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揭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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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三挑眉，在楼梯上停住，回头看他。楚淮眉目清晰，是一张她会很喜欢的脸，即便不喜欢性格，也不得不承认的对胃口。
楚淮看着她，偏着头，突然一笑。“怎么？”他问，“心上人被我吓到了？”
陈晚同样看着他，看他漆黑的、明亮的眼睛，缓缓摇头，半晌轻轻一笑，和煦若三月春风：“不，没有。看你好看，所以呆住而已。”
楚淮手指一顿。
陈晚笑起来：“不是要我当心上人吗？这是心上人的义务。大师兄不是很厉害？应该不会因为这么一句话就措手不及吧？”
楚淮手指伸展，简短道：“这样。”
陈晚已经干脆转过头去，不给他任何扳回一城的机会。
楚淮闭上眼睛，随即睁开，离她身后一步距离，不远不近。
他想，好个心上人。
陈晚慢慢走下楼梯，行止看上去如常，除了因为疼痛失力有些迟缓。怎么回事？陈晚思索，原本以为他只是胡乱挑个人当靶子，可如今楚淮言行，不像是止步于契约关系的意思。
002还在咋舌这二人对话，突然听到陈晚发问。
陈晚：【你猜一猜，他有没有认出我？】
002吓一跳，赶紧追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陈晚慢悠悠坐到桌前：【觉得奇怪。】
对待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楚淮就能如此亲近挑逗？难免太过狎昵，不符合他性情。
002猜测：【看不出。你们不是有约，你当他心上人？既然有约，那他刚刚对你不就是照着约定来的？】
陈晚“哦”一声：【你是说我想太多。】
002几乎从椅子上跳下来，急忙摇头：【不不不——这种事儿吧，呃我理解，就难免，难免，成年人心动之后总会猜测一下对面是不是也喜欢自己，我理解。】
陈晚默不作声就坐，慢条斯理地掰断一根筷子，002惊一下。虽然002觉得自己没什么错，说的都是实话，不过既然任务者已经难堪，她也闭嘴不再开口就是。
002给自己点个赞，我就是这么善解人意，绝对不是屈服淫威。
楚淮撑着头看她掰断筷子，觉得小师妹真的是很可爱，唇角含笑，风度翩翩。
目睹全程的虎牙兄直直盯着这两人，眼珠子几乎要夺眶而出。南溪极为嫌弃看他这副样子，不客气地下手拍他脑袋：“醒醒！眼睛收回来！”
虎牙兄吃痛惊叫：“啊！松手！”
等南溪松了手，他又一下子凑过来：“你看没看见？看没看见？大师兄那个脸，那个神情，你看没看见？”
南溪看一眼，又收回来，语气如常：“看见了。”
虎牙兄瞪着她，恨铁不成钢：“什么时候见大师兄这样过！”
他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发抖…凶神突然温柔看着还挺渗人的。
南溪冷笑一声，甜蜜蜜地向衡泽那边送过去一眼，看向虎牙兄又转为嫌弃，并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喜欢什么人不就这样吗？你自己不懂而已。”
虎牙兄备受打击。
南溪劝他：“你自己说他们相处不像恋人，如今看见大师兄这么温柔，又觉得不适应。你是否得了什么疾病，就是觉得他们不是真的？”
她突然恍然大悟，怜悯地看向虎牙兄：“你该不是……喜欢大师兄吧？”
虎牙兄脸涨得通红：“绝无可能！”
南溪根本不信，摇摇头。
虎牙兄忙不迭举手发誓：“我喜欢程三都不会喜欢大师兄！”
很不巧，这句话说得有些大声；要是跟之前一样，大家都在交谈，那这句估计也没什么人听到。可惜，这时间也不知怎么回事，若干人等心照不宣一样降低了声音，虎牙兄的这句誓言便被全体听到。
而虎牙兄，接受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洗礼。当然，修仙者嘛，大家都是体面人，都不会当着面讨论，不过关起门来就不知道会说什么了。
山门有个倒霉孩子喜欢上自己家掌律师兄心上人的事，马上传遍了半个修仙界的未来。
虎牙兄欲哭无泪。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谁来听我说说话啊！那是大师兄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喜欢！
可惜，修仙界的未来热衷八卦，谁也不听他说。
*
出了门，陈晚才发觉这里竟然是个城镇。她看着四面通畅的街道，还有笑容亲切做生意叫卖的人们，眼神微凝。
秘境里竟然是这般光景。
怎么跟自己想的这么不一样。
楚淮站到她身边：“这城镇已延续大概两千年。”
两千年？陈晚看向他。
山门成立不过三千年，这镇子竟然已经有两千年。
楚淮趣味地看向她：“不错。而山门成立，已经是足够写上修仙界历史的事情。”
这意味着，城镇的出现与人有关，并非自然形成。
收容一个小秘境并非易事。秘境大多为碎片，内里环境不一，极不稳定。大多数秘境不能存放生命，各大门派自己的秘境基本都被用来种植灵草等，利用其中极端环境给弟子进行试炼。
这种能孕育生命的秘境少见，收容难度也更大，非顶尖强者不能为。
陈晚神色不动地接话：“无论是谁，能收复这种地方，都是强人。”
楚淮看她一眼，突然叹口气，一只手臂伸过去圈住她细细一截腰身，光明正大凑到她耳边说话：“你是想问谁是这秘境主人吧？”
他呼吸炽热，喷洒在陈晚白玉一样耳际，令陈晚觉得不适。她皱起眉要退，却被手臂牢牢圈住。
楚淮稳如山地提醒她合约：“心上人。”
程三提醒他：“这是冒犯。”谁会这么对待心上人？
楚淮笑一下。他凑太近，笑起来震动幅度隔着衣服直接传进来，一并将温度也传过来，真实而炽热，无论哪样都足够陈晚意乱。
陈晚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慌。不应该这样，这个距离太危险。至于为什么危险，为什么惊慌，她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
楚淮令她觉得慌乱，不复万事都能应对哄骗的镇定。
陈晚稳住自己：“不是说我没有勾引人的资本？”她垂下眼睛，挂起来一抹笑，白玉手指伸出来，轻飘飘抚过环住自己的手指：“原来是假话。”
楚淮感觉到她手指蜻蜓点水一样一触即分，连触碰都有意与自己不牵连，让他只能浅尝辄止。
他突然很怀念自己那坛酒的味道。可惜远离山门，酒的味道尝不了，就只好看住眼前这个人。
他问：“毕竟是心上人。情人眼里，什么都是好的。”
陈晚几乎愤怒得要笑出声，不想再听他调笑，言简意赅开了口：“滚。”
楚淮乖乖收手，从善如流：“听心上人的话。”
怎么这么快？陈晚没想到他相当听话，环顾四周，突然发现了一直看着他们两个，此刻已经背过身小声啜泣的清灵谷掌门之女。
陈晚咋舌：“原来是为了这个。”
她真心实意称赞楚淮：“当名人也不容易，辛苦辛苦。”
为了什么？楚淮看过去，随即了然，同时几乎要气笑。跟他说辛苦？心上人对着他说辛苦？
“她喜欢我，我不喜欢她而已。”楚淮咬牙道，“辛苦？你若是能体谅她，那也该体谅体谅我。”
陈晚装没听到，直接走进队伍里，刚好赶上最后一句苦口婆心的规则解说直播：“秘境里大概入内二十个时辰会进入一个梦境，就是刚才那个城镇……基本会有关系。二十个时辰内随便做什么，只要你有本事去做。梦境内要小心，杀人者……”色如春花的无相和尚脸色凝固，环顾四周，“会直接被逐出。”
在秘境内人不会真正死亡，所以杀人者在出秘境后，一般会面对无止境的追杀。
梦境？陈晚皱眉。完全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讨秘境主人的喜欢。
完全没有章法，评判标准也模糊，陈晚对秘境给出评判。一个没有逻辑可言的秘境，她对这个所谓秘境开始不太放心。
往往人们惧怕的不是没有规则，而是规则不明。陈晚对规则不明感到略微的恐惧，因为这可能代表着更多的东西。
“进梦境后会有新的身份，也会给你新任务，完成任务能够进入大厅，挑选灵器拿走。”
这种连奖赏都随机的秘境有什么必要来吗？他们对秘境能够保护自己姓名这么有信心？陈晚看看四周的人，重点扫过那个色如春花的无相和尚。她有些看不透无相和尚的能力。
这么复杂又不讲道理的规则，却仍然能吸引人，就只能是利益够大。
楚淮站在她身旁，见她盯着无相和尚发呆，开口道：“我的剑就是这里得来。”
陈晚转头看向他，同时扫一眼他藏在鞘里的剑。
锋利的刃被藏在剑鞘里，看上平平无奇，陈晚只下意识感觉到剑身带来的迫人气势。
排行前五的利器，怪不得……陈晚再次环视一周，能够轻易看出各位天之骄子眼里的渴望与势在必得。
趋之若鹜。
她的目光放在南溪等人身上。这些不满几岁的小孩，真的知道自己来这儿是为了什么吗？她有些怀疑。
楚淮看过去，有些兴味地看向陈晚：“你担心他们？为什么？”
002突然开口，语气警惕：【城镇是假的。】
陈晚伸手触摸身边那些呼吸、声音都触手可及的商贩与人流。她纤长手指慢慢穿过，却像是直接穿过空气，什么都没有，连灵力波动也感受不到。手指穿透身边抱着孩子的妇女的身体，在另一边显现出来。没有鲜血，没有附带，干干净净。
她看向楚淮，后者温柔看着她。
陈晚收回手：“你未曾告诉我，这里的东西是假的。”
楚淮显然在等她发现：“你未曾提问。”
陈晚笑一下，向着他走近一步，双手自然圈过楚淮脖颈。他比她高些，导致陈晚只能踮起脚才能够到他脸颊。
楚淮善解人意地俯下身来，两人面颊相触，温度慢慢升高，灵力似乎也在发生波动。
远远望去，几乎以为是情侣间亲密相处。
陈晚难得温柔一次，语气里笑意宛如蜜糖，哪怕知道里面有刀，锋利到可以割断咽喉，却仍然不得不吃掉这个诱饵——楚淮心甘情愿。
蜜糖在说话：“我会依照契约当你的心上人，并不等同我会对你顺从，听你的话。”
楚淮体贴地伸手给她支撑，免得她气力不够站不稳，或者滑落双手。
他很期待陈晚说完话。而在说完她想说的话之前，最好不要有任何突发情况出现。
陈晚顿一顿：“你叫什么名字？”
楚淮“咦”一声：“不知道我是谁，当时来找我？”
陈晚发觉自己出了破绽，心里一惊，想后退却已经来不及。
楚淮在她耳边发问：“一日过去，短暂相处，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没防备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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