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后的后日谈》
1、
我们通常的构想中,一对恋人要庆祝他们的相恋周年纪念日,应该少不了红酒和烛光晚餐。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漩涡鸣人收到自己爱人无奈的加班通知电话时,悲催地发现自己也要加班,真是夫夫双双加班夜,不仅不浪漫,还有猝死的风险……明明都三十岁的人了。唉。
他应该庆幸我没让他像博X传里一样天天睡办公室
但他还是露出了明亮的笑容,对着电话那边的爱人说道:“佐助,十周年快乐!如果在十二点前一起过的话,应该还会算数的吧。”
另一端的男声带着笑音:“会的。”
只要彼此心意相通,十二点钟的魔法永不会失效。
2、
波风面麻说:“我们分手吧。”
他的神色很平静,是二十九岁沉淀而成的波澜不惊。
“我原以为过了七年之痒这个坎就万无一失了呢,”宇智波恰拉助似乎很是遗憾,他身上带着点浅淡的酒气,谈吐却无醉意,“说吧,你打算对我说这句话有多久了?十天,一个月,一年?”
真是个犀利的问题,波风面麻也直言不讳:“从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他早已收拾好了要带走的行李,身着一件修身的黑色长风衣,端正地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戴着一副平光眼镜,修长的右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与刚回到家的男友坦然平视,显然是一副正式谈判的姿态。
自大学毕业后进入体制内工作,多年于法院内外奔走监察的工作经历愈发使波风面麻逐渐学会了气势内敛,令人更难看出他的情绪和内心所想;所以宇智波恰拉助也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分手,谁知道波风面麻到底在想什么?
同样在体制内工作的宇智波佐助,前年已经和漩涡鸣人正式通过合法渠道完成婚姻流程。
而也是前年,波风面麻说过要分手,他们在吵架一时脑热之下,宇智波恰拉助用酒瓶砸在了自己男友的头顶,就着流下的汩汩鲜血咬破了他的嘴唇;他们半强迫地交换了一个血腥的吻,波风面麻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在被推倒在冰冷的木质地板上时,他扯住宇智波恰拉助的袖子告诉他:“……我头晕得厉害,先带我去医院。”
宇智波温柔地笑了起来:“那你说我们不分手好不好?”
波风面麻因失血感觉体力不断流失,他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于是他们的第一次分手就这样不了了之。
他裹着纱布躺在医院病床养伤上时,宇智波恰拉助又成了十佳男友,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体贴,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才是暴力的实施者。
这说出去可能也没人信。毕竟对他的过去稍微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宇智波恰拉助还有女友给他带过绿帽(他们可以说是狼狈为奸),他都不甚在意,还能坦然笑对女友提出的分手请求,两人和平散伙,一刀两断,彻头彻尾一个无心无情的风流浪子作风,谁会想到他居然也能纠缠着一个人不放手?
然而波风面麻也是一个足够怪异的人。对于男友的关心,他坦然受之,既不畏惧,也不谄媚,毕竟以前他们动手时宇智波恰拉助也被他打折过手臂,只能说风水轮流转。
他们并不相爱。对待彼此也没有柔情。
在波风面麻更为倒霉的十九岁里,他没有想到宇智波恰拉助会在他的饮食里下黑市购来的致///幻///剂,通过这样卑鄙的方式得了手。他至今都记得那些荒诞的幻觉和逐渐恢复清醒时的恼怒。
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二十九岁的波风面麻说:“这些事,每一件都能让你身败名裂。你应该知道我有能力做到。”
“这不是个好选择,面麻,”宇智波恰拉助笑道,“让我身败名裂?我求之不得,一个亡命之徒或许才是你想要的。”
他就像过分投入自己先前投资拍摄的那部电影的男主角,一个疯狂的连环杀人犯;这种受人追捧、绯闻不断的公众人物,就算和荧幕上的恶魔是同一种人,想必也会有痴迷愚蠢的追随者依旧迷恋。
他的棘手程度不出所料,波风面麻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我当然也能让你有牢狱之灾。”
“我想这一定是你在法律之外的灰色手段了。这样真的好吗?你可是维护程序正义的监察官先生啊,怎么能辜负他人的信任呢。”
宇智波恰拉助丝毫不为所动,他坐到另一端的沙发,与波风面麻平视,像一个正式入局的棋手。
即使没有明说,他们也心知肚明,宇智波家和波风家互为世交,更与诸多家族关系错杂复杂盘根错节,波风面麻若是真这么做,无异于以一己之力动摇多方势力。
“亲爱的,你知道约翰?肯尼迪怎么死的吗?”
这以前没用过的称呼可真让人胃里犯恶心——波风面麻声音冷了几分:“我当然清楚。”
第35任美国总统约翰?肯尼迪死后,他的家族成员也难以幸免,陆续离奇死亡。
家族事务关联太多,身为兄长的漩涡鸣人心性单纯,于是便一直没有接触过;波风家是少有的次子主事,宇智波家的老三宇智波恰拉助就是没有涉足这方面,故而进入了娱乐圈。
自从进入法院,担任监察官一职,波风面麻一直不喜各大家族互相纠缠难以分离的现状,就像一顶巨大的树冠,遮蔽了所有的日光,其下矮木杂草只得苟延残喘——可悲的是他也是其中一员,就只能身不由己。
……他现在就是身不由己。
波风面麻知道,这次分手谈判又失败了。
他抿唇,想要摸出一根香烟点上,工作后他学会了用这种方式疏解压力,却想起自己尝试戒烟已经一个多月了,兜里只有薄荷糖。
这还是眼前此人提的建议,说少抽烟能多活几年。
“你需要学会适应,适应我,适应这痛苦的生活,和我一起。”
深情的男主演起身,从橱柜里取出两只高脚杯,还开了一瓶红酒。他熟练地盛满鲜红微涩的酒液,把其中一杯递给了自己的男友,在落地窗前俯瞰都市夜生活的灯红酒绿,抬手举杯,面含微笑,用莎士比亚戏剧里深陷爱情、无法自拔的男主演那样深情而动人的语调说道:
“来吧,庆祝你与我的八周年纪念日,我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