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随身空间》一只小白鹭

3、第 3 章

　　第3章
　　江流记得末世之后与他最后说话的那个人。

　　那时候末日才到来不久，他还没有随身空间，家中囤积的东西也不算多，他又一次小心地外出寻找食物。

　　回家时已临近傍晚，他快到家楼下时，身后突然传来了巨大的声响。

　　一个年轻的女人正与一只变异动物厮打。那个怪物应当是公园里的豹子，但如今已有七八成像人，却比成年男人高出半个身子，女人在它面前，娇小得可怜。

　　好在那女人身手极为敏捷，估计之前不是特种兵也是从事相关职业的，那怪物并未能多近她身。

　　江流躲在不远处的墙后。

　　人与怪物的体力相差很大，女人纵使再矫健，终究难以持续打斗，眼看着怪物扑上她身上即将咬下时，江流终于忍不住从墙后冲了出来，用随时携带着的一把匕首猛刺入怪物的后背。

　　怪物疼得惨叫，松开了女人，转头朝向了江流。

　　江流自然恐惧，满头大汗，但此时他却对着女人大叫：“你快走！”

　　怪物用一种人类才有的玩味表情看着江流，缓缓向他靠近。

　　江流双脚僵住，浑身湿透。

　　怪物逼近江流时，女人从地上爬起来，将那把匕首从怪物后背拔出，怪物一声吼叫，转头分神时，江流迅速抄起一块砖头，朝怪物的头上狠狠砸下去。

　　怪物倒了下去。

　　“谢了。”女人拍拍手，用那匕首割破怪物的脖子，让那怪物彻底死透，又从身上抽出一根绳子，将怪物绑起来拖走。

　　江流满腹疑惑。

　　女人走出一段路，回过头来：“这些动物最近开始变异，越来越像人，攻击性也越来越强，你如果有地方躲藏，最好不要出来。”

　　后来，江流几乎都躲在家里，也没再和别的人讲过话了。

　　所以当他眼前这个男人开口时，他感到这声音如同天籁一般好听，毕竟是好几年都未能听到的人类的声音。

　　男人说：“你是人类？”

　　这叫什么话？

　　江流一时哑然，看着对方。

　　还没等江流措辞回答，男人又冷冰冰地问：“如何证明你是人类？”

　　“难道我长得不像人类？”江流反问。

　　而回答的这一瞬间，一个令人绝望的念头闪现在他脑中。最开始他所见到的那些变异动物都是长出了某些形似于人的特征，或能站立，或有手，或略有些像人类的面容，而后来见到的那只豹子却已经与人类十分相似，这莫非就是说，如今过了几年，有的动物已和人类没有差异了吗？

　　江流看着男人，随手将空间里的刀也拿了出来，指着男人：“你是人类吗？”

　　男人眯了眯眼，收起了弓箭：“变异人会说人语，也能伪装得极其像人，甚至会使用工具，但它们应该不会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

　　“那它……”江流看了一眼地上那具变异动物。

　　男人踢了那东西一脚：“未变异成功的，就被变异人留在了这里，我的任务就是清理这些东西。”

　　“你……”江流收起了刀，还是困惑地看着男人。

　　他躲在家里靠空间过活的几年，这个末世已经与他想象中完全不同了。

　　“沈榕。”男人伸出手。

　　江流跟他握握手：“江流。其实这些年我一直躲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城里，还有多少人类？”

　　“不多，十八人，”沈榕说，“如今再加上你就十九了，当然可能还有跟你一样躲起来的人。那么多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虽然对方是人类，但如今是末世，人心自然不会像从前那样单纯，有随身空间的事情不能告诉沈榕，以免惹祸上身。江流便答：“末世前囤了很多食物和水，因为不太够了，今天才出来的。”

　　“是吗？”沈榕浅笑了一下。很明显，对方在说谎，毕竟他追着变异动物而来时，看到江流不忘往嘴里塞了最后一口包子。但这种谎言似乎也是情有可原的，没有任何戒心的人是活不到现在的。

　　沈榕没有戳穿江流，反倒是问：“我们明天要离开这里北上海市，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

　　江流打心底很想与人群生活在一起，但多年独居，加之末世之后见识的人性劣根，让他颇有些犹豫。

　　沈榕也不强迫，便说：“明天这个时候，如果你想跟我们走，就到这里来等我接你。”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流望着沈榕背影消失，又低头看看地上那具令人作呕的变异动物尸体，思绪混乱。

　　一路到家时，他万万没想到家里已经被闯入，所有能吃能用的东西都已经被搬空了，剩下的东西被砸碎弄烂，也不知道是人还是变异人做的。

　　恐怕是他离开家时就被盯上了。

　　“妈的！”江流骂了句脏话，窝在废墟中，反正也无处可去。

　　他把空间里剩下的东西吃了，靠在墙角歇了一会儿，不想一阵困意袭来，他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