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快乐》安决

2、圣诞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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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顾恒从宿醉里醒过来的时候，模糊地看见有个男人站在自己床头。

　　顾恒揉了揉微卷的头发，将扎眼的发尖推上去，皱眉问他：“你哪位啊？”

　　季衍的眉头比顾恒皱得更狠，但他依旧努力保持了修养，沉声答：“季衍。”

　　季衍。
　　什么玩意。

　　头痛里，顾恒恍惚地想，虽然脸很可以，但这人完全不认得。

　　不过，酒后。陌生人。自己没穿衣服。

　　顾恒大概猜得出发生了什么。

　　虽然常年混在酒吧，但顾恒一向洁身自好到禁欲，这事他以前从没经历过，却觉得在这种时候，总归不能输阵。

　　摆出见怪不怪的老成模样，顾恒冲季衍指指一旁搭在椅子靠背上的毛衣。

　　把嗓音压下去，拖出些懒散的尾调，顾恒说：“哥们儿，劳驾，帮我递一下那边的衣服。”

　　等一会儿穿上衣服，顾恒想再点一支烟冷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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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烟没点起来，衣服也没被送到顾恒手上。

　　站在床边的季衍在顾恒轻描淡写的语气里彻底把修养抛到了脑后。

　　季衍皱着眉向前一步，把顾恒的肩膀向后压过去，动作干脆利落把人扣下去，锁住挣扎。

　　顾恒向后摔在床面上，看见季衍俯身在自己脸前，漆黑的眸子里蕴出发冷的怒意。

　　随后他咬牙说：“你骗了我。”

　　骗什么了？
　　顾恒不明白。

　　对上季衍眸子里的怒气，顾恒默默感受着对方此时的体位。

　　顾恒隐约察觉出了一丝危险，却又有些难以理解。
　　于是顾恒皱眉问季衍：“昨晚你是在上头？”

　　这不可能。

　　季衍的手继续在顾恒的肩头停了一瞬，然后才读懂了顾恒的意思。

　　他迅速起身，手像被灼烧到一般收回。

　　4
　　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衣服是顾恒睡前自己脱的。

　　季衍在顾恒床头站了一夜。

　　而因为顾恒的错误指路，新鬼季衍错过了投胎轮回的机会。
　　他成了孤魂野鬼。

　　说实话顾恒有点冤枉。
　　因为等顾恒酒醒之后，完全不记得自己跟季衍说过话。

　　顾恒问：“你真的是鬼？”

　　虽然对方身上染着大片血迹，但刚才把他压在床上的时候，力气可是大得吓人。

　　不过……顾恒动了动刚才被按过肩头，觉着还有些发凉。

　　顾恒抬手捏住季衍垂着的手腕，随即感受到了掌心凉到不可思议的温度。

　　“手倒是真的凉得像尸体。”

　　季衍站在顾恒面前，像是加了回音声卡的声音低沉带怒：“放手。”

　　这一声还没落下，在他身前的顾恒猛然抬起眸子，褐色瞳孔里燃起一寸火红的光芒。

　　顾恒放开了季衍的手，但在他松手的瞬间，眸里的那寸火光瞬间失控般涌出。

　　带着炽热的温度，鲜红的烈火在空气里展成巨大的羽翼，随即又化成尖锐的形状，如同有生命的利刃，朝着季衍刺出。

　　一切变化太过于突然。

　　季衍侧身躲过一刃火光，下一刃却又缠裹上来。

　　期间一刃火光刺中他的手臂，剧烈的精神灼痛后，那处手臂瞬间出现了一个大洞。

　　严格来说，季衍其实已经死过一次。

　　但此时面对着烈火的攻击，他却感应到一种彻底的死亡威胁。

　　似乎是一旦被击中，就将是彻彻底底的湮灭。

　　但其实反正都是鬼了。

　　消失不消失又有多少区别呢。

　　漆黑无光的眸子向下垂落，季衍顿住身形，迎上面前锋利的火焰。

　　一瞬之后，烈刃的尖锐刺破了皮肉，鲜血涌落，引出一声痛哼。

　　季衍抬起眼眸，眸里滑过一丝惊讶，抬手托住了在自己面前跌落的顾恒。