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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有个皇帝要偷渡 ...

  •   “不好啦!公子要逃婚啦!公子要逃婚啦!”

      “哎,公子逃婚为什么还要拉着名小厮?”

      “谁知道呢……莫非公子他?!”

      家丁壮汉们抄起棍棒家伙,潮水般将秦宵等人围堵在廊下,无奈自家公子身上功夫尽得老爷真传,别说一个打十个,就算一个打一百也全然不在话下。于是好好的镇国将军府竟被闹得鸡飞狗跳,乱作一团,秦宵护着成澈,既怕下手太重伤了自家人,又怕自家人一不小心就落了个“弑君”之罪,只觉得自己这御前侍卫当的真是好难好难。

      秦时飞此刻正预备去宫里一趟再摸摸圣上的意思,刚出了府门要上马车,突然听得府里面一阵嘈杂,一小厮从门内跑出来喊道:“老爷不好了,公子携了名俊俏的小厮要逃婚!”

      “你说啥?”秦时飞一脚踩在凳上,一手扶在马车架子上,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俊俏的小厮?怎么回事?”

      旁边的管家仆从们听见这话,纷纷张圆了嘴巴却又不敢吱声。秦时飞这才慢慢回出味儿来。“反了反了,都反了!老夫……老夫今儿非找根藤条儿把那小兔崽子活活抽死不可!!”

      他气势汹汹地便要杀回府内,任凭管家们在旁劝了好几句也劝不住。恰巧此时秦宵拉着成澈刚刚从府里面突出重围。父子二人便这么在自家大门口大眼瞪小眼了片刻,秦宵忙将成澈挡在身后,以免教自己父亲认出来,那秦时飞却气得全身毛发几乎都要倒竖起来,一个箭步上前便要将秦宵擒拿下来。

      秦宵顾念着大事要紧,又怕父亲一时气急会不小心伤了打扮成小厮的女皇陛下,便也不再收敛力道,几招下去便将秦时飞撂翻在地。那秦时飞向来对秦宵疼爱至极,早已将毕生本领统统传授,哪里能想到自己儿子有朝一日居然会为了一个外人对自己动起真格来?秦宵看着跌倒在地的秦时飞,心有不忍地欲上前搀扶,又想起躲在自己身后的成澈,唯有咬着牙向秦时飞抱了一拳道:“父亲,对不住了!事出紧急,儿子回来后再向您负荆请罪!”

      说完,他便护送着成澈跳上了原本为秦时飞准备的马车,抓起两条缰绳高高一扬。

      “驾!”

      彼时镇国将军府门口一众小厮家丁看着老爷与公子大打出手,且武功盖世的老爷居然没几招就败下阵来,哪里还敢再上前阻拦?唯有眼睁睁地看着秦宵驾着马车扬长而去。秦时飞自个儿一轱辘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推开管家仆从们的搀扶,咬牙切齿地瞪着远去的马车,气得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陛下,微臣都已经安排好了,只要出了这城门,咱们就可以——”

      秦宵手里抓着缰绳,话刚说到一半又咽了下去。成澈从车厢内探出头来向外一看,只见前方城门上布满了一队队来回巡逻的卫兵,城门下更有一名红衣官员摆了张小桌坐着,监督士兵们一个一个的盘查进出城外的百姓,使得那城门口前的队伍排得犹如长蛇一般。

      “这么多人?”成澈目瞪口呆。

      秦宵侧过脸来低声道:“陛下,这些卫兵还有那红衣官员属下都瞧着眼熟,他们都是兵部的人。若咱们就这样过关,只怕会被他们给认出来。”

      兵部?那岂非都是苏家的人。他们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朕不在宫中的消息走漏出去了?

      成澈这厢正疑惑着,一名怀中抱着婴儿的中年妇人突然靠近他们的马车,压低了声音向他们问道:“老板,要出关吗?”

      “你有办法?”

      秦宵好奇地打量着那妇人,只见她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生得皮糙肉厚,怀内的婴儿也黑黢黢的不甚可爱,还攥着小拳头啼哭不止。秦宵见她不过是一介平头百姓,语气中便难免带着一丝戒备怀疑。那妇人摇了摇怀中的婴儿,又道:“只要二十两,马上就能走。”

      “十五两。”秦宵身后的成澈突然开口道。

      那妇人瞥了一眼城门口那红衣官员,皱眉道:“不行,二十两,一文钱也不能少。”

      “好,给她二十两。”成澈拍了拍秦宵的肩膀。

      “可是陛……咳,主子,她的话可信吗?”

      成澈却只是摇头笑道:“你这从小锦衣玉食的公子哥自然不明白。”她从马车上跳下,与秦宵一同跟在那中年妇人身后,随着她一同拐进了城门旁的小巷子里。“若她真是骗子,方才我与她讲价时她必然一口答应,可她宁愿失了这单子生意也说一文钱都不能少,那倒有几分可能是真的了。”

      那巷子里头停了一口开着盖子的空棺材,旁边早有几个披麻戴孝的人蹲在墙角上等候,另外还有一对夫妻牵着个病怏怏的孩子,正一脸不安地来回打量着。那对夫妻身上衣物也不菲,一看便也是同成澈,秦宵二人一样,付了银子想偷偷出城的人。

      中年妇人收了秦宵的银子后便同那几个披麻戴孝的人打了声招呼,其中一个黑胡子壮汉站起身走上前来,用脚踢了踢面前的空棺材道:“既然人数够了咱们就走着,这躺在棺材里头的最不容易教人认出,你们谁愿意进去?”

      那对夫妻连忙捂着自家孩子摇了摇头,成澈却对秦宵低声笑道:“我天天在深宫里头,那些个芝麻绿豆小官没几个能认出我来,可你就不一样了;你爹身为御台军首将免不了要和兵部的人打交道,你又是将军独子,他们铁定能认出你来。”

      成澈这话既出,秦宵也唯有认命地点了点头:“好吧。”于是成澈与那对夫妻纷纷套上了那大汉递过来的白色孝衣,秦宵则将衣摆一撩,翻身跨进了那口棺材里躺下,不放心地与成澈交换了个眼色,最后被几个大汉一起合上了棺材盖子。

      “夫君,你死得好惨啊!夫君,说好的山盟海誓共白头,你怎么就抛下妾身一个人先去了?夫君,呜呜呜……”

      一行人扛着棺材,撒着冥币,抛着纸钱,浩浩荡荡地穿过队伍,为首的黑胡子回头皱了皱眉,见成澈正跟在棺材边上又哭又喊,那演技比自己找来的几个伙计还要逼真。城门口排着队的其他人见了,倒是避讳着让出了一条道儿来。那红衣官员闻声抬起头,瞟了黑胡子一眼,一脸冷漠地端起桌上的茶壶,责问道:“你们几个怎么不排队呀?”

      黑胡子忙赔笑着赶上前道:“这不,府里头的大少爷前几天刚刚入殓,老爷夫人赶着要按吉时下葬,咱们这些当下人的不好误了时辰,还望官爷能够通融通融。”说完,他乘旁人不注意时,悄悄地往那红衣官员手心里塞了一锭银子。

      红衣官员握住手心掂量了一番,与黑胡子通了个眼色,便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催促道:“走吧走吧,赶紧抬过去,真是晦气!”他命手下的巡逻卫兵让道放行,自己则将银子揣进了兜里。

      黑胡子忙命伙计们重新张罗起来,有的抬着棺材,有的扛着白幡。成澈低着头,一面揉着眼睛假装拭泪,一面凑到那对夫妻身旁,小声打听起来。

      “两位,这锦都今日城门口的把守为何如此严格,可是都中有大事发生?”

      那妻子道:“我们方才也找那妇人问过了,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那行略司司丞苏如敬的女儿今日要回颍州,再加上淮南水患,都中近日聚集了不少流民,那苏司丞又视女儿为掌上明珠,便派了这么多人来看防城门。”

      “不过是位小姐要出城,还能劳烦得了兵部?”成澈回头望着方才那红衣官员道。

      那对夫妻中的丈夫又摇头道:“唉,谁不知道如今朝堂之上都是那姓苏的一家说了算,便是当今圣上也只不过是个摆设罢了。保不准哪日,这上头就又要变天了。”

      成澈边走着,边向身旁这对夫妻打量起来。“我看两位对朝廷之事颇为熟悉,莫非从前也是官家的人?”

      那妻子气得握紧了小儿的手,连连叹气。“休要再提!我丈夫前几日得罪了苏如敬的长子苏宏,其实也不过是嫌弃我们家送的礼不够体面而已,便放了狠话要寻我丈夫的麻烦。我丈夫这才匆忙辞了官,带着我和儿子去乡下避祸,这孩子身上风寒都没好全呢。”

      成澈了然地扫了那鼻涕小鬼一眼。

      队伍刚刚行出城外,黑胡子便招呼伙计们在城门外不远处的一间亭子里歇了脚,放下棺材。成澈心中刚想着此行还蛮轻松顺利的,却不料那黑胡子突然伙同一行大汉围堵过来,拦住了那对夫妻的去路。

      “这一趟还算顺利,我也打个折,你们再给三百两纹银就可以走了。”

      “三百两?!不是说好了只要二十两吗?”那丈夫一脸诧异地望着他们。

      “二十两只保你们过关,没说就能放你们走啊。”说完,黑胡子便与伙计们一同大笑起来。

      那丈夫抱紧自家妻儿,见对面人多势众,便脸色煞白地嗫嚅道:“可我们走得匆忙,身上没带那么多银两,仅剩下手头上的一点,也是为了去乡下给孩子请医抓药的。”

      黑胡子把脸一拉,从装满冥钱纸币的篮子里掏出了一把白晃晃的匕首,指着他们三人道:“我瞧你们几个身上穿的都不差,怎么会没钱?不给钱,今儿个就甭想走了!”

      “哟,光天化日的,我寻思着城门离这里也不远,就开始拦路打劫啦?”

      成澈看戏似的在棺材板上坐了下来,翘着个二郎腿,倒是一副淡然自若。黑胡子瞟了她一眼,得意洋洋地竖起一根大拇指,朝城门口的方向指了指。

      “方才那位官爷可是我亲舅舅,他与朝廷里面的苏大人可熟络着呢。就算她皇帝老人家现在就在这里,也得要给我乖乖的把钱付喽!”

      “哟呵,还真是让你给说着了,”成澈笑着拍了三下棺材板,分外赞同地点头道,“你说得对,就算她皇帝老人家现在就站在这儿,也确实不能把你怎么样。可就算皇帝不能办你,自然也有别人能治得住你。”

  • 作者有话要说:  键盘还是不吃了,不然就没法码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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