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随身空间》一只小白鹭

4、第 4 章

　　第4章
　　实际上，就在江流刚离开家时，这座城市中剩余的人类群体发生了决裂。

　　以沈榕为中心的几个人决心北上去海市，因为那里原本是一线城市，又近海，海里的物资比这内陆丰富得多，况且听说有更大的人类幸存者群落在那里，也许能找到新的生机。

　　但另外以奚春等为首的十来个人却坚定留在这座城市。这座城市虽然物资少，但如今城里的变异动物都被清理得差不多了，总体环境安全得多，而且，说不定那所谓的人类幸存者群落是变异人流传出来的假消息呢。

　　两方争执不下。

　　最后，沈榕带着几个人和一些用品离开了居住了几年的仓库，在市中心随意找了个地方准备将就一夜。他出门巡查时，没想到遇到了一只变异动物和一个人类。

　　“老大，想什么呢？”张贝在黑暗中，小声问沈榕。

　　“没事，就今天遇到一个人，我让他跟我们一起走。”沈榕望着缝隙中投入的天光。

　　末日后，没了人类的灯光，夜空更加璀璨了。

　　张贝沉默了一下：“我们食物不多，再多一个人的话……”

　　“我们是人类，同类总是要相助的，否则和那些变异人有什么区别，否则……和奚春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嗯，我听你的老大，”张贝说，“听说今天奚春他们找到一户人家，那家里各种吃的用的非常多，但没人在家，他们就把人家家里的东西都拿走了。”

　　沈榕在黑暗中睁开眼。

　　他想起江流。

　　江流说他在末世前囤了很多食物，但食物不够了才出门的，但沈榕分明见到他在吃热包子，不像是缺少食物的样子，所以奚春他们发现的那户人家，恐怕正是江流住的地方。

　　“那户人家在哪里？”沈榕问。

　　“好像是建设路上最老的那个小区，叫金色园，因为破破烂烂的也没啥特别，我们一直都以为那里没有人了，没想到有人大隐隐于市啊。”

　　沈榕抓起弓箭，不顾另外几人劝说，便出了门。

　　他到来建设路的金色园小区。

　　小区很老，楼房不多，他小心地挨间寻找，终于在五楼找到了江流。

　　屋里混乱无比，一看就是奚春那群人的杰作。

　　而黑暗角落里的江流此时还睡着，手上拿着半个包子。

　　末世之后，大多数食物很快就腐烂变质了，后来也只剩一些军用罐头和压缩饼干可以食用。但因为变异人的出现，与残存的人类争夺食物，以至于如今能吃上野菜野果来果腹都已不错，更何谈动物变异之后人类完全失去了肉食来源。

　　包子……好香。

　　也不知道江流是如何能够在末世五年后还能拥有和保存那么多食物的。

　　江流这时醒来，看着沈榕，没有太过惊讶，坦然地把包子递给他：“只剩半个了，你要不要？”

　　“你不吃？”沈榕诧异。

　　“我不饿，你吃吧。”江流慷慨地说，看了看这家里混乱一片，“也不知谁来偷了我的东西……唉对了，你怎么会找到我的？”

　　“我知道是谁闯入你家，但可能东西要不回来了。”毕竟奚春那边的人更多，硬碰硬的话，他们不占优势，“他们要留在这里生活下去，自然是要收集更多物资，除非你愿意加入他们的团队，否则你得担心今后收集到的东西会被他们抢走，毕竟他们知道了你的存在，就算你搬离了这里，他们大概率也会到处寻找你的。”

　　“他们偷我东西，我怎么还会加入他们！”江流骂了句，也大概明白了，这座城市十几个人的幸存者团队分裂，其中与沈榕不睦的那群人正是窃了他家的。

　　“你想好了要跟我走吗？”沈榕问，“或者你想留下来？”

　　“跟你走。”江流说着，把包子塞到沈榕手里。

　　沈榕把包子放到嘴边，又犹豫了一下，用纸裹起来，放进口袋里。

　　“怎么？”

　　“我们团队有个姑娘，怀孕了，我留给她吃。”

　　在末世，怀孕并不是一件好事，食物短缺，危险重重，就算是能顺利熬到生产，也可能因为各方面的问题而丧命。

　　江流见到那个姑娘时，诧异地叫道：“是你？”

　　正是他曾经遇到的那个能与豹子对打的年轻女人。

　　女人也认出他来，微微一笑。

　　经沈榕介绍，江流也大概熟悉了这一支六个人的人类团队。

　　沈榕被推为老大，末日前曾在部队服役，身手敏捷，枪法超群，如今虽然只能用弓箭，但技法也十分了得。

　　女人是沈榕在军事大学时的学妹，名叫何菲，如今有孕三个月，但因为长期训练身材苗条，甚至看不出有孕的样子。

　　她的丈夫名叫肖罗，曾经是公司职员，被何菲从变异动物手下救出，便一见倾心以身相许了。

　　比江流大了几岁的女孩李雯雯，末日发生时刚刚上大二，医学生，老家在海市。

　　张贝是在末日后与沈榕认识的，对沈榕十分崇拜，以前他开了个小卖部过日子，妻子在末日来临时就感染瘟疫而亡。

　　此外还有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名叫张明禹，是张贝在末日后收留的孤儿，因为两人同姓，就互认作父子。

　　沈榕把半个包子递给何菲：“孩子需要营养。”

　　何菲有些不好意思地想推脱，李雯雯和张明禹连忙相劝，虽然他俩也已经馋得几乎要淌口水了。

　　末世里的食物多么珍贵。

　　江流在旁边看着，突然觉得这个团队有着末世里难得一见的、甚至几乎没了的人情味。

　　要知道就在瘟疫刚发生之初，人们因为哄抢物资就已经开始血肉相搏，所谓的道德和法律瞬间崩溃。后来变异动物出现，他亲眼见到有男人把自己的妻女推向危险而自己逃跑的。更何论后来因没有食物而发生的种种不忍耳闻的事情。

　　人性太脆弱了。

　　但有时候，人性也许也很伟大。

　　江流摸黑，把空间里剩下的一点食物放在熟睡中的何菲手边，回头时发现刚才还睡着的沈榕正看着自己，便小声地想解释说：“她现在需要这些。”

　　“嗯。”沈榕简单应了声，没有更多表示。

　　“你不好奇食物从哪里来？”江流试探地问着，在沈榕旁边坐下来，靠在墙上。

　　“好奇，但你现在还有顾虑，你不说我也不问，”沈榕说，“带你一起走，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

　　“只是什么？”

　　沈榕闭上双眼：“没什么，快睡吧，明早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