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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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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你是怎么看待玄霄师兄三人?”
“夙裴?”
“什么你干什么那么严肃的表情,我、我看不习惯!”
“你动心了?”
“……谁说我动心了?!我只是想知道大家怎么看待双剑宿主和云师兄!”
“云师兄啊,云天青吗?”
“你不要那么不礼貌称呼师兄,就算你们两个很熟,可是会……”
“天青师兄,是温柔的人。”
“……?!”
【二】
偶然有一天,夙裴询问门下对玄霄的看法时,我却不自主将话题扯到了云天青身上。夙裴一脸肠胃不畅的神采,跌跌撞撞的去了。在后肆意畅快大笑的我,暗中松了口气。
云天青,是温柔的师兄。
除去平日和玄霄夙玉练习时,以自身为引嫁接起两名双剑宿主的沟通桥梁之外,还会在剑舞坪之上耐心指导后辈。言语虽是不羁,心思却是细腻。被夙裴纠缠不休,我果断外出,约了最贴近玄霄夙玉的云天青,刨根问底。
卷云台之所以称为卷云台,多半是因它一遇雨天便风卷残云,澎湃大气。
比起剑舞坪,我更喜欢来卷云台。倒不是因它澎湃大气,只是欣喜于时时刻刻都不曾停歇的风。或大或小,或繁乱或安稳。
云天青踱步而来,是惫懒松散,亦是昂然挺拔。
不似初见时那个只会御剑,连施展仙术都怕打狗不成反伤人的侠客少年了。可细细看来,又似乎是不曾有多少改变。并排而坐,云天青侧面俊逸又几分稚拙,看不出牙尖嘴利的痞气相。迟钝想来,恐不是他牙尖嘴利,而是我。
直白问他对玄霄的看法,云天青用一脸咋呼的神态看过来,几分扭曲又有几分恍然,第一句话就几欲让我抽剑出鞘。
“你,是女人了?终于看出师兄的好了?”
明明直言就可解释清,我却是偏偏喜好和云天青对着干,不言不语一劲追问于他。他先是几分黠促微笑,又是几分玩笑,将夙玉曾告诉他对玄霄的看法娓娓道来。先是洋洋洒洒的夙玉所想,后是寥寥几句的云天青所感。
我莫名被感慨俯身,赞叹了句他和她的关系。
云天青取笑,说是闻见了些许醋味,并讲明他正准备追求夙玉,若是师妹想倒追玄霄,就尽可能的去吧。作为兄弟,正好帮他减少情敌威胁。
其实,云天青也不过是玩笑的一句话而已。
在卷云台上呆坐片刻,回房将云天青和夙玉的看法原原本本的告知了夙裴,便上床睡了。琼华一天生活单调又简单:晨练挥剑;仙术御剑;开涮师兄师姐;午休;随师父;练剑。最后,便是一天能放松的傍晚了。
日升日落。
逐渐的,也能独自除去作乱的妖怪。更是会胆大放走了无害的妖物。不知过了多少时日,总之本该是琼华一代较晚入门的我,已能将仙术收放自如,已能将宝剑指使如臂,亦能让众多师弟师妹恭敬的叫一声师姐了。
岁月催人老。
可岁月,能催发出表面的沉稳干练,却催不掉本身劣质的个性。我依旧是我。五行属火,性格诡异,穿着一身青白相间的琼华衣衫,御剑乱飞。
夙裴也到了给众多师弟师妹做启蒙榜样的年龄,依稀还可察觉出她曾暗恋那名为玄霄的冷傲师兄。
云天青也依然如故,我行我素,桀骜不羁。
静看日益多起来的白中带些冷色调的身影,总是不仅想让人感叹一句——琼华的制服到底是怎么定做的,每每不同,每每新意……难道这个时代琼华人就知晓标新立异了?!
不知不觉,琼华热闹起来。
不知不觉,即将轮到了一轮十九年的初夏。
琼华山巅还是一样空气稀薄,四季如秋。平日不常见的长老们频频露面,在琼华尚可的我也被传换过几次,开始还是受宠若惊,后来以能淡然面对。说是淡然,勉强可算是站姿正直,不做些有碍视听的小动作……
一日,师父心血来潮。为门下弟子铸剑。
首当其冲的,便是剑术尚可的几人。我有幸见了铸剑的长老,并有幸得了一把他所许诺的宝剑。我虽是属性为火,但偏爱苍青色。
一柄长剑制成,我固执选了苍青色的天青石做了剑鞘。天青石不适宜做剑,甚至连剑鞘都无力胜任,稍有常识的人便可知道。天青石生性质地脆弱,或是透明,或是天蓝,或是苍青;多有白痕,珠华晕影,简洁却又令人赞叹。
单调的色泽,无用的功效;使大多修仙者摒弃。
长老争不过我,也就同意了让我以天青石为剑鞘。
佩剑到手。
赤色的剑刃被一片苍青所笼罩,颇有不符合火爆性质的含蓄美。剑刚到手,夙裴就讥笑起这剑鞘,足可谓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脆弱的剑鞘,每每让我出鞘时都要小心翼翼。
不过,却令人欣喜。
每夜临睡前先用软布擦拭一遍剑鞘剑刃,扯扯一身青白相间的琼华衣衫,都忍不住踹桌抱怨——要不是当年老娘被那个姓云名天青自以为侠义其实连仙术都使用不好的新手入门级侠客所救,能选这一个脆弱的一点都不符合老娘性格的剑鞘吗!?!
不过赤青两色,搭配起来也相得益彰。
琼华后山,有一片凤凰花海,夙裴常常提及那块琼华少男少女们向往的圣地,我倒是从没去过。也许能算是只去过一次,当时云天青正站在花海之旁,山壁之上;在凤凰树下,是另外两人。也许这里相约的人大多要说成是“对”,可这两人,我却不想用对来形容。
玄霄,夙玉。
加上一个嘴坏的云天青。
三人的牵绊,大概很早很早之前就产生了。如火的凤凰花海,只是加深了牵绊,也染红了三人间透明的丝线。
依稀还存有少女的固执,还是喜欢天青石这种完全和剑不匹配的鞘。
渐渐喜爱上了,每次看剑出鞘时,一缕短暂的火光。
云天青渐渐稳重了许多,至少在新入门的师弟师妹前多了几分沉稳。私底下交往时,依旧会拍着对方肩膀,或是肆意大笑,说些时而深沉,时而痞气的言语。每年新增师弟师妹时,都是琼华的大日子,连云天青这种常常被丢去思返谷的个别分子,也会被优待。
晃荡酒瓶,云天青坐在卷云台边缘,随意招呼:“若是因害怕以后的事,一直避开当下的事,那活着也不会开心的,还有什么意思。你说,是否如此。”
“你打招呼越来越怪异了,云天青。”
谨慎将剑鞘安置妥,我坐于云天青身侧一米左右处。余光,正是能完全打量他侧脸的最好角度:“似乎没有穷酸书生加入琼华。”
“唉,终究是命。”云天青感叹后,又恢复了平日怠惰:“多少年也没听过你一次恭恭敬敬的师兄称呼。”
“你想让人对你恭敬?”我砸拳击掌:“稍后我就去教育师弟师妹们,说是对反思谷的常客要极其恭敬,不然一律以门规论处。”
“是思返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