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摆渡人之岚医生手记》Hyukie小勋子

5、第五块灵魂碎片-傲慢

　　曦帮沙发上的岚盖好了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着岚熟睡的脸庞，想起了刚刚几乎用尽了所有软硬兼施的方法才让岚可以安心，好好地睡下来。不是不知道岚的戒备心，但是看到岚好像很长时间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曦便觉得有些心疼。

　　看了下时间，确实感觉自己有些饿了，曦便想着帮自己和岚买一下午餐，下午再继续做。

　　轻手轻脚的打开了房门，再轻轻的关上，曦便看到站在门外，笑容极其不怀好意的小丽。“早知道这么灵，我们就早点叫你过来喇。”

　　曦好像有点心虚，突然词穷了不知道怎么往下接。

　　“你们的午餐我们都准备好喇。”小丽边说边讲手里面的一大堆外卖递给了曦，然后像托付重任般的拍了拍曦的肩膀。“以后岚医生的幸福就交给你喇！”在曦还没有反应的情况下边一溜烟的走掉了。
　　曦楞了楞，脑子里面再三思考了一下小丽的原话，然后看着手上完全是10人份的外卖午餐，突然像被针刺的一样气愤地遁了一脚。

　　我靠！一堆这样的外卖就想把爷我给卖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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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曦哭笑不得地拿着小丽的话，可气又可笑地看着小丽带着深意的笑容然后一溜烟地就消失了，他拿着颇为沉重的外卖，重新轻手轻脚的打开门，回到岚的办公室。

　　刚一进门，曦就看到岚已经坐在刚刚还在睡觉的位置，一声不吭，表情相当专注地看向窗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在发呆，但是他身旁散发着一种孤独到让人心疼的气息。

　　“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曦放下了外卖，略为不解的坐在了岚的身旁。“外卖买回来了，你要再睡一下吗？”

　　闻言，岚的眼神好像从涣散突然有了焦距，他伸出左手轻握著曦的右手，然后抬起头，对着曦扬起了熟悉的微笑，曦感觉到岚想对他说些什么，但是等了许久，感觉岚只是握着他的手，并没有再说话的打算。突然，曦好像体验到岚的心情，感受到他的不踏实和担忧，他用力握紧了一下岚的手，然后带着信任的表情对他笑了笑。

　　瞬间，岚紧绷的身体好像一下子放松了下来，良久，他略微带着磁性低沉的声音，夹杂着试探性地，飘进了曦的耳朵之中。“你回来了？”

　　曦被岚的声音，神情和隐隐传递的不安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心脏。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认真而诚恳地直视着岚的眼睛说道：“嗯，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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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曦发现全然接受小丽的10份外卖的决定是相当不明智的，因为岚除了拿开了一碗粥之外，好像就没有下一步的打算了。曦随手拿了一个鸡扒意粉，一打开便第一时间夹了一块鸡扒给岚：“其实我觉得你应该多吃点，伤口才会快点好嘛。“

　　岚微笑着夹起鸡扒，然后顺从地吃了下去，“其实，灵界的人，要疗伤用的是其他的方法，吃饭只是为了维持在人界我们的身体能量供给需要而已。”

　　曦听完之后突然又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傻的事情，怎么又忘了他不是人类，那他跟人类正常的习惯会有出入也是很正常的。心里面隐隐有些不爽，他带着闷气狠狠地用力咬着口里面的鸡扒，“那你又没有跟我说过你的事情，要怎样你的伤口才会快点好嘛。”

　　岚对曦的关心似乎很满意，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然后认真地沉思一下，“怎样才能好的快点？….比如说….”然后，他眼中带着笑意看向曦：“比如多让我心情好一点，应该伤口很快就会好的了。”

　　“心情好点？”曦迷惑地重复了一次，“怎样才可以让你心情好点啊？”

　　岚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他慢慢的将身体靠近曦。曦瞬间就愣住了完全不敢动，只感觉到岚身上的青草木香慢慢的环绕着自己的四周，他想往后缩，但是他心里面还是有一丝丝的期待岚接下来的动作。

　　在两个人的脸还差1cm就碰上的时候，岚停住了，“只要，你不要离我太远。”

　　看着岚这么近距离的一张脸，曦的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过去两个人之间的经历在他脑海里面不断地闪过，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被在乎的感觉。

　　“你慢慢吃…我去看资料。”曦感觉到脸上有点发烫，他转移注意力重新强迫自己专注到资料搜集上面，但是猛烈的心跳让他知道自己还是挺在乎岚这个人的。他没有看到的，是岚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宠溺。

　　经过了这么多，曦早就习惯了短时间进入到破案的思维，但是即使现在让他面对这么大叠的资料，他发现他还真有点无从下手。

　　他不知道是这些病例档案是修饰得太好，还是之前接触的这几个病例其实都是相当普通的人，遇上了一些并不普通的事，从一开始的DuDu，到最后的廖哥，他们进入诊所的理由都很合乎常理，都是为了要解决一些心理上，生活上的烦恼，岚也一直很用心很详尽地描述他们的细节，但是剧情的走向，都会因为他们个人的情感走向偏激，导致了不可挽回的局面。

　　如果再要深入去分析，他发现这5件案子里面的主人都在被无形中的指引着，指引着他们将自己原先并不严峻的情绪激烈化，然后通过相当极端的情绪去表达。比如DuDu，刚开始她只是单纯地希望可以跟自己的男朋友在一起，但是后面想要他身边所有的人都认同自己，想要男朋友一直地爱自己，永永远远地留在自己的身边，这种越演越深的贪婪即使让他现在隔着一张薄薄的纸也会生出阵阵的寒意。

　　再到美亚子，曦在跟她接触了这么多次，对她的所有印象都是斯文、单纯、可爱的一个小女生，但是他断想不到她会周旋在6个男人之间，暧昧不清的甚至更多，她对情欲的渴望完完全全超出了一个常人的范围，但是曦又相当能理解，因为这是人的生理本能的需求，但是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美亚子的欲望像被瞬间激发了出来，所以才不可控制地发生了后面的一切毁人损己的变故，曦在文案里面丝毫找不到任何头绪。

　　再到叶凯昕，因为精神分裂让她时刻寻找着老公出轨的证据，担心，嫉妒，希望变得更强，然后更深的担心，更深的嫉妒，更深的失去自己，曦也不清楚究竟最后是叶凯昕变成了影，还是影最终真的取代了叶凯昕，他能感受到的是失去了对自己的重视和爱，无论结果如何其实对她来讲都一样，第一次，他感受到人原来是这么可悲和渺小，我们似乎可以支配自己的命运，但是也有可能是我们被命运所控制了而茫然不知，还自作聪明地沾沾自喜。

　　程的案子，是唯一一件让曦到现在还是有点毛骨悚然的，过世的女友不断地出现在自己的生活当中，他一边向岚咨询自己的改变是不是真的出现了问题，但是另一方面却依然眷恋现状而懒惰于作出任何的改变。人的惯性，惰性和依赖性让他周而复始地重复在一个心灵折磨的死循环里面。但是曦见过程，他觉得程表现出来的是一种凄酸的淡然，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决然，也许对他而言，这也是一种赎罪，也是一种变相的挽回。

　　廖哥，曦每每想起他想刺向岚的刀都会莫名的心生寒意，这个人太狠，太无情，太贪得无厌，如果不是对物质这种变态式的追求也许也不会让他最终落得如斯的田地。廖哥让曦觉得他好像古代那种狂妄而喜欢狂扫所有食物的饕餮，喜好单一，但是目的性和攻击性都相当强。曦至今还没有想明白廖哥要自己小心一些什么，但是像廖哥这种不达目标誓不罢休的性格，曦反而觉得这样的结局是对他最好的一个休止符。

　　但是，真的到此为止了吗？为什么曦隐隐约约还是感觉到会有一些他未知的力量在引导着，好像真正的幕后主角还没有出场。但是资料他翻来覆去的研究，还是只能看到是他们5个人自己的问题，个人的执着和欲望导致他们一步一步地走向毁灭，仿佛放弃了自己的灵魂。

　　曦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头，就真的查找不到其他更有效的线索了吗？但是他们，为什么都会不约而同地来到了岚的诊所？应该这么说，为什么来到岚的诊所的他们，都这么碰巧地出现了问题呢？

　　想起了岚，他又不不用自主的抬头看了一下他，他发现岚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现在正坐在他的旁边，看着心理咨询的国家杂志。

　　墙上了钟已经7点过了一大半了，窗外的天色早已经漆黑的看不到任何东西。曦现在才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饿了。他摸了下肚子，求助性地看向了岚。“我饿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岚闻言合上了手中的杂志，微笑着点了点头，他们两人便一起离开了整整战斗了一天的工作诊所。曦发现，可以有人跟他一起回家的感觉真是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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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岚家中）
　　曦八字形地躺在了沙发上，满足地看着岚在清洗碗碟，太久没有尝过岚的手艺了，今晚没能太控制得住自己，一不小心就吃得有点多了。他摸着自己的肚子，瞄了一下这间之前一直找各种借口过来过夜，久违的房子。

　　房子比岚的工作室还要清冷，如果不是他们今晚稍稍带回来了一些人气，还有桌上那瓶茂盛而颇有生气的绿萝，曦完全就觉得这间房子是没有人住的。瞄着瞄着，他的眼光不自觉就来到了床上，然后，又不自然地想起了那晚…脸马上“嗖”地一下就红了。

　　曦用力地摇了摇头，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没有经历过的，这些事情有什么大不了，不过那天晚上的岚确实有别于平时的温文尔雅、道骨仙风的形象，这让曦有点不由自主地又有点心猿意马了。

　　当曦还沉醉在自己的世界，想着要不要找个机会再灌醉岚一次，看看他更多不为人知的一面，岚已经洗好碗碟站在了曦的身边，微笑地看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曦做刑警做习惯了，迅速收拾表情和心情的演技已经炉火纯青，“我还在怀念刚刚你煮的菜。”大大的一个热情的笑脸，曦觉得笑容是最佳的化妆品，可以掩盖掉自己所有想要隐藏的心情。

　　“我们进房间吧。”岚说完就自己径直走进了房间，曦听到岚的话不由自主地吓了一跳，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直接的？是这三个月让他压抑太久所以迫不及待了吗？

　　曦有点忐忑地进入了房间，发现岚向往常一样，拿着电脑笔记本安坐在床上，专注地研究着病例，还时不时地解答着群里面小护士们的疑问。

　　曦的心突然就变宽了。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大字型地躺在了床上，然后左右转了一下，享受着被单久违的干净的花香洗衣液的味道，还有床铺这种柔软的感觉，他发现一躺下了身心就会自然而然的想要放松。

　　“挺怀念前些天在这里睡觉的感觉，可以一觉睡到天亮就是好。”曦闭上眼睛，似乎很喜欢这种片刻的宁静。

　　“平常不行吗？”岚熟练的打着文案，听到曦的话，顿了一下，略带不解地看向了曦。

　　“不行，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会每隔几晚都被同一个梦吓醒，老朋友了，它从小陪我陪到大的。”曦慢慢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有些失神，仿佛又回到了之前一直纠缠自己的梦靥之中。

　　“什么梦？”岚有点好奇，因为他跟曦相处了这么久，晚上也有一起同眠的习惯，但是好像从来没有经历过曦半夜醒来的情况，他自己也是一个不容易进入深度睡眠的人，因为要时刻警惕着周边有可能会发生的一切，所以他的灵敏度和警觉性都比一般人要高，这也是黑能使者对自己这么放心的其中一个原因，因为从来不用担心他会在睡梦之中中途白干掉。那么如果曦醒来的话，他应该是第一个发现的才对。

　　“好奇怪，只要睡在你身边我就不会做那个梦。”曦皱了皱眉头，犹豫着要不要说，也思考着怎么说才会清晰一点，因为他从来没有向别人说过自己有这样子的一个梦。“那个梦很真实，真实到我会害怕到自己连呼吸都要屏住，小时候这个梦是相对模糊的，只是一些略微的片段，但是很血腥，每次做我心里面都会觉得好害怕，是那种…无法形容的恐惧。”

　　曦的眼神慢慢的变得深邃，眼珠子也似乎变得更黑了。“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梦里面的内容会越来越清晰，连之前看不到的细节也会越来越逼真，整个过程从开始到结束，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我看到，我的家人是怎么被赶尽杀绝的。”

　　好久好久，曦没有再说任何话，而岚也没有在打字，岚靠近了曦一点点，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曦的手冰冷得像刚从冰窖里拿出来一样，岚此刻看不到曦的任何表情。

　　“我爸，我妈，我哥，”一字，一句，带着无比清晰的恨意，“都是被灵界的人杀死的。”

　　曦无比冷漠的声音，让岚的心情沉了一下，难怪，曦在发现自己是灵界使者的时候会这么的疏远和抗拒，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灵界的人，”曦的语气忽然一变，像是安慰性地抬头看了一下岚，“我只知道梦里面的那种紫色的光，不像是人类拥有的武器。找到他们的死因是我一直想要做警察的初衷，我很清楚自己的性格弱点，我鲁莽、冲动、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我在不断地想让自己变得更强，那是因为我希望如果有一天我面对真相的时候，我有足够的勇气，可以替我冤死的家人讨回公道。”

　　岚没有再接话，但是他细心地记住了曦描绘的细节。紫色光的武器，岚会找机会好好地去调查一下，究竟是谁的所谓，如果说是曦很小的时候就发生了，那就是在至少二十五年以前，这似乎会增加了一丝调查的难度。不过他愿意一试。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曦的声音，又慢慢地低沉了下去，像沉进了大海，扬长而悠远。“我觉得…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岚感觉自己的心情有些凝重，因为他不知道如果曦知道了他现在在做的事情，知道了灵魂碎片的事情，会不会跟他站在对立的局面，而且他无法预料接下来的最好两块碎片的收集，还会不会有什么突然的意外。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曦的手，发现曦没有再说话，他俯身看了一下，发现曦早就已经安恬的睡去了。

　　蜻蜓点水式的在曦的额头低吻了一下，帮曦拉好了被子，岚柔和的气息慢慢地散开，逐渐被凌冽、冷静、独断的气息融合覆盖掉，他伸出没有握住曦的右手，收紧，再用力地张开，一团阴冷的绿色火焰从手心蹿了出来。

　　“大人。”火焰里面的影子毕恭毕敬地向岚举了一个躬。

　　“帮我做件事，时间，三天。”简洁的命令，不容抗拒的口吻，岚的眼神也随即冷却了下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