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Thunderstor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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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皮靴是一种很让人舒适的鞋类，被革匠细细敲打过的皮革柔软地贴合着脚，只要上点蜡油就能保证一整天都能光鲜亮丽，戈德里克格兰芬多衷心地认为除了不怎么透气以外他穿的皮靴没什么太大的缺点了，但是男人嘛，谁会在意点脚的味道。
只除了一点——一旦泡了水，走起路来就像赤脚在泥塘里跋涉，每踩一步都会从靴筒和靴底的缝隙里挤出水来，又湿又软还十分冰凉，在雨中穿皮靴显然不是一个好主意。
“我就知道，”戈德里克咕哝着踏上通向城堡大门的最后几级阶梯，让自己成功地托庇在城门门廊穹顶的遮护下，“要不是罗伊娜，我才不会冒着雨过来。”
“事实上，”一个听起来冷淡的声音从他背后的大门后响起，“我并不知道罗伊娜会要求你冒着雨过来。”
随着这句话从黝黑的门洞里走出来的是萨拉查斯莱特林，也可以说是收留了此时此刻戈德里克出现在此地的始作俑者的男人。
咂着舌头，戈德里克知道刚才的嘀咕被黑发的男人听见了，他一边不舒服地甩了甩腿——天知道这靴子里面哪来的那么多水——一边说道：“身为地主，不让我进去？”
“你看起来呆在这里很合适，”萨拉查看起来不悦地抿嘴，“就像冬天的寒号鸟。”
一如既往刻薄的男人。
腹诽着，戈德里克略带挫败地发现眼前的男人虽然比他要矮半个头，但是衣服笔挺，靴筒干净，更不用说那略长的用银色丝带绑成一束的黑发都是如此地整洁，此时此刻下着的大暴雨看起来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哪怕一个手指的洁癖。
“事实上我的确又冷又饿，”想了想，戈德里克诚恳地告诉黑发的男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在这把靴子脱了，这玩意儿一泡水脚感简直能让我发疯。”
他发誓萨拉查肯定被他的狼狈样取悦了，因为他看见后者的嘴角往上挑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并侧过身体让他进了门。
将类似于“你终于像个主人了”一类的嘲讽收在舌头底下——戈德里克很明白这会招来黑发的斯莱特林各种各样的回击——他默默地走进了门里，而城堡厚重的大门在他身后关闭，发出一种像是不堪重负的吱嘎声，让他有了种自己进入蛇巢的错觉。
事实上他也的确进入了蛇巢，青灰色的斯莱特林城堡里各式各样的蛇雕塑，装饰，画像都随处可见，戈德里克经过一座精致的银制蛇雕，他看见这雕像绿宝石镶嵌的眼睛随着萨拉查手上的烛火闪动而反射出让人略感心悸的光。
雨点敲击在窗户上滑下去，滴滴答答地留下一道道水痕——雨下得更大了。
II
将金发的格兰芬多安顿在壁炉前的座椅里，萨拉查敲响了仆人铃，在等待管家来的这段时间他靠在壁炉边上看着这男人将靴子脱下来放在壁炉前的炉架上烤着并舒适地叹了口气伸长了腿，脚上被雨水泡得发皱的皮肤清晰可见。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木柴在壁炉里发出被烧裂的噼啪声，温暖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开始扩散并驱除凉气和湿意，橘红色的火光映得两人的脸时明时暗。
“所以说，罗伊娜为什么这么着急地喊我来？”戈德里克抖抖脚打破了沉默，感觉自己的触觉又回来了，“而且还不让我用防水咒。”
“不知道，”萨拉查回答道，“她的事情我说不准。”
萨拉查觉得自己有点理解不了这个金发男人的思考模式——是什么让这个男人在女巫的一句话下就能连伞都不打地骑马飞奔过来？
“我要奶茶，”戈德里克十分不客气地吩咐着听见铃声赶来的仆人，“要加白兰地，不要肉桂粉——那是你们主人的，不是我的。”
“格兰芬多阁下每次都要这个呢，”女仆笑着行礼，“还有什么需要？”
萨拉查发现听见这句话的戈德里克在偷偷看自己，他扭过头决定当没听见这个混蛋男人就像在家一样地吩咐自己的女仆。
“能有点饼干更好，”他听见男人这么指示，“麦片粥或者面包也可以——可爱的塞西莉亚，要快点，我快要饿死了。”
从很久以前甚至能追溯到他们刚认识的时候，萨拉查就知道戈德里克是一个天生的外交家——他记得几乎所有和他打过交道的人的名字，而且能在最恰当的时候用最恰当的语气最自然地说出它们，至于效果？看看眼前这个褐色头发笑得开心的女仆就知道了。
“下去吧，”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给格兰芬多阁下他想要的。”
似乎听出他的不悦，女仆飞快地行了个礼跑走了，只剩下戈德里克有点不舍地伸着脖子看着她跑走的方向。
“你再看十分钟她也不会出现，”萨拉查说道，“你的饼干，白兰地奶茶和麦片粥都要一段时间。”
“你家的女仆总这么可爱，不像我家，”戈德里克收回视线，大大咧咧地瘫在舒适的躺椅上，“女仆长那个老女人看着我长大的，每天都是‘戈德里克少爷，请你不要这么做’以及‘戈德里克少爷，请你不要那么做’之类的。”
无奈地摇摇头，萨拉查知道按照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奔放的作风，他家的仆人一直都很辛苦，如果格兰芬多家的管家在此地听见家主这样的抱怨，会因为心理压力太大而哭出来也说不定。
他再次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挪向戈德里克那边的视线转开，扭头看着窗外——昏暗的积雨云伙同茫茫的雨雾笼罩着天地，雨点不断击打在城堡外墙上发出唰啦唰啦的声音，他沉默地在心中叹了口气，有点苦恼地思考着这雨要下多久——这个名叫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男人在附近总让他容易心浮气躁，只有雨停了他才能正大光明地让这金发男人离开。
III
戈德里克满意地喝着他的白兰地奶茶，酒的味道混着奶香在嘴里发酵，他缓慢地将这液体咽下用舌头和喉咙体会着奶茶丝滑的口感，然后他再一次舒适地叹了口气。
萨拉查也在喝着他的奶茶，然后黑发的斯莱特林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地将奶茶杯放下：“我待会给你施一个防水咒，再给你准备一匹新马。”
戈德里克瞪大了眼睛：“你要我回去？现在？”
“不，”萨拉查叹口气，“待会。”
“可是是罗伊娜叫我来的！”戈德里克看向他，“我不能见不到她。”
“问题就在这里，”黑发的斯莱特林回答，“罗伊娜出去了。”
金发的格兰芬多一怔——的确，按照女巫的个性如果在城堡里的话就应该早就跑出来给他一个大拥抱了。
“听着，”萨拉查谨慎地选择措辞试图说服他，“我不知道为什么罗伊娜会叫你来，但是我会转告她，好吗？所以待会你就——”
“不，”打断他的话，戈德里克从躺椅上坐起来，身体前探盯着他，“我说不。”
他的气势一时间让萨拉查踟蹰，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面对戈德里克像面对其他人一样地冷酷无情，面对这样的格兰芬多他稍稍感到棘手与不知所措，但是他很快就稳定了自己的情绪。
“戈德里克，我知道这不是我的待客之道，但是我最近很忙。”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呆着。”
“你的城堡那边？”
“管家和女仆长还有护卫队可以处理大部分事情。”
“我真的不知道罗伊娜在哪里。”
“我知道她不管在哪肯定都不是你杀了她什么的。”
金发男人开的黑色玩笑让萨拉查怒火开始熊熊燃烧，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借口能让戈德里克乖乖回家——就算有，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也不是两句话就能打发走的简单人物。
“你总是这样，”萨拉查咕哝着抱怨，“认准了就不管别人怎么想的，一个劲地开始往前跑。”
“没什么不好的，”戈德里克耸肩，“有罗伊娜会给我出谋划策，赫尔加照顾我的后勤，更不用说还有你，”他的蓝色眼睛温和地看着萨拉查，“我还有你会弥补我疏漏的地方，督促我一路前行。”
再一次扭过头去，萨拉查发誓自己绝对没有败退在戈德里克的温情攻势下，然而一种略显暧昧的气氛开始在两人之间生根发芽开花——
一声响雷打断了这气氛的流动，两人同时看向窗外，惊讶地发现不知何时暴雨已经发展成了雷暴雨，城堡内仆人甚至已经点起了蜡烛，星星点点的烛光拉长了各种各样的黑影中飘荡在古堡的横梁和墙壁上。
“啊哈，”戈德里克兴高采烈地对黑发的友人宣布，“这下我真的回不去了！”
再一次叹口气，萨拉查无奈地揉着额角拿起壁炉上的烛台：“好吧，但是雨一停你就得回去。”
“肯定的！”金发的男人套上自己已经烤干的靴子站起身。
“那么我去给你找个睡觉的房间，”萨拉查示意戈德里克跟上，开始往城堡二楼走去，“你上次那个房间怎么样？”
“跟你睡怎么样？”金发的男人的快活声音在充满雨声的空气中扩散，“我知道你的床是专门定做改装过的。”
“绝对不行……”黑发斯莱特林的话音随着两人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拐角处，只剩下淅淅沥沥的冰凉雨声和温暖的炉火作伴，填满了两人离开后的空隙。
～FIN～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Thunderstorm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