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之被害妄想症》疏影横

17、第十七章 试探

　　那样糟糕的摆设当然是没办法接待来送钱的贵宾的。不用林楠说透，女生就出门去把水果摆盘全都放到贵宾室这边。其实旁边的待客室也很大，只是里面两排沙发很有种医院护士站外成排挂水的感觉，所以大家有志一同的把它忘了。当然，林楠没忘，她还专门去看了一眼。待客室曾经接待过来这边观礼的领导的秘书们，原因就是这里的几扇窗户正对学校大门，也在大礼堂的正门上方，可以看见进进出出的所有人。风顺着半开的窗户，把窗帘吹起又落下，像极了林楠此时的心情。
　　接下来林楠好像就忙了起来，四处都能看见她的身影，在门口帮忙搬来了一会要发的号码贴纸，又到正厅去四处溜达着看布置的情况，然后去后台调音室扎了一头，和焦泽华打了个招呼，无视了程宏亮就出来了。一边晃悠，一边趁大家没注意到，把昨天从仓库门口移走的杂物堆到后门上，十几根旗杆和废旧横幅放在一起看起来很多，但实际起不到堵门的作用。
　　狂刷存在感的林楠想法很简单，如果对方想要找到拥有空间的人，那一定有能力探查在场众人，然后去查没有在场的人。那她想躲过这一次，就得既不在场，又让人以为她在场。
　　在办公室的同学们都准备给会长报告这有个疑似有篡位想法的人的时候，林楠终于消停点去了楼上待客室蹲着了，理由是，脚疼。
　　站在窗前的林楠想，她得知道人家什么时候来，而且，她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想法，想探对方的底，这种一切都被动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理智有时候并不能控制人们，要不然就没有冒险这个词了。
　　学校的几位老师已经在大门口站着了，这次的活动，企业这边除了会带来学生的奖金，还会提供给学校一批实习名额，弄不好还有捐赠，所以领导们还是很重视的。林楠藏在窗帘后面向外看去，她的视力甚至能看清迎接老师脸上的皱纹。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大门口，林楠攥紧了手里的窗帘，她在赌，她得认清楚来人的脸，至少得知道，有哪些人。她的心快跳到嗓子眼了，血液通过血管的巨大的声音甚至引起了她的耳鸣。在两个黑衣保镖装扮的人提着两个黑箱子从第二辆车上下来的时候，林楠的头瞬时剧痛起来，她撑着睁大了眼睛把下车的所有人的神情都看清楚了，才装作镇定的下楼。使劲揉脸以期能让脸色红润的林楠顶着脖子上快炸了的脑袋往调音室走。
　　她刚才看得清楚，没有人往她这个方向看，这是好消息，至少没有直接暴露自己。可是自己现在的状态太糟糕，明显和那两个箱子有关，等一会人到跟前肯定撑不住得露馅。还是得按原计划躲了。头疼让林楠快要失去思考的能力，幸好，只是快要。牢记自己计划的林楠坡着脚跟遇见的同学打招呼，然后皱着脸表示脚底疼，怕被客人看见，躲去后台的好。其中一个圆脸的女生看见林楠一头的虚汗，还扶她了一段。头疼还得装脚疼的林楠又一次进了调音室，很自然的引得程宏亮对她冷嘲热讽，不用再忍的人痛快的吵了一架摔门出去，动静大得在外面忙和的同学们都转头来看。也许是离的远了，前面耽搁了，现在她的头没有刚才那么疼了，但是心脏依然是死亡时速。所以林楠尚有余力摆出一个快被气哭的脸，拖着脚上了楼，把自己关进了休息室。
　　林楠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喘气，急跳的心脏让她有点缺氧的感觉，额头上的汗甚至能凝在一起滴落下来。稍微缓了一口气，她就觉得头痛又开始加剧。没时间休息了，林楠打开休息室的门，门外没人，她将门轻掩，转身回窗前就翻了出去。
　　手有点软，差点直接掉下去。险些崴脚的林楠一抬头就看见了前方小路上的一只大橘，端坐板脸的样子让她有一瞬间以为自己是翻墙遇见了教导主任的高中生。“橘主任”蔑了一眼这个翻墙都翻不好的两脚兽，就施施然转身走进了竹林，再一次证实了猫是流体的事实。林楠现在多希望自己也是流体，她也想钻进去，可是不行。她不能在这边多呆，头越来越疼，只能先低头钻进那条没法走的小路里。不是林楠不想回家，现在正是大家都往大礼堂来的时间，现在出去被看见，她前面的布置就白费了。幸好这条路真的是很曲折，弓着腰爬了一段就已经完全看不见来时的路了。林楠抱着膝盖，倚在身后的竹子上，脑袋已经开始剧烈的疼起来，她恨不得自己立即晕过去。
　　板介石清一边通过翻译跟面前的人寒暄，一边用余光观察周围的学生和老师，他身后的人也都一样四处打量，想要看有没有什么异常。接待老师心存疑惑，以为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又不好直接问，只能赶紧把人往贵宾室引。板介当然能听懂华语，甚至说得和华国人没有差别，但他了解华国人，只有他听不懂，才能听见更多。
　　另有目的的板介当然拒绝了在贵宾室休息的建议。“板介先生对贵国的教育一直都很赞赏，他希望可以在这里观察贵校学生的风貌，不知可不可以？”翻译的话虽然让接待老师有些意外，但这没什么不能让人看的。热心的老师顺便还找了学生带想要参观的助理去校园里走走。注意到同去的还有一个提箱子的保镖，这位老师想说我们校园很安全的，但想到对方是岛国人，这里是金陵，万一有个什么热血青年什么的，也就没说啥，只是又多安排了一个老师跟着，别真的出现外交问题。
　　金陵大学是板介石清今天的第二站，上午已经在旁边的另一所大学“颁奖”一回了，站在礼堂门口应付陪同老师的寒暄很是驾轻就熟，一点没耽误他往这里来的那些活力四射的大学生们。按照经验，曜石起作用的范围应该是100米左右，大礼堂的大门高出道路半层楼左右，站在这里看路上的学生看得很清楚。另一边的助理，则在校园里细细的走了一圈，连宿舍都没放过，一直到那边颁奖礼都结束了，才“参观”完。
　　颁奖典礼波澜不惊，领导发言依然让人发困，从板介石清手里领走奖金的孩子们都兴奋的不行，虽然他们被叮嘱不能说自己文章的内容，因为涉及还为上映的影视节目，大家都理解。台下的学生们对这一次的主办方也很有好感，那位“金猪”（送钱的人）大大很亲切，很平易近人，进门的时候会和他们点头微笑，颁奖之后还和很多同学合照了，尤其是专门叫出了所有后台工作的人员一起合影。拍完照的板介石清让两名保镖提着箱子自行行动去了，他们不可能将所有人都集合起来探查，那些没探查到的人就只能让人出去随检了。一个四处乱逛，一个盯紧医院急诊。板介再一次腹诽了华国庞大的人口，保镖送出去之后，他还得应付学校这边的接待。他名义上的秘书身上还有投资华国大学的任务，建立人脉网不能吝啬金钱和精力，他得有耐性。
　　感觉到头疼渐渐消失的林楠从竹丛里钻了出来，小心的去掉身上粘的灰尘和竹叶，打算从后门溜了回去。学生们正在准备散场，后台人来人往，好容易听门那边脚步声走远的林楠闪身进来之后直接去了洗手间，对着镜子把身上又整理了一遍才出去。之前扶过林楠的圆脸姑娘看见她，还询问了两句她的脚。得知大家都去拍了合影的林楠僵了一瞬，然后谢过对方，去找自己的队伍。今天林楠是把她们部的人都甩开了的，现在过去，自然被打趣。大家也听说了开始时林楠和程宏亮的争吵，就有人偷传林楠是看上了焦泽华。林楠当然辩解，而且脸上毫无羞涩之情，让大家觉得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龚才高在人群中神色复杂的看着林楠，拍照之前他去找过林楠，但是都没有找到，而且，拍照的时候他也没有看见焦泽华。他心里有股邪火，烧的他脑子发烫。
　　这时已经是下午5点，林楠和大家一起向食堂走去。前厅站着刚从贵宾室下来的校领导和岛国一行人，也是准备去吃完饭，只是地点当然不同。路过学生会负责老师的时候，龚才高突然喊在前面走着的林楠：“林楠，你今天去哪了？一直没看到你，拍照的时候都不在。”前面的林楠没防备的被他一喊，身子僵了一下，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岛国一行人，尤其是打头的那个人。姚瑶看林楠转头，以为她在看校领导，就拉了她的手，握住。“林楠今天进进出出忙成什么样子，大家都看见了，怎么就你没看见她。收起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说完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给那个老师解释说：“刘老师，林楠的脚是今天工作的时候受伤的，拍照的时候我就没叫她。”这可是她的人。旁边的众人纷纷附和，并附带对龚才高白眼。开玩笑，你们俩的事就差全校通报了，谁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这时候你还想插刀？！难不成你还想把林楠挤走怎滴？！渣男！众人心里都当是龚才高在针对林楠这个前女友。
　　板介石清在龚才高喊人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前面那个女生，他察觉到那个女生转头时先向自己快速的看了一眼，其中有一丝慌乱。垂眼回忆了一下，刚才拍照的时候确实没有见到这个女生的。他的记性很好。于是，他低头轻轻的吩咐了助理几句话。就在助理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门口进来一个人。他看大家都站在前厅里，楞了一下，然后看见中间皱着眉头的林楠。“林学妹，你们这是在干嘛啊？”大家听见声音，都回头。焦泽华这才看见林楠边上的姚瑶，然后打了招呼就过来了。他一个大四生，在老师们跟前已经放得很开了，跟这些小朋友可不一样。他笑着和姚瑶说林楠很有调音的天赋，他要替广播站挖墙脚云云，气的姚瑶就要拍他。焦泽华面容清俊，身上的气质和这一群学生很不一样，刺得有些人眼睛生疼。“啧啧，啧啧。”龚才高还想说这个也一起没有拍照，就被旁边的同学拍了一下，示意他收敛。一直注意这边的板介石清回忆了一下，这个人好像也没有拍照。
　　学生们的表情很好懂，这几个学生之间肯定是有些龌龊，甚至有人有意借他们的刀。当着客人的面被叫破学生干部偷懒，就算老师想包庇也得顾及到学校的名声。可惜，这个学生想得还是太浅了。板介石清看了一眼那个一开始出声的男生。相较于获得一个公正严明的名声，这些老师更希望什么都没有发生。学生风气不好也不是好事不是？老师们关心了两句林楠的脚，勉励她工作认真也得注意身体，然后就隐讳的让大家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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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卡文了，这一章想了好久才写出来。一直纠结于怎么样又得合乎逻辑，又得惊心动魄，还得不崩人设。没经验的人，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