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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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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念白最后没能感动自己,却成功感动了周棠的姑母。
她把自己的家世给侯夫人说了一下,一旁的方进还补充了几句从妹妹那听来的,关于她是才女的消息。
侯夫人也跟她儿子一样,从不满,变得稍稍满意了一些。
宋念白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来,周棠费尽心思给她营造出一个才女的形象,到底是为了帮她,还是为了方便他娶自己?
总觉得自己被算计了是怎么回事?
宋念白还在脑补的时候,侯夫人已经叹息着开口了,“既然你心仪宋家小姐,那三日后便去宋家提亲吧。”
别说的这么不情愿,我也没有特别想嫁啊!
宋念白在心里拼命抒发自己的郁闷,面上还得保持微笑,“多谢姑母为小侄操持。”
宋修可能这辈子都没想过,会有媒婆主动上门,说信阳侯夫人的亲侄子,今年的探花郎,想要求娶他大女儿。
哪怕为了表现出矜持,他并未过分热情,也没有一口应下,只说需要考虑几日,但脸上的笑意依旧难消。
媒婆虽未得准信,却也看出这桩喜事八成是准了,连说几日后再来拜访。离开宋府后,她匆匆赶往信阳侯府报信。
作为宋念白的母亲,不得不出来应付媒婆的薛氏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了。
这些时日,她看着宋念白折腾,心中却对她嗤之以鼻。
哪怕大理寺卿的夫人带她去参加宴会又如何,无论宋念白想要嫁到什么样的人家里去,都需要她这个做母亲的点头。
她本已经寻好了几户人家,都是明面上光鲜,足够配得上他们宋家的。只要夫君说起宋念白的婚事,她自会提供人选。
谁知半路竟会杀出来个新科探花!
她倒是会招蜂引蝶。
“夫君,此事是否要先告诉念白一声,她一闺阁女子怎会与探花郎相识?别是一场误会就不好了。”
薛氏倒希望是误会呢,同时也没忘了给宋念白泼脏水,暗示她在待字闺中却并不安分,私下与男子相会。
也不知宋修是否听出了她的暗示,他只是点头表示赞同,“确实该告诉念白一声,她的嫁妆也该准备起来了。”
薛氏脸色又是一僵,她打心底不愿意操持这件事,更不愿意把银子花在宋念白身上,但她也清楚,哪怕宋念白手里握着白氏的嫁妆,宋家也不能一点银子都不出。
“那妾身便回去准备了。”
“等等。”宋修突然叫住了她。
薛氏停下脚步,“夫君可还有什么要吩咐?”
“念白的嫁妆不用准备太多,就和微澜的一样吧。”
宋修的话听着已是十分公平,可对薛氏来说,却仿佛一盆冷水浇到了头上。
宋微澜刚出生,薛氏就已经开始为女儿准备嫁妆,这些年积攒下来,并不是个小数目。
宋念白她是什么东西,竟然要比照微澜?
薛氏差点没绷住脸上的表情,用指甲死死掐着手心,才止住了她与宋修争执的念头。
顿了顿,她低头应下,“妾身知道了,夫君放心就是。”
目送薛氏离开,宋修收回放在她身上的目光。
站了半晌,叹了口气。
宋修从很久之前就极少踏足宋念白的院子,这次亲自过来,才发现大女儿住处的家具摆设比之小女儿已经算得上寒酸。
他不会要求薛氏对两个女儿一碗水端平,不是亲生的,终究是没用。
可笑他以前以为薛氏对大女儿极好,被念白点明之后才明白是他一厢情愿了。
这般也好,念白出嫁之后,薛氏也该消停了。
宋修过来的时候,周棠正在画画。
闺阁女子的日常生活实在有些无聊,幸好他耐得住性子,平日里读书画画打发时间。
见到宋修走进来,周棠放下画笔,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父亲怎么过来了?您快坐。”
玉桃适时替宋修搬来椅子。
宋修坐到了她的书桌对面,原本想好要说的话在看到桌上的画之后都忘了。
半晌,他才惊讶地抬头看向大女儿,“这是……你画的?”
周棠微微点头,“闲时拙作。”
宋修当然不知道女儿在外的名声多响,却着实被女儿的丹青之术震惊了。
同时心里也生出一股自豪来,今科探花又如何,侯夫人的亲侄又怎样,他女儿又不是配不上!
“这画可否赠与为父?”
周棠笑道:“父亲不嫌弃就好。”
他画的是一只在地上翻滚的小狸猫,近来总有一只黑白色的小狸猫跳进院子里玩耍,便被他画了下来。称不上大雅,却胜在灵动。
写上落款后,宋修便迫不及待地收起了画,生怕会被抢回去一般。
耽搁了半天,他才想起今日来的主要目的,神色稍微严肃了些,对周棠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本该早早出嫁,也是为父当初没选对人,生生耽搁了你。”
“父亲千万别这么说,只怪那张家公子不懂礼数。”在说情敌坏话的时候,周棠一点不嘴软,哪怕情敌已经死了。
“说的是,那张家小子不识念白之好,自有旁人识得。”
周棠做出诧异表情。
宋修得意一笑,“念白可知今日何人来提亲?”
“还请父亲明示。”
“乃是今科探花郎,那周家子是信阳侯夫人亲侄,非但文采出众,且上无父母长辈,实乃结亲之最佳人选。”
周棠越听越觉得这话哪里不对?
为什么他父母早亡,在宋大人嘴里竟然是优点?
“按父亲这般说,周家人丁似乎有些单薄了。”
宋修笑着摇头,“非也,有长辈在侧有好处自然也有坏处,那周棠与信阳侯府是亲戚,将来前途可期。家中无长辈,你嫁过去之后自会轻松不少。为父当初想将你嫁入张家,不过是看张家乃通州大族,必会全力供养张家小子罢了。”
说罢,他叹了口气,“你这性子,若遇到个性格挑剔的婆婆,日子如何能过得安生,还不如选个父母双亡的。”
周棠只能说,宋大人果然没白活四十多年,其目光之毒辣,言语之犀利,是他生平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