烈了起来。

　　“知识竞赛可还没完。”

　　“下一场就决赛了。”克莱恩看起来很有自信，说起这个他顿了一下，补充道，“可惜咱俩第一场就遇到了，按照实力你应该是亚军才对。”

　　他倒是很自然得认定自己是冠军。

　　萨莫翻了个白眼，不想再提知识竞赛的事情。

　　“奖金有多少？”

　　“一万美元，我可以都给你，反正我也不缺钱——不过——”
　　克莱恩一下做作起来，手搓着桌面滑远，拿起桌上一篇日文的文章，开始装模作样看了起来。

　　“你也不一定真的能帮上忙，毕竟我要搞个化学课题。”克莱恩开始抬高身价。

　　萨莫一把抓住克莱恩的手腕，他面色一扭，没想到女孩的力气这么大。

　　萨莫盯着他靠近，像是一只饿狠了的狼盯着一块香喷喷的肥肉，皮笑肉不笑道:“我唯一在乎的就是钱，只要需要别说化学了，就是让我去研究量子力学我都会去。”

　　因为感冒，她的声音里带着不明显的呼噜噜的声音，像一只发出威胁叫声的猫。

　　克莱恩勾起一边唇角靠近她，也盯着萨莫的眼睛，道:“那可真是太好了，还有四个月，希望你能尽快补上你贫瘠的化学知识。”

　　萨莫冷笑，两人眼中闪现出噼里啪啦的火花。

　　“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有点尖细的男声突然出现他们耳边响起。

　　是刚进家门的亚瑟。

　　他累了一天，刚打开家门，就看到某个混蛋小子距离他妹妹极近，正忘我地注视着他可爱的妹妹。

　　亚瑟板着脸瞪着克莱恩。

　　“放开萨莫。”

　　什么叫放开萨莫克莱恩无语，他就看不到是萨莫那个女金刚拉着自己，而不是正相反的情况。

　　萨莫放开手，两个人迅速分开。

　　这时候消失了半天的潘妮终于出现了。

　　“嗨happy，你终于回来啦。”她高兴道，“这是乔纳森克莱恩，是来找你妹妹玩的。”

　　“我知道他。”亚瑟嗡声道，“我看那场比赛了——你来找我妹妹干嘛？”

　　他依旧瞪着克莱恩，像是克莱恩要是没法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他就要一拳揍上去似的。

　　“我来邀请萨莫入伙。”克莱恩平静的回答，“几个月后有个比赛。”

　　这回答中规中矩，亚瑟虽然不是很满意，但也跳不出什么错来，他狐疑地看了一眼萨莫，用眼神问乔纳森克莱恩有没有撒谎。

　　萨莫点点头，像是一个真正的十二岁乖巧女孩儿一样甜美的笑了一下。

　　于是亚瑟用更加警惕的眼神开始紧盯着克莱恩。

　　克莱恩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