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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是你! ...

  •   晃了晃痛到麻木的胳膊,轻寒心底懊悔不已,做什么不好非要练岔了功法,以致这两年来左臂形同半废,这下可好,遇着了强敌,搞不好小命都得丢在这儿,真真是流年不利。
      单手开剑,轻寒越是遇到强敌,反而越是想活跃气氛,开口笑道:“看你年纪不大,让你一手,如何?”
      北垣被他气笑了,“就凭你?呵。”
      轻寒嘴里打趣,手上却不含糊,单手挽了一个剑花,一个起势漾起带着寒意的剑气。
      北垣的剑是一把赤剑,赤红色遍布剑刃,仿佛刚饮过血。没人知道这把剑是本来就这个颜色,还是北垣杀的人多了染成红色,但这把剑上浓重的血腥味是可以嗅到的。
      自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干净不到哪儿去,别看轻寒一派霁月清风的样子,他手里的血债不见得少于北垣,不然也不会落得个“一剑尽杀,莫遇轻寒”的名号,好在他不滥杀无辜,幸好他只惩奸除恶。
      而北垣见轻寒当真一手负后,只觉轻寒托大轻视自己,心中更加不喜,当即先一步动手杀来。
      轻寒等的就是他先动手,虽然北垣赤剑来的势急,轻寒轻功不差,要避开倒也不难,但他身后就是马车,叶子一家三口没有武功傍身,他避不得。
      轻寒也没想要退避,他翻腕转了下轻寒剑,身体直向北垣冲去。轻寒剑与赤剑相碰,轻寒用了巧劲卸去赤剑力道,带着赤剑划了半个弧度,以致北垣差点将剑脱手而出。
      一触即退,轻寒回身护在马车前,长剑握在手里,暗自戒备着,这一次试手,北垣该是被激怒了。
      北垣的确是被激怒了,他是真的没想到轻寒剑术这么厉害,轻敌之过差点丢了自己的剑,不过也激发了他的斗志。
      声东击西,知道轻寒要保马车中人,北垣虚晃一招,引得轻寒执剑回护,却不防轻寒留有后手,一剑斜刺其肋下,北垣变招已晚,只来得及横剑扫出一道劲风。一瞬二人过了十几招,轻寒将北垣逼离马车五丈,其肋下一剑未伤筋骨,自己却承了北垣一掌,好在这掌所伤之处是左臂,折不了多少战力。
      只见北垣虽中了一剑,战意却是愈发强烈,而轻寒内力运行不畅力有未怠,看起来比北垣狼狈的多。当然,这也只是看起来,以肉身去接轻寒的剑,就要做好抵挡剑意的准备,而显然,北垣没有做好这个准备,毕竟剑意不是谁都可以使得出的。
      莫说他北垣,即便是那试剑峰的主人秦郁非也不过凝聚出一丝剑意罢了,像这么强的剑意,怕是他家魔宫主人都要逼退一二,且武林公认的只有一人――问剑山缪大公子……这个轻寒,究竟?
      心下存了疑,北垣便留了份心,而这一留心,倒是骇得他手下失了先机。
      “刀剑无眼,可别分心。”轻寒见时机已至,当即决断,一式“云霁”缠住北垣的剑,一式“风定”直刺北垣心口。
      若说之前北垣是怀疑,那见到这两招剑式便肯定了,这分明就是那个人的成名剑。“是你!你、缪晏清!”
      轻寒似乎笑了一下,没说什么,如果北垣能够还能看见,大概是可以看到轻寒满脸嘲讽,不是对北垣,而是自己。
      “缪晏清?”一字一顿,轻寒吟着这三个字,末了却低声道:“那样清风霁月的人物,那里是我能高攀的。”
      轻寒撑着剑回到马车边上,靠着缓了口气,便驱车离开,他轻轻拭去唇边的血迹,听到车里叶子的问话答了一句无事,抬起了左臂。听到那个名字再怎么不高兴,自己这条手臂堵塞的经脉却阴差阳错地打通了,倒也是苦中取乐。
      轻寒叹了口气,北垣已殁,就算他传出了自己的身份,轻寒也不怕谁找来,一剑在手平天下,只是……到底麻烦些。
      车里的叶子神色沉了沉,他自然知道恩公轻寒不是什么普通人,方才北垣死前的话他没听清,但是能猜的出轻寒在江湖上让人忌惮。察觉到妻子握住自己的手,叶子温柔一笑,他只是担心给恩公带来麻烦了。
      出乎预料,余下一月的路上他们反倒没有遇见几次强敌,不过小打小闹几场,反正不让人安生。但是轻寒个性爽朗,叶子看得也开,赶路闲暇之余他们天文地理朝廷江湖聊了一通,倒让轻寒涨了见识,也爱上了看书。
      没错,轻寒本身喜静,逢叶子这一位读书人藏书不少,哪怕是随身携带的几本也让轻寒爱不释手,更何况叶子这个老师可以随时讲解释疑,轻寒基本上拿出了习武的劲头来读书。除此之外轻寒还跟着月饼学吹笛,断断续续地也可以吹出一首完整的曲子,让轻寒高兴了好多天。
      前二十多年轻寒除了习武没什么会的,但和叶子一家相处这月余,倒是学会了很多雅致的东西,着实让轻寒有了新的追求,待叶子一家人也更为亲切,甚至收了铁锤做义女。
      这一日正午日头正盛,轻寒寻了个巨石晒叶子送他的书,又摸出自己做的竹笛学月饼教的曲子,眯着眼享受这半日闲情。一旁粉衣小丫头手里抓着一节树枝挥耍,嘴里嘿哈地说着,明显在模仿轻寒舞剑的样子,但是腿不直胳膊又软,看起来特别奇怪。
      一曲终,铁锤丢下树枝扑到轻寒怀里,小手臂环着轻寒脖子,笑嘻嘻地说:“小爹爹,我耍的怎么样?”
      轻寒擦了擦铁锤头上的汗,慢慢悠悠地说:“胳膊不直,腿下无力,手上没劲。”见丫头委屈地撇了嘴,又笑道:“但是我喜欢。”
      “寒弟可别惯着她,不然这丫头要上天。”叶子边走边笑,道:“小铁锤,你用树枝乱挥的样子明明像是厨娘那蒲扇赶苍蝇。”
      “爹爹是坏蛋!”铁锤恼羞成怒,气冲冲地钻进马车去寻她娘了,留下二人相视而笑。
      轻寒收起书藏在怀里,望着京都的方向,那里已经可以看出点轮廓来,轻寒突然生出一丝不舍的情绪来,道:“叶子,明日便到京都了。”
      叶子也是不舍,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这次回京都明明身上担着极重的责任,却比任何一次都要轻松,只是因为身边这个人。
      叶子轻叹,道:“有劳寒弟一路奔波,只是明日进城,还请再送一程。”
      “做事有始有终,轻寒省的。”轻寒倒是无所谓,叶子的事他既然遇到了便会帮忙,不需要他人质哙,好事做到底,也是他一向的准则。
      轻寒环视周围,皱着眉说,“只是近日所遇刺客极少,估计是背后之人知道我在护你不敢轻敌,也没有把握拦着你送上奏折,不过依魔道做派,他们必定不会放过你一家人。”
      “如此……”叶子淡然一笑,“等死,死国可乎?”
      一怔后又长笑,轻寒拍了拍叶子肩膀,道:“你有此心我很佩服,可惜死在他们手里不值得,这里有块玉佩,是我贴身佩戴的,若遇死生之际,可现之。”
      叶子手抖了抖,将玉佩推回来,他隐约察觉到轻寒在刻意隐藏身份,此玉一现也许救得了他一家的命,却不知会给恩公轻寒带来什么麻烦。
      轻寒顺势收回玉佩,却唤出铁锤,将玉佩穿了线戴到铁锤脖子上,直言是送给义女的礼物。
      “莫让我担心罢了。”轻寒转身上了马车,冲叶子笑道,“叶子,启程了。”
      马车里月饼抱着女儿,看了那块玉佩好久,确认自己没看错白玉上隐约的剑饰,心里镇静不已,手上却拉紧了女儿的衣衫,仔细叮嘱道:“日后万非得以,万万不能将玉佩示人,你义父轻寒大有来头,不要给他添麻烦。”
      风暴将起,这搅动风暴的四人,正缓缓走进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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