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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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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洺洋的小酒吧叫“桔梗”。
桔梗,多么美好的名字,永远真诚不变的爱,可在酒吧里寻爱,是多么可笑。
谢青瑶从门外进来的时候,沈洺洋这个老板娘倒是满心欢喜,笑脸来迎,但没过一会儿,顾明言便从后面跟了进来,老板娘的好脸色又骤然消失。
如果说她之前对于谢青瑶口中所说的“天菜”究竟是什么意义没有太过于清晰的概念,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也见识到了能让谢青瑶说出“不睡血亏”这种话的男人能有多么的优秀。
因为现在这个场景下沈洺洋表现的有些不好意思,后来顾明言还问过她,你这个朋友是不是不太喜欢我?她只能回答没有的事,是她比较腼腆。虽然有些不可信,但顾明言也没管她这个理由找的有多离谱。
“瑶瑶,不介绍一下?”沈洺洋不太弄得懂怎么和这些资本家打交道,但还是决定先意思一下。
谢青瑶转身看了眼顾明言,手很自然地搭上了他的手臂:“这位是顾叔叔。”
亲昵又疏离的称呼,再次让顾明言不爽了一次。
这晚过的并不愉快,顾明言不止一次地想,若是今晚能把谢青瑶锁在家里哪儿都不许去,也比现在的情况要好一些。
都是男人,顾明言非常清楚其他男人有多爱吃谢青瑶目前的这套以退为进,无辜又惹人怜爱的眼神,没几个有血气的男人能撑得住。
他坐在后面的独立沙发上,看着来来回回几个男人要了她的微信,其中还不乏有爱动手动脚的,谢青瑶也没什么反应,只是不动声色地圆了回去。
莫名的占有欲在作祟,可顾明言却没有身份。
他闷闷地拿起手边的酒,喝了一口。
谢青瑶自始至终都没有朝他这边看过一眼,只顾着玩儿着自己的,也不管旁人舒不舒坦。
没过一会儿,顾明言手边的那瓶酒已经喝完,他本人却丝毫没有要醉的意思,站起身来走到谢青瑶身边,揽住她的肩膀,向一旁正在与她聊天的男人进行无声的宣告。
那人并不认识顾明言,还想着去扒拉谢青瑶的手,却没想到一下秒就被她身边的男人牢牢地扣住手腕,呈现出扭曲的弧度。
他痛苦的叫着,谢青瑶看见这一个场面也有些愣住了,可自己却被顾明言拽着手腕带着向外走,离开这个地方。
“那个人——”
谢青瑶本想说万一给沈洺洋留下什么麻烦该怎么办,可她话还没说完,顾明言便一副很了解她的样子:
“待会儿会有人给他诊疗费的,他不会拒绝,也不能拒绝,不会给你朋友惹麻烦。”
谢青瑶怔怔地跟着他上了车,心里有些打鼓,她发现不管是自己还是顾明言,都对刚刚那个男人的遭遇有些不容置否的冷漠,如果自己之后也动了他的利益,他也会这样对自己吗?
她无声地看着他,顾明言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语气调侃着:
“心疼他?”
不知道他这个问题里带着几分真心,谢青瑶只是回答道:“心疼我自己。”
“现在知道后悔了么?”
指的是主动招惹他这事儿。
谢青瑶犹豫了片刻,还是直接问:“为什么要欺负刚刚那个人,我和他聊的还不错。”
顾明言的头微微侧靠在车座椅靠背上,眉目之间满是困顿,满眼都是靡靡的疲惫感,唯独没有丝毫醉意:
“聊的不错?”
“谢青瑶,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以为我把你养在身边真是当孩子养的么?”
空气中寂静了一会儿,顾明言却是一副了然的样子:
“或者,你还在为那晚的事生气,嗯?”
她眼神微愕,把脸别过去不愿看他:
“顾叔叔说过,喝多了也就不记得了。”
可她这话刚落下,一直被抓着的手臂忽然被往后一拽,他强迫着她看向自己,手腕处被猛然送开,转而被箍在腰间,他一秒钟多余的时间都没有停顿,低头,却没有吻她,只是在她鼻尖上轻轻一蹭。
有些别扭的姿势,让谢青瑶很不自在,但她还是伸手,将他脖子往下一搂,却也没进一步的动作,只等着他来做。
像是专属于两个人的博弈,都在赌谁更能走出那一步,没过一会儿,顾明言低头吻她,这个吻不同于那晚的,谢青瑶感受的到,他是在试探着,是狩猎之前的观察习惯。
应该是感受到了她动作的僵硬,他的动作停了一下,两个人离得很近,似乎在等她抬头对上他的目光,目光相融之时,微沉的声音,带着点慵懒的笑意:
“怎么了?”
谢青瑶抬头,眼神里尽是无辜,像一只小鹿一般试探着他的行为:“这次顾叔叔也会不记得吗?”
“不会。”顾明言的手在她腰间轻轻摩挲着,动作里带着几分欲念,有些认真地在回答她的问题:
“叔叔今儿没喝多,会记得的。”
音质温柔,化了谢青瑶一直介意的事情。她在这一刻忽然觉得,不论前方是什么样的地方,她都愿意就此臣服,玩乐一番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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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在公司,顾明言还是忍不了生了一肚子的气。
现在顾氏集团里老爷子退位,留给他的不仅仅是有顾氏的荣光,还有背地里无休无止的肮脏勾当。
顾深已经另辟新天地,自然没功夫管他们的尔虞我诈,但他面上的母亲,也就是现在老爷子的唯一正派夫人霍雪,也不是个善茬。
她总是碍于顾明言私生子的身份,犹如扎在她心底的一根刺,只是她人现在身在国外,没法儿直接对顾氏集团产生什么影响,但她的亲信不同。
一群辫子还长在脑袋上的老顽固一口一个“私生子”在反对着他当权,另一方面在顾明言即将要开发的项目上动手脚。
“明言啊,既然你能认霍雪作为你母亲,那你就是顾家的人,就是我霍宗的外甥,我还能坑了你不成?”
顾明言只是一笑:“霍总您这话可比相声有趣儿多了,我是顾家的人,可什么时候是你霍宗的外甥了?您怕是找错地方了,华尚集团才是您该撒泼的地儿。”
这个霍宗,在生意场上的事什么都不懂,便能够被霍雪安排进顾氏集团给顾明言当个大麻烦,他收受贿赂,帮着外头的人打顾氏的主意。
不仅如此,霍宗挪用公款,以私交为主买卖项目合同,前两天让顾明言忙的焦头烂额的就是他造成的大窟窿。
倒也不说顾明言对顾氏有多大感情,但这个公司以后是他的东西,他眼睛里揉不得沙子。
他本可以早些把霍宗解决,可根要彻底腐烂才能将其连根拔除,现在霍宗捅的窟窿已经解决,他也没有就在这儿的必要了。
“您年纪也不小了,安生地在家按月领钱,想必也是能养活的了自己,没必要再在外边儿偷鸡摸狗了,是吧?”
“诶你这小子!”霍宗也没想到他会把自己的路堵死:
“我好歹是你舅舅!”
顾明言不理会他的发疯:“您姓霍,我妈姓程,您算哪门子舅舅?”
霍宗被这句话说的哑口无言,只是最后的挣扎:
“当年要不是我妹妹心软收留了你,你哪儿来的命过好日子,我看她就是引狼入室了!当年就应该让你饿死在孤儿院。”
听到这句话,顾明言的脸骤然冷了下来,语气中的冷冰冰也昭然若揭,似乎是朝身后的助理说的:
“陈信,霍宗领的月钱减掉一半。”
他本想着这件事告一段落,回去看看老爷子,可今天的事情一出,他便不想了。
顾明言来到休息室,想稍稍眯一会儿,推门而入却看到了穿着一袭白纱裙坐在床边画画的谢青瑶。
他有些疲惫地坐在床边,没功夫逗她,也不去打扰她,没过一会儿,他便躺下,眉宇之间都是靡靡的倦怠。
等谢青瑶画完,抬手看一眼,顾明言依旧没有睡着,只是半阖着眼,似睡不睡的样子,看到她朝着自己走过来,他轻轻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子,示意她过来。
谢青瑶怔了一下,愣愣地问了句:“需要脱衣服吗?”
顾明言哑然失笑:“不需要,如果你想的话我也不介意。”
谢青瑶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乖乖地在他指示的地方躺下,顾明言将他往自己的怀里揽了揽,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
“又在画我吗?”
“嗯。”
谢青瑶倒是坦然。
“怎么这么爱画我?”
谢青瑶犹豫了一下,最终揣度出来一个最合适的答案:
“想给以后留个纪念。”
不管是包含你的以后,还是没有你的以后,都想留个纪念。
顾明言没说话,似乎是懒得不愿再张嘴,她感觉得到他的心情似乎很差,不是生气也不是暴戾,只是很差而已。
她抬手帮他松了松紧紧系在脖子上的领带,想让他呼吸得更舒服一些,她想去抱抱他却不敢逾矩半分。
“顾叔叔,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吃东西,只要一吃东西我的心情就会好很多。”
“是吗?”顾明言有气无力地问了句。
谢青瑶“嗯”了一声,刚想坐起身来去帮他买点吃的回来,结果手臂初被猛然一拽身体一空又跌在床上,顾明言侧过身,低头,略微干涩的嘴唇碰了碰她的脸,以后是唇,最后转变成一个旖旎的吻。
结束之后,顾明言露出了一个柔情的笑容:
“嗯,确实好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