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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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牙兄懵懂得很：“圣堂祭祀的消息啊！每年这里都会办一次圣堂祭祀，再大的消息都不能超过这个。不是，他们圣堂祭祀就跟咱们修仙界每年弟子大比一样，谁都得关心关心。”
楚淮插嘴：“我不关心。”
虎牙兄手一摆，理所当然：“你是奇葩，奇葩不算是‘谁’。”
南溪小心翼翼抬头看向楚淮，怕他生气。楚淮原本在凝神思考换掉版面的玄机，见她鬼头鬼脑地看过来，挑眉发问：“怎么？”
南溪飞快摇摇头，往虎牙兄身边又坐了坐，挨更紧些。
这都不生气！真是搞不懂大人的世界。
灵越在一旁无人注意，见到这二人互动，垂下眼睛。
她识海中，那个前辈立在险峻高山上，灰色石块陡成一面悬崖，直直落下来，只看一眼都有让人破胆的惊心，他却负手立在高处，漫不经心发问：“不是在外面谈话，怎么进来了？”
灵越“望”向他。云雾遮绕，一忽挡住他身躯，一忽又散开来。挡也不是拿白漆涂得干干净净，而是一层层纱幔叠上去，仍然能看见他身上飘摇的袍袖，还有淡如云雾的眉眼与神情，一头银发几乎藏进白雾里，几欲登天而去。
她忽然记起当初稚童懵懂时在人间听到的传说：“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假使有仙人，也应当是自己面前这样的人。谁能有他这样的缥缈？好似多看他一眼都是对他的亵渎。灵越放纵自己多看他一秒，心中钝痛。
仙人抚她的顶，握起她的手，教她好好做一把剑，方便给他杀人。
可她欠仙人一条命……不能不还。
灵越一笑：“没什么事，只是想起来秘境里有些蹊跷，进来问一问您。”
她眼前一霎，前辈已经从山顶飘落，白色发丝垂在背上。
只见仙人沉吟片刻，眉目清绝，点头道：“也好。此行只为取梦昙花，拿得此花便走，此间不宜多留。”
灵越点头应是，疑惑开口：“这座城里两大势力对峙，但我看过以后颇为困惑，城主府那边人马俱全，这才有了说话的底气。”
“但圣堂又有什么？怎么也这样嚣张跋扈，直接就敢于城主府作对，刁难城主府的大小姐？”
仙人眉目舒缓下来，对她柔和一笑。“可曾想过？”
灵越连忙垂头：“对不住……我想不到答案。”
“能这样想已经极好。”前辈并不怪罪她，目光赞许，灵越只觉心间一阵暖流掠过，抚平方才心痛，“圣堂有别的倚仗。你看圣堂里祭拜的那尊像，同我等也并无差别。”
灵越皱着眉仔细回忆，没奈何她当初便没怎么看，现在硬着头皮去想，便也什么都想不出来，心里又慌又乱。
自己这样，在他面前蠢笨又无用，好像的确只能当一把杀人的剑。
过了半晌，灵越闷声开口：“好像就是这样。但是我没仔细看……”
忘了。
她惴惴不安等着，一口气提到心头上，战战兢兢。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他知道我不聪明记性不好，会不会嫌弃我？会不会觉得我特别笨特别蠢，心里看不上我？
只要这样想一想，饶是她心性沉稳，也浑身发寒、如坠冰窖。
这世上或许没有比自己在乎的人不在乎自己更加悲惨的事。尤其你曾经在寒夜里奄奄一息，有人把你捡起来捂在怀里。虽然怀抱是冷的，但好歹比冰雪强。
曾经有过这一点暖，就只能死死抓住，不敢放手，不敢失去。
“那尊雕像就是秘境之主。”仙人遥遥望向云层间，挂上一丝若有似无的笑，“这里本就是他给自己打造的游玩之地。”
灵越不懂：“他？”
仙人答：“是个故人。”
灵越看着他站在平地也好似凌驾万物之上的仙气，不由感叹：“万物把玩于鼓掌之中，好大的气魄与手腕……”
她省下后半句不提，心里有些惶恐。可这么视天地万物渺小如尘雾，也不禁令人浑身发寒。
仙人微微一笑：“你该回去了。”
他一拂袖，灵越只看到眼前云遮雾绕。头晕后再睁开眼还是离去时的情景，南溪刚跟楚淮说完话，正往山门那小子身边坐，一副怕楚淮生气的模样。
不愧是大小姐！灵越不忍直视，装都不会装，这样谁看不出来啊！
灵越见楚淮跟他那个名字难记的道侣一起愁眉苦脸，好像什么都想不出来，忍不住想说一说自己刚才听到的东西。
于是她咳了一声。
没人理她。
她忍不住再咳了一声。
还是没人理她。
就在她准备咳第三声的时候，陈晚叹一口气，终于抬起眼看向她，特别情真意切地开了口：“我说，咱们不咳嗽是不能说话了吗？”
灵越几乎要跳脚，脸涨得通红：“难道不是因为你们没有听我说话！不然我怎么会这样！”
接着她就见那个她终于想起来名字的程三有气无力“哦”一声，听起来就很敷衍，都已经敷衍了还这么不用心，感觉三天没吃饭：“那你就说嘛。咱们这，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年轻时候就这样，年老了更加这样，你不觉得人生特别缺少体验嘛！”
灵越实在忍不了她了，大喊：“我修仙！修仙！”
程三无辜看向她：“修仙怎么啦？修仙不会老呀？哎我跟你说，一个人呢，老不老，不是只凭借外表的，你虽然能够保持容颜不老，但你不能保持自己内心不老啊！你想想，要是一个人，脸是年轻时候的样子，心里是老人的样子，你觉得变不变态？”
灵越已经不想跟这个程三说话了，她现在很想来道雷劈一下程三。这人怎么这么多歪理？而且好像挺有道理的样子？
要是程三知道她的内心想法，必定会高呼“有道理才是歪理”，并引她为知己，称赞她发现了人生的本质。
当然，被程三称赞，对灵越本人并不是什么赞赏。
尤其她还说活得久脸不变是变态？变态？那识海里那位前辈仙人是什么！难道也是变态？程三怎么能说前辈是变态！
她看程三自己就是个变态。
程三炯炯有神地盯着灵越看，离她不远的楚淮轻笑一声，伸手轻轻松松拎住程三后颈，把人从远处拉到自己身边，顺手捂一下嘴：“说吧。”
程三把自己的后颈从楚淮手里拯救出来，不服气地碎碎念：“不就是这样吗！不能够因为我说了真话就要被欺负啊！哎…你干什么，不经别人允许，就对别人动手动脚，这是不好的你知道吗？”
话音未落，楚淮已经转头看她：“那你允许吗？”
程三跟他对视片刻，马上转过头去，强作镇定：“还……还行吧就……我就原谅你这一次！但就这一次！又不是跟你闹着玩，没有下次。”
楚淮应她：“好。”
程三摸摸鼻子，这次自己坐到楚淮身边搭着他，有点心虚还有点甜滋滋的。哎，他是不是有点太听我的话了？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他啊！话说我都不知道喜欢是什么东西……不行，他这么对我他得吃亏啊，这样怎么行！他家里人就没教过小孩，不能这么行走江湖吗，怎么能单纯善良成这个样子。
程三越想越忧心忡忡，时不时看一眼身边坐着的人，感觉他得回炉重新教育。
楚淮并不知道她在想着让自己回炉重造，他只温柔地笑。
南溪跟虎牙兄在一旁觉得自己有点多余，需要回炉重造一番。他俩跟灵越对上视线，在里面看到了同样的情绪，默默地用眼神传达了慰藉。
灵越从刚才的插科打诨里平复心情，郑重开口：“圣堂有问题。”
话音刚落，她满意地看到屋子里剩余的几个人齐齐把目光移到她身上，目不转睛，心里顿时有些成就感。
虽然自己笨，但这些人也没比自己聪明到哪儿去。
安静了一会儿，程三手臂随意搭上楚淮肩膀，疑惑开口：“这不是很明显吗？”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问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