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假装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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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晚慢慢睁开眼睛，神清气爽。
疼痛造成的身体乏力与精神痛苦已经逐渐恢复，她甚至能够感受到精力在慢慢回到她体内。陈晚庆幸自己不是永远虚弱，能够自由掌控身体与思想，又加深对这样疼痛的恐惧。
陈晚心思一动，人出现在纯白色的系统空间里。除了第一次进入这里，她就再也没有来过。当然，002并不知道这件事。
002仍旧是一个光球，却是鲜艳耀眼的红色，火焰一般跳动。见到陈晚到来，红色光球轻轻一动。
陈晚找到个地方坐下，问002：【我为什么会出现突发疼痛？】
002似乎在斟酌回答：【具体原因不明，但我昨晚对比数据库，最后找到一个解释。】
陈晚默不作声，示意她说下去。
002：【你的灵魂跟身体不配套。】
陈晚沉默一瞬，冷静反问：【我的灵魂跟身体不配套？】
002笑一声：【听说你之前的世界有个童话故事，灰姑娘的两个姐姐试图穿上不合脚的鞋子，结果一个切掉脚跟，一个切掉脚趾。通俗解释，你的灵魂是灰姑娘的姐姐，你的身体是鞋子。你的灵魂穿不上你的身体，发生磨损。】
陈晚：【跟我同样症状那位，现在怎么样？】
002彬彬有礼地告知她，语气仿佛在摇晃一杯波光粼粼的红酒：【他死了。】
陈晚思忖片刻，半晌笑一下。002不理解她为什么现在还能够笑出声，也听不出她笑声里的意味，很兴致勃勃想要听一听她讲什么。
【原来我还有灵魂。】陈晚“好奇”问道，【我难道不是一段思想，或者记忆？原来我还活着。】
002突然后悔告诉她灵魂这个概念，因为就在刚刚她突然想到一个不容易记起的错漏——这或许会令陈晚起疑心。原本用无论什么病症——什么都行，捏造一个名号都能打发过去就可以，自己却说了真话，节外生枝。
至于对陈晚的欺骗，她自觉这对他们并不重要，只是001为达成目标使用的手段，在他们相爱后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哪有没有手段的爱情？
恋人在一起后会甜蜜回忆最初见面时的出糗，连当初针锋相对的吵架也能镀粉色光辉。成功人士也同样也会面对闪光灯怀念当初睡下水道吃白饭的自己，或真或假地开口感谢不够光鲜的过去，热泪盈眶——结局出现后，经历便不再重要，这难道不是大众共识？
只要他们相爱，用怎样手段都没关系。
002反复这样告诉自己，却莫名不太敢回答这个问题。
好在陈晚似乎并不需要002接着问：【原来如此。】
她很安然地接受自己灵魂与身体不合衬的设定，没有过分追根究底，接着问：【那组织那边现在是怎样一回事？我需要修改后的信息。】
002松一口气，庆幸她没有接着问——假如陈晚问，自己绝对不会说假话。
002说：【原主天赋高，不容易控制。为了保险，那个什么鬼组织的人把她送到组织首领手里长大，首领对她很用心。】
陈晚嘴角轻轻扯动。【用心，并非不错。】
002笑起来：【你知道我的意思。】
陈晚同样笑一下，没有回答，接着发问：【他们喊我少主。】那个春娘在门外与门内对待自己全然两人，甚至告诫自己离这个组织远一些。
002干脆承认：【这个我不知道。我只得到一句话，告诫我小心阴影。】
002做好陈晚吐槽她的准备，没想到陈晚只是点点头，对她说一句“知道了”，就没再说什么。她突然觉得有些尴尬，在陈晚看不到的地方坐下，不自在地伸手讲头发拢起。但她只恍惚了一瞬，很快就发现自己没有带发圈，随即自然地让它们散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然而空间里她仍旧是个红色的光球，不动地悬浮在半空，所有的动作都没有意义。
陈晚很温和地问她：“我能坐在这里吗？”
什么？你现在不就坐在这里吗？
陈晚察觉自己表述有误，很不好意思地笑：“我想在这里休息一会儿。”见002沉默，陈晚连忙解释：“我现在在外面是在用身体休息……可刚才太痛，身体很不舒服。所以想要在这里多待一会儿。不用很久，几分钟就好。”
陈晚笑得很虚弱，不过依旧能看出底色很明亮。002更加心虚：【当然可以。】
陈晚笑一下，真的躺倒在床上。002控制着光球转个身——虽然转不转都没区别。她听到陈晚在床上发出轻微的叹息声，接着系统空间内重回安静。显然，陈晚的确很受折磨。
她忍不住看一眼，陈晚闭着眼睛神情安宁，像只睡着的猫。002只瞥一眼，便迅速收回视线。她一向懂得不打扰别人空间，更何况陈晚已经被打上某人标签。
陈晚闭着眼睛，享受着充沛的精力与健康的身体，飞速思考着。
002在撒谎。她手指轻轻握住，再慢慢松开，成为自然的散落形状，完全看不出主人有过什么动作。
原主检测时出现的凤凰天赋是灵魂禀赋——假如她是灵魂，那原主的禀赋怎么会仍然被她具有？陈晚回忆着自己在楚淮丢给她的玉简里匆匆掠过的知识，心头漫上一点寒凉。
我到底是谁？陈晚这样想，我是陈晚，还是那个死去的人？我究竟是谁？
假如我的灵魂就是陈晚的灵魂——那么，原主的身体为什么不接纳跟原主一个灵魂的我？
她想起自己那具身体——现在睡着的那具身体。那真的是自己的身体吗？
陈晚不寒而栗。似乎每个人都有秘密。002，007，自己，春娘，还有那个神秘组织的首领——春娘到底有没有认出来自己？她有没有发现自己跟原本的陈晚不一样？
过了十几分钟，002还在专注浏览数据库的时候，陈晚睁开了眼睛，对着红色光球露出一个无意识的、温柔无害的笑容，柔软到像一团蓬松洁白的云。
陈晚揉几下睡得一团乱的头发，显然也没有要梳理的意思：“我走啦，再见。”
她甚至活泼地冲光球挥手。
002知道陈晚不是这么柔软的人——陈晚足够敏锐到听出“用心”与“很好”的区别，这已经证明了一些东西。
可这种无防备的状态实在让她不得不放松心防。
从光球里发出的冰冷的女声似乎柔软了一些：“再见。”
陈晚最后露出笑容，接着消失在系统空间中。
仍然趟在客栈床上的陈晚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这次的睡姿还算端正，只除了右手紧紧拉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别扭又奇怪，手臂也有有些酸疼。陈晚下意识拉动那个东西，没有动静。她尝试着再拉了一次，这次有了反应。
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她眼前，慢慢占据整个视线范围。楚淮衣衫整齐地出现在她面前，甚至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神情是一贯的冷淡。
陈晚看着他，有些飘离。她睡很久，现在其实有些忘记自己是谁，自己在什么地方。她无意识地想，还好他没有冲我笑。不过试图想了想楚淮冲自己笑的样子，陈晚仿佛看到了刚才系统空间里笑的自己，即便意识飘忽，也不由一身恶寒。
楚淮原本在修炼，身心沉浸。接着他察觉自己衣角被拉动——第一下，他甚至有些疑惑，已经忘记自己把衣角给陈晚这个事实；第二下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楚淮从修炼中回神，看到陈晚懵懂无意识的眼睛。
“程三。”她告诉自己她叫这个名字，自己就喊这个名字，楚淮想，接着问他，“你醒了？”
陈晚突然记起来自己做了什么交易。
楚淮在发病期间照顾她，作为回报，她同样需要当楚淮的爱人——女友，男友，随便什么。称呼有时只是代号，她并不怎么在乎这些。
楚淮看着她的眼神从懵懂到清醒，知道程三已经醒来。他收回手，提醒他交易内容：“不要忘了约定。今日起，你便是我心上人。”
陈晚看着他的眼瞳。她似乎从来没仔细看过楚淮样貌。
陈晚年少轻狂时候曾经有过一段时期，觉得天下人都长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没有什么可论美丑的。不过她迅速度过这段难得的青春期，不得不承认的确有美丑之分，开始学会对长相进行欣赏。
出于某种奇怪的坚持，陈晚的标准里，只有美的程度差别，没有所谓美丑之分。
其实她也并不挑剔，总是善于从每一张脸上发现值得欣赏的部分。
按照陈晚的标准——楚淮的脸很符合她的审美。可惜个性不合。陈晚看着楚淮的五官。他有一双很美的眼睛，瞳色很深，望过来是一片漆黑的深夜。她很喜欢深夜，因为感觉安全。她也很喜欢这双眼睛。
陈晚回应他：“当然。我记得。”
还好，只是假装。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假装恋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